第20章 又一幅假畫
張元宋說的乾脆,似乎不怕得罪朱員外,由此可以看出,家裏也是有背景的。
朱浪跟他本就不對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陳朝也正是看上這一點,才特意找到張元宋。
朱浪臉色徹底黑了。
察覺到自己兒子的神情,朱員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他千算萬算,任何可能出紕漏的地方都被杜絕,卻唯獨忽略了這個兒子。
當然,也不算忽略,畢竟昨晚還特意做了一番功課,他只是忽略了朱浪這兩天做了什麼事。
沒等朱浪解釋,這邊陳朝直接說道:“豬少爺,你說我搶了你的畫,這件事是發生在前天下午對吧?”
此刻朱浪見到張元宋有點慌神,吞吞吐吐說著:“是.....是吧,也不算搶,是我......”
說搶畫的是他自己,當時信誓旦旦,現在再反悔,朱浪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圓回來。
陳朝一擺手:“別啊,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畫被我搶了,那麼請問,昨天晚上在翠玉樓,你拿給蓮香姑娘看的畫又是哪來的?”
“翠玉樓?什麼畫?”臉色一變,朱員外不淡定了。
“這就要問問他自己了。”
對此,陳朝早就算計好了,跟宋漪薇要來那副假畫,展開給張元宋:“張兄,你看這畫,是不是昨晚朱浪拿出來的那一幅。”
“是啊,不過當時沒有這兩個破洞,唔......光澤也沒有這麼暗沉。”不懂裡面有什麼秘密,張元宋就實話實說。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經過張元宋在場作證,以及朱浪前不久‘口供’,前後兩相比較,漏洞太大,大到朱員外就算有潑天本事也圓不回來。
一副真畫一幅假畫的事,基本鐵板釘釘。
現在就算朱浪再想否認也晚了,他們只敢無視老董家跟陳朝,昨天在場的還有宋漪薇。
隨後,張元宋在陳朝要求下,又把九黎血玉拿了出來。
這下算是徹底人贓並獲了。
“混賬,混賬至極!瞧瞧你做的好事!”
朱員外憤怒咆哮,差點沒被這個兒子氣得吐血。
他是如何都沒想到朱浪揹着自己還做了這些事。
朱浪垮著臉,支支吾吾沒敢反駁。
“朱員外,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得知字畫真被掉包,宋漪薇也不高興了。
“無話可說。”
當著物主麵被拆穿,朱員外老臉也不好看。
忍住怒火,乾笑一聲:“宋縣丞那裏我會去走一趟,這件事其實是個誤會而已,我本來想讓人臨摹一張留作紀念,可能過程中拿錯了吧。”
說這話臉都不紅的嗎.....陳朝目瞪口呆,有點佩服朱員外這臉皮。
實際上對於朱員外這種‘慣犯’來講,敢這樣做,眼下這種情況肯定早就想好對策了。
“朱員外,事情還沒結束呢,爲了你這個誤會,我損失了一塊九黎血玉,這又怎麼說?”
現在事情搞清楚了,真畫肯定是要交還給宋漪薇,但陳朝依舊是吃虧的一方。
這時張元宋笑道:“朱大人,朱兄之前賭鬥輸了我一千三百兩,後來用這塊血玉作為抵押,如果員外能拿出這些銀子,這血玉不要也罷。”
陳朝剛纔的話他聽得很舒服,打算順道賣個人情,相比那張‘絕世名畫’,血玉可有可無。
所謂價值千金,不過是形容血玉這種東西比較稀罕罷了,並不是說真的就可以換成千金。
“一千三百倆?!”聽到這麼多錢,朱員外幾乎怪叫出聲。
一千多兩銀子,對於他這種貪財的人來說,無疑是從身上割肉。
朱員外氣得想掐死敗家兒子,嚇得朱浪直哆嗦。
看出他眼神閃爍,陳朝面帶笑容道:“如果朱員外還想耍賴,那我就只好忍著挨一頓板子了。”
言下之意,不給錢我就去告你。
不論朱員外有什麼藉口跟宋縣丞扯皮,但那都是私底下,擺到檯面上衙門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別忘了宋漪薇剛纔已經答應支援陳朝。
朱員外深深看了陳朝一眼,他也看出這小子一點都不畏懼自己的身份,換做董志山肯定不敢這麼做。
最終只得掏出十多張銀票,全是面值百兩。
張元宋樂呵呵收了錢,把九黎血玉還給陳朝,同時塞過來幾塊碎銀,大概能有個五六兩。
“這是買你那張畫的。”
“張兄實在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陳朝目光在那花花綠綠的銀票上留戀一眼,把碎銀揣進懷裏,順手就摸出那張素描畫。
收起來了你才說.....張元宋嘴角抽搐了下。
“走了。”接過素描畫看了眼,張元宋心滿意足頷首,轉身離去。
另一邊,宋漪薇看著朱員外:“朱員外,那我爹的畫呢?”
“要不你隨我到府上去拿?”
“不了,你們朱宅大院重重,我一個女孩子進去太危險了。”
看出宋漪薇是在調侃,朱員外只能生悶氣,回頭就瞪著朱浪:“混賬東西,還不快滾回去把畫拿來!”
知道親爹正在氣頭上,朱浪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一盞茶工夫又折返。
不過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畫軸,交到宋漪薇手裏。
看見朱浪氣喘吁吁狼狽樣,她撇了下嘴笑道:“不會又拿一張假畫來糊弄我吧?”
這本是一句譏諷的話.....
朱浪連忙搖頭,這就是他昨晚拿到翠玉樓的那副山河圖。
事情圓滿解決,血玉也失而復得,另外還多賺了六兩,陳朝心情還算不錯。
當然,他也知道這次是個例外,張元宋能多出這幾兩,純粹是看他面子,想靠這手段來掙錢就算了。
大家也就圖個新鮮,這年代人們更偏愛水墨畫,素描畫勝在稀奇,但並沒有什麼實際藝術價值。
見到宋漪薇展開畫軸,陳朝湊近看了眼,確實是昨天那副畫,墨色明顯比那副假畫有光澤,而且沒有臭味。
但看著看著,陳朝目光逐漸凝固。
宋漪薇也是,她伸手摸了摸畫紙,嘀咕了一句:“為什麼也有點潮溼?”
陳朝同樣發現了這個問題。
昨晚離得太遠,只能看出畫的大概,細節處看不到,此刻看得真切,這同樣也是一副新作不久的畫。
從上面的痕跡來看,應該比那副鬆墨作的假畫要久一些,即使用墨不同,但這些昨天討論過的問題,還是很容易就能發覺。
“這好像......也是一幅假畫?”看了一會兒,陳朝砸了咂舌。
宋漪薇頓時看向朱員外,柳眉倒豎,她這次是真的有點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