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兄弟莫要擔心
“哪裏來的乞丐,你是誰?”朱浪打量會兒,撇了下嘴。
他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的鮮麗錦衣,腰間環佩耀眼,手拿著一柄摺扇,顯得非常騷包。
面色蠟黃腳步虛浮,一個被掏空身體的紈絝.....那些家丁顳顬凸起,這都是練過的武夫。
只一眼,陳朝就迅速分析出幾人武力值。
屈指彈開胸前長髮,陳朝咧了下嘴:“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朝,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另一個名字,達夾豪·塵照溼沃發惹。”
“達夾豪塵照溼沃發惹?”
一名家丁順嘴就念了出來,感覺莫名其妙。
“什麼鬼名字這麼長。”
朱浪眼神不善,覺得此人笑容很詭異。
“念習慣就好了。”
哥的寂寞你不懂,陳朝一掃早先鬱郁心情。
“陳公子,你什麼時候醒的?”
說話的是院子裡一名穿鵝黃裙妙齡女子,正值碧玉年華,長得亭亭玉立,清麗動人。
此女是董志山的孫女董思憶,此刻抬起頭見到陳朝醒來很驚訝,檀口微張。
她知道爺爺進山採藥時救回來一個年輕人,但一直昏迷不醒,爺爺說這人可能會死掉。
視線落在這名清麗女孩身上,陳朝眼睛猛地一亮。
臥槽,這女人很棒棒啊....他有被驚豔到。
少女穿著得體的鵝黃衣裙,擁有一張精緻古典的鵝蛋臉,肌膚白皙透嫩,就像泡過牛奶一樣。
氣質偏向柔弱,但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堅韌,青絲長髮微微盤起,上面插著一支銀色蝴蝶步搖,隨著她抬起頭時,尾端珠墜亂晃。
那雙澄澈而明亮的卡姿蘭大眼睛與陳朝對視,最終不敵後者火辣辣的目光,紅著臉低下了頭。
“剛醒,怎麼了這是?”
陳朝沒說其實早就醒了,早上還差點被砍。
提起這件事,董思憶猶豫了下,道:“爺爺之前不小心毀掉朱員外一幅畫,現在要我們賠銀子。”
民事糾紛....陳朝作出推測。
“畫呢?”
看了眼朱浪,董思憶喪氣道:“還在朱員外手裏。”
聞言,陳朝眼皮一跳。
剛纔在屋子裏,他確實聽到那朱浪開口索要一千兩銀子.....擦,什麼破畫這麼值錢?
回想起朱浪剛纔的言辭,似乎事情還牽扯到永安縣丞,這老董家好像碰到的麻煩不小。
思忖會兒,陳朝漸漸明白過味。
坐地起價?
望著靠在董思憶懷裏中風般抽搐的董志山,又看向周圍凶神惡煞的家丁,陳朝暗自思忖。
最後看向朱浪,說道:“能不能商量?”
“關你屁事!”
朱浪神色倨傲,看出董思憶跟這傢伙並不熟悉,頓時失去興趣,吐了口唾沫罵道。
本想著還能多撈一筆,說著,就讓家丁繼續動手。
救不救?
腦子裏飛快分析,很快陳朝就有了決定。
“慢著,你不就是想要銀子麼,我替她們給了。”
眾人一愣。
董思憶睜大美眸,不可思議的望著陳朝。
連躺在董思憶懷裏的老人董志山,抽搐的動作都是一頓,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然後又開始抽搐。
回過神後,朱浪當即嗤鼻一笑。
打量著陳朝身上的破衣,麵露鄙夷:“就憑你?知道他們家欠我多少銀子麼,想逞英雄也不掂量下自己,趕緊滾蛋,本少爺沒空跟乞丐扯嘴皮子。”
陳朝沒滾,也沒有頭腦一熱衝上去打人。
深吸口氣,他反手從懷裏拿出一塊通體血紅的腰佩,就要狠狠甩過去,大喊“睜大你的狗眼”。
想想玉佩可能會稀碎,他不著痕跡收起動作,轉而淡然道:“就憑這個。”
“這什麼玩意?”盯著玉佩,朱浪麵露狐疑。
居然不識貨。
陳朝沉聲說道:“九黎血玉,足以抵上你那一千兩,想必以豬少爺的身份,應該不會不認得吧。”
這是他身上除玉盤跟絕技卷軸外,最值錢的東西,也幸虧衣服沒被董志山拿走或丟掉。
“呵,什麼狗屁九黎血玉也敢來糊弄本少爺?”
朱浪不認識這東西,自然就認為不值錢,哪怕那色澤光亮,看起來確實像是個好物件。
這時,旁邊一名像是家丁頭頭的湊近說道:
“少爺,九黎血玉很值錢的,上次老爺從運來送給京中貴族的貨物中,就有九黎血玉,還說這東西非常稀有,價值千金。”
聞言,朱浪頓時動容。
反應過來後,狠狠瞪了那名家丁一眼:“那你剛纔怎麼不說!”
家丁訕訕退開,心想小的也剛想起來,還以為你知道.....
朱浪落了面子有點不高興,他轉頭看向陳朝,面色猶疑道:“你真要替他們抵債?”
“自然。”
點了點頭,陳朝忽然話音一轉:“不過,那壞掉的畫先拿給我,賠了銀子,畫就跟你們沒關係了不是麼。”
哪怕壞掉的畫不值錢,那也得留在自己手裏。
留在對方手裏,就是活脫脫把柄。
之所以出這個頭,陳朝有自己的考慮。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存肯定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他沒有浪跡天涯四處為家的宏大理想。
尤其玄清司正在搜查自己跟魔宗老爹的下落。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句話陳朝不敢苟同,但也有一定道理。
也幸好前任沒有修煉血氣大術,不然就算被董志山救回來,這會兒估計也涼透了。
眼下這筆錢.....嗯,權當提前付房租。
絕對不是因為人家妹子漂亮。
這樣想想不虧,再者,董志山也救過自己。
“行啊,不過現在畫不在我身上。”
得知那枚血玉價值非凡,朱浪眼神閃過一絲貪婪,嘴角同時露出一絲冷意。
而後,他對旁邊的家丁使了個眼色。
當即,四名青衣家丁不懷好意圍了上來。
“不好意思,我家少爺要先驗貨,東西拿過來!”
幾隻大手蠻橫抓來,沒有絲毫留情。
這些家丁都是修煉過的武夫,分工明確,一人去奪血玉,其他人鎖定下盤,瞬間就將陳朝圍在中間。
果然是惡霸豪強。
陳朝頓時氣笑了。
老子哪裏像文弱書生?也是武夫好不好!
嘭嘭嘭——!
一陣拳風腳影過後,夾雜幾聲痛哼,四名家丁眨眼間就從臺階上滾葫蘆似的滾了下去。
陳朝則是身形一晃,剋制住身體痠痛,便迅速站穩。
朱浪見狀,頓時一驚。
這些家丁全是朱家的護院,常年習武,平常有欺負別人的份。
並且,他知道領頭的家丁還是入了境的修煉者,體魄強壯,比單純的武夫要厲害。
以前一直無往不利,現在居然打不過一個病秧子。
“我跟你講道理,你要跟我動拳頭?”
陳朝拳頭握得咔咔響,面無表情朝朝朱浪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我只是想讓他們驗貨,是你先動手的!”
朱浪慌張後退,哪知一個不穩摔倒在地,哎呦痛叫。
“滾,想要銀子就照我說的做。”
陳朝停在董思憶面前。
他真懷疑這些傢伙會不會狗急跳牆,繼而挾制人質。
朱浪又驚又怒。
隨後反應過來,以自己的身份,對方也不可能拿他怎樣,為什麼要怕?
領頭的家丁連忙跑過來把朱浪扶起,鼻青臉腫湊到耳邊低聲開口:“少爺,這傢伙好像也是入了境的武夫,點子扎手,不好對付。”
聞言,朱浪滿臉陰沉望著家丁,直把後者看得羞愧低下頭。
“姓董的,這次算你走運!”
朱浪深深看了陳朝一眼:“還有你,等本少爺去取畫,千萬別想著帶他們逃跑,海捕文書之下,就算你們逃出中洲,朝廷也能抓到你們!”
說完,這才轉身離去。
還別說,陳朝剛纔真有這個想法,但權衡之後就放棄了,因為不切實際。
那群家丁忙也一瘸一拐跟在後麵離開。
直到確定朱浪等人離開,陳朝才收回視線,低頭剛要說話,就發現一張輕鬆又欣慰的老臉。
他微微一愣,無比驚愕:“您老沒事?”
看剛纔的架勢,陳朝差點以為老人要與世長辭。
董志山在董思憶攙扶下站起,咧嘴乾笑:“小兄弟莫要擔心,老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