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可能存在的幕後主使
這些人計劃的還真周全啊....陳朝並非真的無所畏懼,對生命他一直心存敬畏。
但眼下這一切,就算一個深不見底旋渦,一層一層逐漸將陳朝吞沒。
任鵬這邊找來刑部,就是想故意繞開府衙那邊,同時排擠褚明河,這是想一條龍直接坐實他的罪名,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果然,聽到任鵬的話後,那個孔萬金直接揮手:“抓人!”
趙開景當即站出來:“孔侍郎,我等是在調查一件案子,無意闖入這裏,都是一場誤會。”
“是不是誤會,會刑部自有分曉。”
孔萬金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殺人和傷人的只是這個陳朝,與你們沒關係,本官現在只抓他一人,你們莫要自誤。”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針對了,趙開景臉色難看。
此刻,他和朱遠光黃騰三人,已經徹底相信陳朝之前的判斷,這些人就是故意的!
“孔侍郎,一定要這樣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針對陳朝,但如果這些人聽任任鵬所說的言論,一旦陳朝進入刑部,絕對沒有好下場。
孔萬金臉色一黑:“爾等玄師公職時間,擅自強闖他人領地,已是犯了大忌,本官只說一遍,多說無益,你們若是執意阻攔,別怪本官不留情面!”
趙開景拳頭握緊,還想爭辯。
陳朝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輕鬆道:“沒事,大不了就是跟他們走一趟而已,別忘了我是玄師,如何處置還是要玄清司那邊發話才行。”
聞言,孔萬金冷笑:“用不著玄清司了,就憑你打傷任小侯爺這件事,只要武安侯進宮告御狀,我刑部就有職權處置你!”
望著孔萬金,陳朝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抓人抓人,東西給他戴上。”孔萬金不再看陳朝,直接下命令。
幾位衙役見狀,上來拿人,竟是手鐐腳銬都帶來了,陳朝面色一冷:“我只是答應你們去刑部走一趟,並非是你們的犯人!”
孔萬金陰森一笑:“這是規矩!”
“規矩?”
陳朝眯著眼看向他:“這件事還存在許多疑點,尚未確定事實如何,孔侍郎這就想給我定罪?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早就串通好的。
堂堂刑部侍郎,竟與執掌禁軍的武安侯府由串通,你們想幹什麼?潤和兄,我覺得這是個疑點,回去要跟頭兒說說,說不定這背後就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玄清司查得就是官僚群體,只要你存在疑點,光明正大就能上門抓人審問,即使沒有問題,也能把人搞得傷筋動骨。
趙開景聽完沒有絲毫遲疑,笑著點頭道:“我會的。”
孔萬金臉一黑,三角眼死死瞪著陳朝看了會兒,最後擺手:“算了,規矩是死的,今天就為你破例一次,不用戴鐐銬,跟我們走吧。”
陳朝被那些衙役前後看護,經過任鵬身邊,他隨意說了句:“告訴你身後那些人,別讓我查出他們是誰。”
“你沒機會的。”任鵬笑容殘忍。
陳朝不再理他,徑直離開破廟。
目送孔萬金一群人消失在山下,跟出來的趙開景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剛要說話,就見杜勇從山下匆匆跑上來。
“怎麼回事?我咋看到陳朝被人帶走了?”
他一直守在山下,剛纔就看到刑部的人上山,但杜勇遵守著半時辰約定,本想等時間一到沒動靜就回去叫人。
現在時間才過半,陳朝卻先一步被人帶走了。
趙開景大概把剛纔的事解釋了一遍,隨後沉聲道:“我們得趕緊回衙門,把這件事跟頭兒稟報。”
案子還沒查出頭緒,反倒是他們自己人搭進去一個。
......
另一邊,陳朝被帶到刑部,沒有任何審訊的意思,直接把他關進刑部大牢,還是一個單獨的房間,與其他犯人見不到面。
一般能被關進刑部大牢的,不是官也是貴,沒有縣衙監牢那般髒亂不堪,因為你不知道這些人什麼時候就會官復原職,東山再起。
所以待遇上明顯不同,但終究是關押人的監牢,昏暗,壓抑,就如同此刻陳朝的心情。
“從這件事本身來看,這次就算是玄清司也很難幫我說理.....”短暫沉默之後,陳朝迅速收拾好心情,現在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這次事件與上次周飛鴻不同,那次對方來的匆促,因為翠玉樓的衝突,故意找茬,但時間匆促,更多像是臨時起意。
所以對方以勢壓人,當金吾衛將軍李青候,和玄清司的人到場,周飛鴻那邊的氣勢自然就沒了。
另外,那次屬於周飛鴻縱馬行兇,而這次,傷人的是陳朝,這是一個絕對劣勢。
“任鵬有計劃的針對我,我應該早點察覺,這點我確實大意了....”自我檢討三秒後,陳朝思緒繼續轉動:
“結合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任鵬之所以針對我,是因為昨天在畫舫上的衝突,但如果只是這樣,就設計這樣一個局,只能說此人睚眥必報到了極點,但我還有另一種懷疑。”
陳朝回想昨天在畫舫看到任鵬時的情形,對方一見面就直接出言辱罵他和幾位同僚,結合趙開景所說,任鵬此人囂張跋扈,橫行無忌。
這種人要說心思有多細膩,那是基本不可能的,除非任鵬有雙重人格。
“.....任鵬沒有雙重人格,他真實的性格應該和趙開景說的一樣,今天所表現的一切,前面他更像在遵循某種節奏,直到最後被我打傷露出的樣子,纔是真正的任鵬。
也就是說,之前那些,並不是任鵬的佈局,另有其人。”
坐在幽暗牢房的木板床上,陳朝雙手合攏抵住下巴,不斷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因為這有可能會對他現在的處境有所幫助。
陳朝並不想坐以待斃。
“以任鵬所展現的性格,計劃如果不是他的設計,那任鵬昨晚出現在馨香院就是故意的,當時周圍那些花客說過任鵬是特意從玉香樓趕過來的。”
“他故意過來,還不偏不倚上了我們那艘畫舫,目的就是想引起我們注意,那他之後做的這些事,都可以歸咎於昨晚的衝突,但真正的原因....是想掩蓋幕後之人的身份。”
“但這還不夠,我不會因為一點衝突,就去跟一個小侯爺打生打死,不做到這一點,憑我玄師的身份,任鵬要是敢以思憶威脅我,我有一百種辦法解決。”
“太明顯的針對會被我發現,佈局的人很瞭解我,甚至調查過我,所以他設計了這場騙局,而讓我真正忽略掉任鵬在針對我的原因,是因為聞香樓和馬欄街的命案!”
想到這裏,陳朝漸漸理清思緒,意識到一個情況:“那個常鷹殺人,絕對是故意的!”
這案子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就在今天發生,還是剛好處在陳朝管轄的區域。
而且,之前去聞香樓勘察現場的時候,陳朝詢問過命案起因,就覺得有些奇怪。
換個角度來想,那個常鷹也可能是任鵬收買的人。
如果連這起命案都是那些人計劃的一部分,陳朝絕對不會因此產生任何懷疑。
最後查到任鵬身上,陳朝也只會想到是因為這些命案的緣故。
“任鵬故意在馬欄街留下破綻,就是想引起我們注意,只有這樣,他才能進行後面的計劃。
整個計劃的核心,就是故意想讓我先犯錯,任鵬一直在故意激怒我。
剩下的三名兇匪,還有思憶妹子,都只是個幌子,我懷疑那些兇匪甚至可能可已經死了,思憶應該也被任鵬控制,但在我出事前,她應該不會有事。”
想到這裏,陳朝心裏有些焦躁。
因為這些猜測成真,就說明任鵬絕不會在自己出事前,去動董思憶。
因為犯錯的人,一定要是他陳朝才行,這樣任鵬才能站得住跟腳,纔有道理對陳朝進行制裁。
反之,如果董思憶先一步出事,那就是任鵬先犯錯,這樣一來,就算陳朝做出再過分的事,也不會留下把柄。
將所有線索歸納到一起,陳朝心中浮現出一個對計劃的完整推測,首先任鵬突然跑到馨香院,就是故意要給陳朝留下印象。
這樣是爲了計劃成功後,更好掩藏幕後之人身份,也是名義上對付陳朝的藉口。
其次,聞香樓和馬欄街命案,這是爲了混淆視聽,對方知道陳朝推理能力很強,太簡單的計劃容易被看穿,故而主動製造一起命案為由頭。
同時,任鵬派人以陳朝名義帶走董思憶,這是爲了最後激怒陳朝,逼迫陳朝動手的殺手鐗。
事實上,結果正是如此,陳朝不可能會對董思憶的安危無動於衷,只要前面的計劃進行順利,這最後一步,陳朝就只能硬著頭皮上。
“我在京都沒得罪幾個人,周康,周飛鴻,左紹輝,竇裕,這些人中,能跟武安侯府搭上關係,甚至幫忙出手的....周康和竇裕可能性最大。”
嘩啦啦.....
正思考間,過道盡頭的牢門似乎被人推開,傳來一陣鎖鏈拖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