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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試探

    內廳,任鵬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門外走進的五名玄師,嘴角不經意的微微翹起,目光看向領路的門房,淡淡道:“不知道這裏是侯府嗎,什麼阿貓阿狗都往裏裡面領,是不是不想做了?”

    少爺,這不是您讓我帶人進來的嗎?門房被少爺突然轉變的態度,當即嚇得跪倒在地,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趙開景幾人聞言心中一凜,臉色都有些難看。

    這不就是指桑罵槐....不,這已經算是指名道姓的罵人了。

    陳朝眯起眼,打量這個任小侯爺。

    這個人昨天賽燈會上就見過,性格強勢,為人囂張跋扈,當時就能感覺出來,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任小侯爺,我等奉命調查一件命案,還希望小侯爺能夠配合。”畢竟是個小侯爺,趙開景權當沒聽見剛纔的話,拱手說道。

    “命案啊。”任鵬嘴裏似笑非笑說著,眼睛卻是越過趙開景的肩膀,看了眼後面的陳朝,然後說道:“什麼樣的命案,要跑到我侯府來調查?”

    趙開景說道:“這件事發生在聞香樓......”

    他把聞香樓的命案,以及馬欄街的命案簡單說了下,並提出了相應的疑點。

    也就是此次過來調查的目的,順帶提了一句平遠候和鎮南候,已經接受例行詢問的事。

    聞言,任鵬冷冷一笑:“如此愚蠢的推論,你們就敢跑來侯府審問?難道魚紋劍就只有侯府之人才能用嗎,如果是其他人有意栽贓陷害呢,可笑之極,我這裏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面對任鵬強硬的態度,幾人臉色愈發難看。

    有人用魚紋劍,純粹是爲了好玩,彰顯身份,同時防身,而世家之中,籠絡的修行者能稱之高手的沒有幾個。

    而那兩名兇匪的死狀,手段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需要極為精煉的格鬥技巧,且本身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

    幾個侯府都與軍中有點關係,軍武之人,時常操練,擁有好的身手不在少數,侯府護衛,也多是軍伍出身的精英,底子紮實。

    如果再經過特殊訓練,掌握這種一擊致命的殺人技巧,並不是很難。

    觀察了任鵬片刻,陳朝這時忽然說道:“魚紋劍自然什麼人都可以用,但從正常情況而言,幾個侯府嫌疑最大。”

    聽到這話,任鵬臉色一沉:“放肆,你知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誰給你的膽子敢污衊侯府,爾等這是以下犯上,你當我是竇裕那般好欺負是嗎!”

    看來關於下午戲館的事,他也聽說,並且知道太常寺少卿被貶還鄉的訊息。

    “膽子是天生就有的,至於是不是污衊....小侯爺,真實情況如何,不妨把侯府上持有魚紋劍的人都喊出來,讓我們詢問一番便知。”

    陳朝臉色如常,語氣淡然。

    “我要是拒絕呢。”任鵬眼中閃過冷光。

    陳朝隨意拱了拱手:“那我們便不走了。”

    趙開景幾人點頭附和。

    任鵬眼神陰沉盯著陳朝:“很好,我滿足你的要求,但若是我府上的人沒問題......”

    不等他說完,陳朝直接打斷:“若是你府上的人沒有問題,我們自然會離開。”

    任鵬冷冷注視他一會兒,這才叫來下人去召集府上護衛。

    不久後,但凡侯府中人,手裏持有魚紋劍的,都被一一叫來,足有五十多人。

    調查這件事主要目的,就是想弄清楚最後那三名兇匪的去向。

    審問依舊是由趙開景來進行,陳朝一邊留意觀察,可惜最後結果讓所有人失望。

    這些人表情自然,並沒有什麼問題。

    趙開景看向陳朝,兩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任鵬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幕,此刻冷笑道:“怎麼,問不出結果嗎,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看來這些侯府沒有問題。”趙開景湊過來,低聲說了句。

    陳朝對此不置可否,其實這樣直接上門詢問,調查不出結果,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某些人真有問題,或許提前就被藏起。

    這樣一來誰也不清楚。

    只是有一點陳朝到現在還沒想通,究竟是誰,殺了兩名兇匪,又帶走剩下三名兇匪?

    “聽聞陳玄師破案能力強,屢破奇案,怎麼,現在這是沒有頭緒了,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任鵬看見幾人眉頭緊鎖,輕蔑一笑:

    “問也問了,沒什麼事趕緊滾蛋。”

    幾位同僚氣得不輕。

    這傢伙打聽過我...陳朝看向任鵬,忽然眼睛一眯,注意到對方放在桌子上指頭輕輕敲打桌面的手,虎口部位佈滿厚厚一層老繭。

    任鵬年紀不大,二十七歲左右,本身又是錦衣玉食的小侯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都不足以形容。

    什麼樣的情況,能使這樣的人物,手上佈滿老繭?

    想了想,陳朝腦子裏蹦出一個答案,兵器!

    只有常年使用兵器的人,手上纔會出現這種現象,趙開景朱遠光這些同僚手上同樣有老繭,但任鵬的情況比他們還要嚴重。

    換句話說,這個任鵬也是一個習武之人。

    因為修行艱辛,枯燥,很少有富家子弟去選擇走這條路,下意識就忽略了這件事....陳朝目露沉思。

    實際上,武安侯身為武將,子嗣習武並不奇怪,很正常。

    “走吧,再去別家看看。”前兩個侯府也是同樣結果,趙開景並沒有多想。

    目光在任鵬身上重新審視,陳朝攔住幾位同僚,緩緩說道:“不急,我們還有一人沒問呢。”

    “還有一人?”

    幾位同僚神情愕然。

    就連任鵬同樣皺眉看來。

    陳朝淡笑道:“任小侯爺,不是還沒問嗎。”

    一聽這話,幾位同僚當即臉色一變。

    任鵬同樣面色一變,旋即大怒拍桌:“大膽,你是連我也懷疑上了?!”

    趙開景拉了下陳朝衣袖,壓低聲音:“別亂來,任鵬身份不一樣,審問他的話,搞不好會出事的。”

    這或許就是對方的想法...陳朝擺擺手,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任小侯爺,應該也是一位習武之人吧,不知你平時喜歡用刀呢,還是喜歡用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立刻給我滾出侯府!”任鵬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沒想到陳朝膽子這麼大,居然連他也敢審問。

    陳朝面色不變:“小侯爺錦衣玉食,那手上的老繭若非常年使用兵器磨鍊,難道是想體驗民生疾苦,特意跑去搬磚?”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任鵬的雙手。

    果然看到右手掌心,尤其虎口部位,有一層厚厚的老繭。

    任鵬意識到什麼,手掌本能的握緊,目光陰沉望著陳朝:“我確實習過武,那又如何。”

    “那就勞煩小侯爺回答幾個問題,放心,很簡單,絕對不會窺探你的私密。”陳朝微微一笑。

    這個任鵬走的應該也是武夫體系,但武夫不想其它體系有諸多神異,除非氣機爆發,不然就算面對面也很難能察覺對方是否修煉過。

    像星天監,道教這些修行體系,都能憑藉氣感,推測出對方的實力深淺,武夫就很難。

    任鵬怒極反笑:“你很好,很好,你是第一個敢當麵審問我的人!”

    但他似乎也看出來,這群人不問個徹底不會走的,平復了下情緒,冷冷道,“要問什麼就快點問,如果是剛纔那些問題,那就大可不必了。”

    “當然不會。”

    活動了下腿腳,陳朝這才緩緩說道:“我想問小侯爺那招一劍封喉是如何練的,竟能瞬間置人於死地,讓在下好生佩服,不知能不能教教在下?”

    任鵬冷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未學過什麼一劍封喉。”

    “小侯爺不要否認了,今天你去馬欄街,不就是因為想練劍才殺人的嗎,這樣行不行,你教我劍招,我幫你保密,不,我們幫你保密。”陳朝神色真誠道。

    幾位同僚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

    這突然的畫風轉變,差點閃到他們的腰。

    仔細觀察陳朝,確定他沒瘋,又想起平日裏陳朝的作風,便打算觀望觀望。

    任鵬臉色鐵青:“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去了馬欄街?你若是再敢污衊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殺了!”

    他也有點看不懂面前這個玄師想要幹什麼,額頭已經冒起青筋。

    然而聽到任鵬一而再的否認,陳朝似乎也有點生氣,沉下臉:

    “任鵬,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我現在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你去過馬欄街,當你以為事情做的天衣無縫之時,實際上卻漏洞百出,要知道,世上沒有完美的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現在我是給你機會,我只是想要那種劍招,彼此公平交易而已,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請你去玄清司走一趟了。”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面色頓變。

    還別說,如果陳朝真的我有證據,任鵬就算是小侯爺,也得乖乖跟去玄清司。

    而任鵬,卻是徹底被這番話激怒,眼神陰沉的可怕。從小侯爺變成直呼其名,這已經是極大的不敬,堂堂小侯爺和曾受過這等氣,拳頭握得咔咔響。

    但看陳朝的樣子不似作假,似乎手裏真的握有他去馬欄街的證據。

    任鵬的目光死死盯著陳朝:“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那兩個死人與我無關,你若要繼續胡攪蠻纏,別怪我對你客氣!”

    說這話時,眼中已經毫不掩飾的浮現殺意。

    還挺沉得住氣....陳朝無奈一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嗯?

    這又是什麼反應?

    幾位同僚見陳朝直接認慫,臉上的驚訝幾乎要溢出來。

    這次連任鵬也徹底看不懂了,這人一會笑臉一會翻臉,很難讓人摸清到底在想些什麼。

    正遲疑間,陳朝笑眯眯開口:“說實話,本來我還不敢肯定,但現在我很確定,小侯爺你去過馬欄街,且到過命案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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