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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確認身份(繼續合一)

    想通這些問題的剎那,陳朝隱隱感覺自己捕捉到什麼重要的資訊。

    無視周圍幾人奇怪的表情,陳朝思緒瘋狂蔓延。

    “幕後之人以邪參汙染地下水脈,又在相應的地點飼養妖魚,銅鈴是人為綁上去,小嶺村的計劃無疑成功了,所以銅鈴裡多了珠丸。”

    “也就是說,這些銅鈴裡的不起眼小珠丸,纔是幕後之人需要的東西.....是在完善銅鈴,還是有其他原因?”

    陳朝想到這裏後,陷入深深的沉思當中。

    忽然,陳朝想起魔宗的記憶,抬起頭四下尋找:“府尹大人,你這裏可有京都的輿圖,最好是能覆蓋到周邊地區的。”

    “有的,去拿給他。”陳府尹頷首,後一句話是對旁邊的白役說的。

    很快,白役便拿著一副輿圖返回。

    展開後正是京都的佈局圖,更確切的說,是一副京畿地區的輿圖。

    在京城周圍分佈著一些山澤湖泊,包括京畿地區內的縣城,陳朝看到了永安縣,看到了長明縣,還有標註錦繡學宮的蒼山,以及運河。

    拿出鉛筆,陳朝找到小嶺村的位置圈起來,然後對陳府尹問道:“大人,其他四個發現水源的地方在哪裏?”

    陳府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說道:“霸山腳下,棲霞坡,平山村,還有迷霧嶺。”

    聽著陳府尹的回答,陳朝分別在輿圖上找到這些地方圈起,然後掃了眼,發現這些地方剛好均勻分佈京都城一圈五個不同方位。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姜捕頭皺眉道:“怎麼會這樣?”

    “就是諸位看到的這樣,我懷疑....有人再對京城佈陣。”

    說出這句話,陳朝也感覺不可思議。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有玄清司,有星天監,有禁衛軍,文武百官集團,王公貴胄,堪稱蛟龍匯聚,威懾四方。

    不論誰來到這裏,是龍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現在居然有人想對京城佈陣,這得多大的膽子,或者說,幕後的人哪來的自信?

    “對京城佈陣?”

    一聽這話,幾人都不淡定了。

    打心底是覺得此事荒謬絕倫,可看到輿圖上被劃出的地方,卻又很像那麼一回事。

    “會不會搞錯了?”姜捕頭訝然道。

    陳朝斟酌了下,道:“可能是我搞錯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們得找一個懂這方面的人。”

    魔宗滅亡,就是因為有人提前佈陣。

    陳朝只是突發奇想,其實對陣法一竅不通,但對這種事有過經歷,比常人更敏感。

    “你為什麼會懷疑是有人佈陣?”陳府尹詫異問道。

    因為我經歷過....陳朝沒有解釋,轉而說道:“據我所知,地下水脈在風水上有很重要的意義,它穿插於京都地下,是所有人的生命源泉,一旦出了問題,勢必會影響京城。

    如果有人誠心搞破壞,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力半功倍,更重要的....不會引起別人注意,比如這次,我們一開始誰都沒有想到邪參,妖魚的存在。”

    甚至可能影響到中元國運,這句話壓在心裏沒說出。

    因為陳朝不敢確定。

    很有道理...幾人心想。

    說起這個,陳府尹抬起頭看了陳朝一眼,這案子能進展神速,不到兩天就出結果,這個陳朝立了大功。

    可惜已經加入了玄清司,不然拉進府衙,絕對是一大臂助。

    宋府丞遲疑了下:“若說陣法,星天監跟道教倒是對此很瞭解。”

    道教距離太遠,解不了近渴。

    “你去星天監走一趟?”陳府尹抬起頭。

    星天監都是一幫鼻孔看人的高傲傢伙,因其特殊地位,就算是朝廷大員也不甚賣面子。

    之前有過一次,陳府尹親自去請人,結果吃了閉門羹,從那以後,這位大人心裏就太樂意跟星天監接觸。

    知道這一點,宋府丞恭聲應下:“下官這就去。”

    捲起輿圖,宋府丞匆匆離開。

    陳府尹放下茶杯,看向陳朝面帶笑容:“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推測那般,上頭必定會記你一功。”

    “陳朝,要不要考慮換個衙門?”姜捕頭更直接。

    今天發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謎團一般的案子,如今迷霧盡散,陳朝發揮了巨大作用。

    當初對方破了仝全案,姜捕頭曾去討教過,認為自己跟對方的差距,只是一些欠缺陳朝那種新穎的手段。

    如果能學會,肯定不會差太遠。

    現在事實證明一件事,眼睛:學會了!手:學廢了!

    “以後可以考慮,現在就不用了。”

    不等陳朝回答,陳府尹先一步終結了姜捕頭的念頭。

    知道陳朝身上還有特殊使命,陳府尹心動這種人才,卻也懂得大局。

    姜捕頭有點奇怪。

    陳府尹沒有解釋太多,只道:“反正你們平日裏共事的機會很多,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去找陳朝。”

    ......

    告辭陳府尹,陳朝離開府衙。

    走在路上,姜捕頭也跟在身邊,兩人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而是討論起今晚的賽燈會。

    走在街坊中,可以看到兩邊街鋪張燈結綵,路上人聲鼎沸,車馬穿行。

    就連那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閨中女子,今天晚上也有了放飛自我的機會,娉婷身姿,打扮的漂漂亮亮,歡顏笑語隨處可見。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朝馨香院走去。

    眼下天色剛黑,秦淮河畔已是燭光輝煌,熱鬧沸騰。

    奼紫嫣紅一片,各色花燈爭相輝映。

    河邊圍著許多身穿各色衣裳的男女,將一盞盞花燈輕輕放下,任其順著水流飄向遠方。

    做這種事的人不少,人氣頗高,街邊商鋪迎來送往,那些買到花燈的人,大都回來到河邊。

    望著幾名拎花燈從旁邊經過的少女,小跑來到河邊,將手中紙團塞進花燈,然後燭火搖曳中,花燈逐漸飄走,發出歡快的笑聲。

    看得陳朝大為好奇,揹着手站在河邊觀看。

    姜捕頭站在旁邊,笑著解釋:“這叫河燈,屬於賽燈會的一種活動,最初的說法,大家將平時憋在心中的煩悶寫於紙上,塞進河燈裡送走,據說能夠帶走舊年黴運,新年好運連連。

    這種風俗流傳下來後,不知又從哪裏傳出的言論,說是送走河燈,有機會受到逝去的花神感應,便能祛病消災。

    之後,一些家中患病的親屬,便會齊聚在這一天放河燈,期望送走災厄,據說民間有不少人都透過這個方法大病而愈,也不知真假。”

    賽燈會之後纔是花燈節,多數是那些花燈商家搞出來的噱頭...陳朝笑笑。

    如果說那位為救人皇,甘願挖去雙眼的花神真的在天有靈,也應當是顯靈在花燈節這天。

    “我看那人寫的卻是一句閨中小詞。”武夫眼力很強,陳朝看到不遠處河梯上一名女子,將寫著小詞的宣紙小心翼翼塞進花燈。

    期間還四處打量,生怕被人發現一樣。

    似有所覺回頭看到陳朝時,臉上一紅,嬌羞的撇開頭,趕緊把河燈放走,然後紅著臉蛋又看了眼陳朝,匆匆離去。

    姜捕頭哈哈一笑:“賽燈會現在已經不侷限於一種方式,除了我剛纔說的那兩種,也有閨中女子寫些小詞,寄於河燈之內,多是一些字謎,或詩詞。

    若能有人在河邊撿到花燈,破開裡面的字謎,或對出相應的詩詞,便是上天賜福的姻緣,最後會成為一對,很多人樂衷於此。”

    大型相親現場這是.....陳朝樂道:“這些花燈有沒有寫名字,那些人也不怕撿錯,要是撿到那些想要拋開黴運災病的花燈,豈不是要繼承別人的黴運。”

    “不會的,你看那邊幾盞花燈,有花的基本都是我後面說的型別,屬於情燈,那些繪有神女像的,屬於願燈,那纔是消災祛病的河燈。”

    有點意思,我有理由懷疑這絕壁是那些花燈商人搞出來的把戲...陳朝嘖嘖稱奇。

    這時姜捕頭髮現,剛纔陳朝說的那名寫小詞的少女,頻頻向這邊望來,不由得樂道:“那女子像是看中你了,你可以去把她的花燈撿起,說不定能成就一樁姻緣。”

    陳朝也看到了,望去時剛好跟那名少女對視,他挑眉一笑,視線落到少女胸前,又立刻冷靜下來。

    那邊少女羞怯的低下了頭,復又忍不住偷看。

    陳朝正經道:“我倒是覺得她在看姜捕頭。”

    “別鬧,家有悍妻。”摸著絡腮鬍,姜捕頭趕緊搖頭。

    似乎生怕跟對方招惹一樣,拉著陳朝離開。

    看著陳朝遠去的背影,河邊的少女露出失望。

    “去青樓就不怕了?”路上,陳朝揶揄打趣道。

    “那不一樣,今天賽燈會,我要負責城中治安,馨香院比較複雜,今晚肯定會有無數人匯聚,魚龍混雜的,需要有人盯著。”

    姜捕頭一臉正色。

    原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陳朝朝他拱了拱手。

    走沒多遠,又停下。

    姜捕頭回頭:“怎麼了?”

    “看到個熟人。”眼神示意不遠處拱橋邊的幾道身影,陳朝笑道。

    姜捕頭看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但很快就眯起眼睛。

    那邊站著幾個衣著華服的男女,但真正重要的還是被圍在中間的四人。

    兩個留著短鬚的中年人,一個年紀大點,一個小點,以及兩名女子,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以及一個十三四歲的蘿莉。

    身上自帶貴氣,一看就是出身不俗。

    此刻兩名中年男子攏袖而立,笑看那名蘿莉在熱心少女的幫助下,放走河燈,順利飄遠,開心的拍手。

    這些人衣著打扮鮮麗,打扮在京城很常見,但緊跟這些身後,還有四個身軀挺拔的護衛。

    目光銳利,看似無意站樁,實則目光一直在警惕周圍。

    從這些人身上,姜捕頭感受到了熟悉的武夫氣機。

    京中富人子弟多的數不過來,但能請得起武夫當保鏢的,依舊很少,這些人基本都跟官場沾邊。

    “應該是某位官人的家眷,你認識?”姜捕頭打量會兒,好奇道。

    “有過一面之緣。”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陳朝心裏想著,不遠處的公子小姐似有察覺,望向這邊。

    這時候再想當做沒看見走開,肯定不行了,陳朝領著姜捕頭過去,拱手作揖:“見過太子,幾位殿下。”

    一聽這話,姜捕頭悚然一驚,趕緊跟著拜見。

    這幾人正是皇太子趙承熾,漢王世子趙孝,永寧郡主趙若若,以及小小的晉陽公主。

    漢王世子只頷首示意。

    趙若若則饒有興趣看著陳朝,大眼睛閃亮。

    這次她沒有女扮男裝,大盤清麗脫俗,盤起的髮髻戴著珠花步搖,兩綹髮絲垂在臉頰,露出粉嫩嫩的耳朵,脖頸雪白而修長。

    看到陳朝,趙承熾臉上露出笑:“不必虛禮,今天特意著裝,莫要聲張。”

    也是個不甘寂寞的....陳朝點了點頭:“一直沒有機會,在下感謝殿下的賞賜。”

    趙承熾笑呵呵道:“小事,你那曲子確實不錯,難為你有心了。”

    什麼意思,他不能以為我專門為誰寫的曲子吧....陳朝心裏想著,面上臉色如常,含蓄一笑。

    這時,旁邊的蘿莉少女,也就是晉陽公主,一直狐疑看著陳朝,蹙眉思索,然後瞪著眼:“是你!”

    “是我,殿下。”陳朝微微一笑。

    晉陽公主想起之前在錦繡學宮的遭遇,哼哼道:“怎麼在哪裏都能碰到你,別以為你替父王畫了一張好畫,本公主就會忘記你吼我的事,除非你也給本公主畫一張!”

    說話時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烏溜溜的眼睛轉動。

    這小公主有點記仇,多久的事了都....陳朝尷尬一笑。

    趙承熾微微蹙眉:“晉陽,莫要無禮。”

    “你還會作畫?”

    說話的是趙若若,面前的年輕玄師,給她最深的印象就是那晚在馨香院吼得兩首曲子,如今在京都青樓戲館,已然風靡傳唱。

    曲風或許這個年代的人們一時難以接受,但耐不住詞好。

    現在聽晉陽說他還會作畫,並且看情況還被太子收藏,趙若若不禁感到驚奇。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陳朝謙虛道,同時暗中觀察這位永寧郡主。

    那眉毛,那眼睛,還有那櫻桃小嘴,嗯,沒錯了,鐵定是那天跟在漢王世子身邊的人。

    “之前多有冒犯,還望永寧郡主見諒。”

    這話有試探成分,但對方不知道陳朝想法,微微揚了下下巴,不置可否。

    果然....陳朝印證了自己之前推測。

    趙承熾打量兩人,笑道:“你們也是來參加賽燈會?”

    姜捕頭偷瞟陳朝一眼,面對皇族子弟,剛纔的藉口無法說出來。

    倒是陳朝依舊鎮定,“回殿下,我與姜捕頭正在討論今天的案子,順便來這邊巡街,以防有賊人搗亂。”

    一臉正色,臉不紅心不亂,沒有絲毫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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