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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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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問罪!

    樓閣內佈局古色古香,自然和諧,上到三層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一側立著紅木浮雕屏風,後面一排木質書架上藏書眾多。

    兩邊牆壁上分別掛著一副煙雨圖跟京都輿圖,大廳中央燒著炭盆,驅散了屋子裏的寒意,一切裝飾都是恰到好處的點綴。

    臨窗位置有幾道人影,這年頭高層建築很少,站在窗邊,可以俯瞰整個玄清司衙門。

    幾人穿過月門,才發現房子裡除了徐啟福,還有一男兩女。

    男人年紀跟徐百師差不多,四十多歲,一個大叔級別的英俊老帥哥,一襲常服青衫,目光沉穩,束起的頭髮插著一根玉簪,兩鬢斑白。

    正與徐百師相對而坐,手談一盤圍棋。

    不過看局勢,徐啟福勢頭一片大好,佔據主動,青衫大叔愁眉不展,已經呈現敗象。

    越過兩人,陳朝視線落在老帥哥身後不遠,那裏站著兩名身穿黑衣勁裝的女子。

    一看不得了,居然是一對雙胞胎。

    陳朝略感驚奇。

    兩人二十三四的年紀,身材高挑,五官精緻,用的都是雙手兵器,固定在後腰,一人是精巧雙斧,一人是兩柄短刀,表情透著一股冷漠。

    扎著類似丸子頭的迴心髻,額前垂下兩綹髮絲,襯著面無表情的瓜子臉愈發冷豔,露出細膩白皙的頸項,於是就顯得人分外精神。

    頭髮扎這麼緊不會很禿然嗎.....陳朝目光落在兩人胸前,嘖,家裏有礦啊,年紀輕輕就擁有兩座飛機場。

    也不對,這年頭女子都喜歡裹胸。

    這是上次陳朝無意間看到董思憶晚間梳洗後,無意間被那傲人規模震驚,從而得到的寶貴經驗。

    似是察覺到陳朝肆無忌憚的目光,兩道冷冷的視線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陳朝被兩道恐怖氣機鎖定。

    槽差點忘了....陳朝臉色不變移開目光。

    盯著地面,做低眉順眼狀。

    “徐百師,人到了。”

    聽到閻玉清的話,青衫大叔無動於衷,倒是徐啟福抬起頭看了眼,冷冷一哼:“左紹輝那件事,是你們做的吧。”

    陳朝和幾位同僚心裏一咯噔。

    五人互相看了看,朱遠光抿抿嘴,牽強一笑:“卑職不知百師大人所說何事?”

    “行啦,在這裏就不用使那點小心思了,叫你們過來,自然是有證據的。”

    徐百師沒給他們辯解的機會,邊落棋子,邊開口:

    “你們膽子倒是真大,玄清司的規矩沒忘吧,私自鬥毆,有什麼後果,你們自己心裏應該清楚。”

    大冬天的,趙開景幾人冷汗都下來了,不敢再說話。

    他們沒想到事情會敗露,還被上司查到。陳朝同樣精神緊繃,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也不為難你們,自廢修為,還是各領一百大板,自己選。”

    徐百師語氣不夾雜絲毫感情,跟往日裏態度截然不同,實際上,這纔是他本來的面目。

    玄清司衙門為什麼很少發生私鬥,歸根結底與它嚴厲的懲罰有關。

    一經發現,不論對錯,皆要認罰,哪怕你出身富貴。

    自廢修為沒什麼好說的,字面意思,而一百大板也是由同爲玄師的武夫執行,用的板子帶鋼針,一百板子下去,不死人也廢了。

    外人‘談玄’變色不是沒有原因,玄清司對外人不講情面,對自己人也狠。

    其實在閻玉清叫住他們時,大家就有了一些猜測,然而事到臨頭,才發現根本無法保持鎮定。

    趙開景,黃騰幾人面色蒼白起來,陳朝用力握緊拳頭,腦子裏迅速思索對策,無果,渾身冰冷。

    這事無解,因為規矩就擺在那裏。

    玄清司能屹立至今,靠的就是鐵律,沒人敢說自己就可以破例。

    閻玉清嘴角動了動:“誰的注意,總要有個起頭的,自己站住來,其他人可以酌情處置。”

    畢竟都是自己的小老弟,一下子折損五名玄師,終究於心不忍。

    閻玉清這話其實還有一層提醒的意思,你們推一個人出來頂罪,其他人或許能倖免。

    至於那個人最後是誰,閻玉清不關心。

    總要有個人背鍋的,規矩不能壞。

    大家都是明白人。

    如果不這樣做,五人都沒有好下場。

    朱遠光哆哆嗦嗦站出來:“徐百師,是卑職的主意,跟左紹輝有私仇,與他們無關。”

    其實他臉上表情都快哭了,但想著自己家裏比較富裕,挨頓板子還有得治。

    這個決定也是經過了內心一番苦苦掙扎,不僅僅是勇氣那麼簡單。

    其他四位同僚家境一般,抗下這個責任,被逐出玄清司,那就真的廢了。

    一看朱遠光站出來,杜、趙、黃三人也紛紛開口:“徐百師,這件事我們都有責任,一起出的主意,我們認罰。”

    讓其中一個人出來背鍋,他們做不出這種事,心裏也過意不去,畢竟同僚多年。

    既然躲不過,索性乾脆一起認罰,這樣大家心裏都會好受點。

    閻玉清皺眉看著四人,那表情彷彿在說“你們成心跟我作對是吧?”

    徐百師也被氣笑了:“你們還真是同心協力吶,真以為我不敢罰你們是不是。”

    那位青衫大叔彷彿對此恍若未聞,自始至終只盯著棋盤,思考破局,隨後落下黑子。

    徐百師緊跟白子,再次形成圍堵局面,忽然抬起頭看向陳朝:“這件事與你無關?”

    大家也打量陳朝。

    朱遠光幾人給陳朝使眼色,並沒有讓他站出來的意思,反而是想讓陳朝保持緘默。

    他們報了仇,心裏暢快,這件事雖有陳朝出謀劃策,但都是應他們所求,實際關係不大。

    他們是這麼想的。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陳朝知道不能再繼續沉默,想了想:“咳,徐百師,我要是實活實說,能不能不打板子,改扣操行分?”

    幾人沒聽懂後面這句話。

    徐百師“呵”了聲,眼神銳利:“你當玄清司是菜市場麼,容你討價還價?不過,如果你說的有道理,本官可以酌情處置。”

    這樣也行...陳朝無視趙開景幾人的眼神,緩緩道:“事實吧,主要左紹輝這人嘴太臭,因為上次工部主事的功勞對我們懷恨在心,屢屢挑釁,背地裏放火殺....玩陰招,那天在秦淮河明目張膽侮辱我,卑職看不下去,就略施一記......”

    然後陳朝就把如何在長平街設計左紹輝的事情娓娓道來,包括最後嫁禍給周飛鴻,洋洋灑灑說了一堆,事無鉅細。

    這件事既然徐百師已經知道,肯定調查過,撒謊是沒用的。

    當然陳朝也沒有說,是因為自己早就想給周飛鴻挖坑,這件事要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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