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倩臉色蒼白，懵怔望著墨沉：

    “昭希……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你這是在害我啊！你難道就想要眼睜睜看著我被抓嗎？我可是你媽媽啊。”

    “我沒有媽媽。”墨沉無動於衷：“我只有我自己。”

    徐倩一怔，神色呆愣被人帶走了。

    李若倩還在抵死掙扎，縮在沙發上不像被銬：

    “警察先生，我真的跟這件事情沒有什麼關係，都是那個女人唆使我們的，我們不能跟你走，我還有孩子還在幼兒園沒人接呢，求你了行嗎！？”

    警察哪裏管她，不聽話就硬拷帶走，李若倩經過墨沉，還不忘跟她求情：

    “昭希！你趕緊跟警察說一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跟這件事情沒有半點關係，真的！求你了！”

    她視若無睹，看向幸有餘。

    他一直都是沉默的那個。

    哪怕是手銬銬著，他也不見半點慌張，那雙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彷彿是想要說什麼，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趙成才終於被捕，還牽扯到了一樁非法移植腎臟案件。

    寧雪得知訊息第一時間就是要將自己撇清關係，但為時已晚。

    趙成才他們已經將她抖得一乾二淨。

    但是她沒有直接動手，本來還想這自己能摘出來，但墨沉卻又發來了一記重磅炸彈，將自己整理出來的那些資料全都匿名交到了公安局。

    她唆使旁人殺人，將那些殺人案件偽裝成失足落水，且被害人多數都是未成年，行為惡毒簡直令人髮指。

    賴氏夫子絞盡腦汁想要把輿論壓下來也壓不下。

    就像是外面還有一雙手按著他們的頭，勢必要將他們按到土裏去。

    徐倩被捕，白父也深受波及，白悠然瞬間從天堂跌落谷底，聽說整個人都不似從前那麼意氣風發，卻還天天撒潑。

    幸昭燦的親戚領著他找了墨沉幾次，想讓墨沉撫養這個熊孩子。

    但墨沉避而不見，吃了好幾次閉門羹就在小區門口叫罵蓄意闖入，被拘留一天後才老實，再也沒有出現過。

    日子漸漸恢復平穩。

    高考結束，家長們都在考點門口翹首以盼。

    墨沉手捧著一束風信子，終於在一種考生中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賴斯琮腳步微頓，笑得愈發開懷：

    “我想，我應該比你先看到的。”

    他一出來，就在找她了。

    就算是在人群裡，就算那些人花花綠綠再怎麼顯眼，他也能一眼找到她。

    兩個人肩並肩穿過人群，賴斯琮低頭看了眼手中捧花，眸光愈發溫柔：

    “阿夙和小斐呢？他們怎麼沒來？”

    “他們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墨沉看向他，還有些不捨：“我也要走了。”

    賴斯琮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墨沉訝然失笑，搖了搖頭：“我請你吃烤肉？”

    他皺了皺眉，仔細回憶著剛纔好像是聽到了她說要離開。

    可能是錯覺吧？

    翌日清晨，賴斯琮從床上醒過來。

    他洗漱晨跑，洗澡做飯，按照習慣做了雙人份的擺在餐廳內，走上了樓：“吃飯了。”

    無人應他。

    他伸手敲了敲，又覺得納悶，將門開啟。

    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只有落地窗旁乳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動。

    床單平整無褶皺，顯然無人居住。

    空氣裡還透著荔枝玫瑰味兒的淡淡香氣。

    賴斯琮恍惚了下。

    他為什麼要上樓叫人？

    他明明是自己一個住啊，怎麼就做了兩人份的早餐。

    眉心緊鎖，他晃了晃腦袋，回到餐廳裡吃飯。

    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像誰在西瓜中間挖了一塊，缺了好大一部分，而他卻想不起來是什麼，只記得自己要掙錢復仇，以及……

    有什麼遺憾沒有完成。

    好像有個沒完成的吻。

    和一個想娶的人。

    墨沉站在一旁，身體依然呈現透明，趁著他不注意，順手拿走了另一個碗裡的吐司煎蛋，摘下了儀器。

    清怨閣的設施映入眼中。

    她咬著吐司，卻食不知味。

    又回來了。

    回到了這個，沒有墨斯的世界裏。

    1077拿著資料走過來：“您為什麼要抹去賴斯琮的記憶啊？以前不都是沒這麼做過嗎？”

    因為他是一個人。

    她來過，對他那麼好，又走了。

    萬一他會傷心。

    她不想賭這個萬一。

    墨沉斂下深意，一口將吐司吞掉，反手把資料簽好還給他：

    “老孃願意。”

    1077噎住，嘟嘴委屈，不敢再問。

    倆人出了辦公間，眼前就圍了兩個人。

    清怨閣中鮮少有這種還古生古色的人，像閻羅殿裡的黑白無常，這倆人穿著長袍與襦裙，臉上帶著公式化微笑。

    女人阿九說：“恭喜墨沉首席又拿到了s+，天尊感念您一直都努力完成任務，請您過去聊聊。”

    這倆人是次於她之下的黃金搭檔。

    清怨師杜懷左和搭檔阿九。

    墨沉起了警惕，冷漠繞開：“下次。”

    “墨沉首席。”阿九閃現到她面前，笑容宛若敷在臉上的假面：“您還是去吧，天尊的意思，您要是拒絕了不太好。”

    她黛眉緊鎖。

    天尊找她，她怕什麼，便也打算過去。

    但1077卻被杜懷左抓住，慌張甩手：“你們拉我幹什麼？！”

    墨沉頓時不快，反手將他解救出來：“你們想幹嘛？”

    阿九面不改色，語氣柔和：“1077號身為您的搭檔也要例行接受檢查的，您不用緊張。”

    可拉倒吧，以為她好騙嗎？

    墨沉抓著1077不鬆手：“讓他跟我一起去，待會我們兩個還要工作，你們耽誤了我時間，我可沒有那麼好性子。”

    對方表情微僵，似是有些棘手，又很快道：“1077身份是不足以面見天尊的，只有您一個人能見，放心吧，我們不會對他如何的，他是您的搭檔，只能賞，不能罰。”

    1077有些動搖：“沉爺兒，要不，我還是跟他們走吧，我只是剛纔被嚇到了而已。他們應該沒有惡意。”

    “神仙的話你也信？”墨沉毫不留情：“你以為神仙不會騙人？”

    他噎住，卻又顧忌，小聲逼逼：“可是天尊找您，您不能因為我浪費時間，我左不過就是轉世投胎了，他也不能殺我，您還是趕緊去，別讓天尊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