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覺得胸悶至極，肺腑彷彿都要炸開，雙腿如同灌了鉛。

    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

    卻覺得如鯁在喉。

    好像，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似是心疼，似是難過。

    而墨沉陷入噩夢不知，眉心緊鎖，難受喘著氣：“我去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誰？

    她將她放到了床上，守在她身邊，替她掖了掖被角。

    鬼使神差，他俯下身，把她緊皺眉頭撫平。

    隨後就將視線落到了她的唇上。

    喉結在頸間滾了滾，他俯下身，輕輕湊上了她的唇角。

    就在即將吻上之時，堪堪停住——

    賴斯琮猛然驚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

    身體彷彿在那一瞬間失控了。

    手心已經緊張得深滲一層汗。

    他趕緊晃了晃腦袋，衝出了門。

    抬眼看了眼斜對面的房子，賴斯琮眼中凜冽更甚，扭頭進了這房子的隔壁。

    這別墅一直都是空著，對外掛賣出，但賣了好幾年都沒有賣出去。

    他點開密碼鎖，智慧家居瞬間點亮了整個房間：“您好，賴先生，歡迎回家。”

    暗沉的裝修風格，格調都是灰沉沉的，卻又不乏奢華。

    客廳正中央懸掛著一副畫。

    似是天空，乍見一點星光。

    若是有品味的人就知道，這是最近冒出來的新星畫家，在富人界火得一塌糊塗。

    只是他只有三幅畫流傳在外。

    其中一副星空是不賣的。

    賴斯琮將筆記本開啟，正對著墨沉的房間。

    如果她房間的燈亮了，他就立刻可以察覺。

    螢幕上的訊息頻繁閃爍：【L，你在哪？】

    【L，最近有好幾個活點名要找你，你聯絡不上，手機還打不通，你不會死了吧？】

    【L，看到就請回個訊息，你錢還在我這裏呢，你不想要了嗎？】

    幾十條的訊息翻都翻不完。

    修長手指在鍵盤敲擊：【說。】

    對方秒回：【天，你終於回我了，我還以為我要失去我的搖錢樹了。你這段時間去哪了？】

    電腦的光映在他瞳孔之中，泛着清冷的微藍。

    因為他被陰了。

    但這種事情自然不會跟別人說：【單子，錢。】

    對方沉默了下，下一刻，房間裡的手機響了。

    是轉賬通知。

    對方又將單子交給了他：【有幾單要做的悄無聲息，不能讓人知道有駭客進來過，剩下的幾單就是搞破壞的，對方等了你挺長時間了。】

    頓了頓，對方又發來一條：【哦對了，我聽人說，有人在調查你，要你過去的那些照片，就你家的那些墊腳石。】

    賴斯琮頓時眉心緊鎖：【什麼時候？】

    【今天。她們已經拿到手了，花了不少錢，專門選了不好的，需不需要我聯絡人幫你處理？】

    他沒回答，眸子微眯。

    對方還很擔憂：【你到底還小，玩不過那些老狐狸，這幫人還在暗中打聽唐城某個房子的主人，不知道是想幹什麼。】

    他瞬間瞭然。

    調查唐城的房子，那肯定就是墨沉。

    他們不會錯過跟任何一個有錢人接觸，能夠長情於此就是特別會周旋，並且與人關係交好。

    他們應該是知道自己在了。

    想要挑撥離間。

    賴斯琮腦子裏浮現了那張笑臉，眼神陡然閃過狠戾：【照片拿到手了？】

    【是的。】

    那看來已經洗好，連毀都毀不掉了。

    他眼神愈發可怖，拳頭緩緩攥緊，青色血管微微凸起：【你幫我做件小事。】

    翌日清早，墨沉是被電話轟炸醒的。

    她閉著眼摸手機，一接通就聽到了嘶啞暴躁的辱罵：

    “幸昭希！這下你滿意了吧？！我們學院都被你毀於一旦！你知道多少學生都因此而沒了前途嗎？她們身上劣跡斑斑，現在沒有人能夠幫助她們了，沒有了！”

    哦？還有這等好事兒？

    她開啟手機，微博熱搜第一條就是【高雅學院虐待學生】

    類似詞條佔據了熱榜前五。

    點開一看，就見到了那學校的攝像頭的錄影。

    學生當著眾人捱打的。

    被關在小黑屋裏的。

    被電擊的。

    還將每一個老師與教官的家和照片貼在了上面，連電話號碼都有。

    就像是羅列在眾人面前的商品般，樣樣俱全。

    這是誰做的？

    效率簡直令人髮指！

    墨沉立刻又將自己第一人稱視角的影片火速上傳。

    她得火上澆油啊，這事兒怎麼能不算上她呢？

    一邊在網上訴說遭遇，一邊慢悠悠的跟趙成才道：

    “這詞條可不是我搞得，因為我還在忙別的，不過你現在刷刷看，我發了一條新的，說不定還能爆哦。”

    果不其然，影片發上去之後瀏覽量一路攀升，評論幾乎是憑藉秒瘋狂疊加。

    這可是第一人稱的。

    能夠正面看到所有人的可怖嘴臉，就像是在玩一場名為高雅學院的恐怖遊戲。

    趙成才頓了頓，火速刷了手機，看到那影片瞬間崩潰，彷彿渾身上下都要瀕臨炸裂：

    “你要逼死我嗎？！”

    他追問：“你是不是逼死我你才滿意？！！啊？！”

    “是啊。”她語氣摻著笑，譏諷道：“你要是能死那當然是皆大歡喜，但你不是不想死嗎？你要是想死，現在估計第一詞條就是高雅學院院長跳樓了。放心，我會送花圈的。”

    對方噎住，竟然特別可笑的有了哭腔：

    “這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狠毒的人？！你知道你毀了我們嗎？你毀了我們所有人！”

    她甚是玩味：“趙成才，那你沒有毀別人嗎？

    你看評論了嗎？那些曾經從你手中出來的學生，他們晚上甚至還會做噩夢，你把他們當成畜生，就應該想到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的那一天。”

    墨沉捋開碎髮，略惋惜嘆道：“我只是，現在特別可惜不是我挑的頭。”

    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她就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雖然戾氣值下降了，但不是她自己親手做的，還有點不暢快。

    是誰影響了她的計劃？

    1077說：“我調查到是一個外網的駭客，座標在M國，並沒有跟書院有關係，可能是有人花錢找的。”

    這手段挺狠，什麼也沒顧及，看來也是不怕人查到他頭上。

    恰時，門外有人敲了敲門：“吃飯了。”

    賴斯琮正在廚房忙碌著。

    雖然還未成年，臉上多少還有一些青澀感，但圍著圍裙的感覺莫名有一種養成男友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