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驟然安靜了。

    他們紛紛看向郝俊，眼神裡面充滿了震驚。

    郝俊回過神也有些尷尬：“呃……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電擊楊老師苦惱皺眉，小聲嘟囔：

    “殺人犯法誒，而且，這可是孩子，要是真的死了，人家的家人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們？說不定還要找我們賠償的。”

    這話說得在理。

    他們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過後，趙春曉低聲道：“我們已經在犯法了。”

    佈滿書香味的辦公室中，一面面紅彤彤的錦旗掛在牆面，最中間的孔子笑容友善。

    氣氛愈發鈍重。

    安靜得只能聽到時鐘在一秒秒走動的咔噠聲。

    終於有人打破了寧靜。

    郝俊撫著下巴，神色桀驁，已然死豬不怕開水燙：

    “只要沒有人知道，那就不算犯法。”

    眾人看向他，神情很是複雜。

    高雅學院這點事兒，都心知肚明。

    心理正常的傢伙誰能幹出這種事。

    他們是有關係纔在這裏面上班的。

    當然也有自己獨特的小癖好。

    他們每一個人都多多少少都喜歡在這裏看那些學生痛苦，這種事情彷彿已經成為一種生活習慣。

    沒有人哭反而還不適應。

    受傷的男教官表情陰沉：“合同裡面不是有一個條款如果是她自殺的話，學校概不負責嗎？”

    “所以只要是她自殺死的，到時候她們賴不到我們身上來，而且還能一了百了。”

    點子一出，眾人眉眼間漸漸燃起希望。

    墨沉絕對不能留。

    但是怎麼樣弄死她又是一方面。

    趙春曉咬唇：“怎麼樣才能讓她自殺？她那麼厲害，咱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他們開始討論起來：“她打我們打的這麼開心，說不定她還等著我們先自殺了呢。”

    “就是啊，她根本就是故意來找茬的，故意激怒我們，故意打我們，她打我的時候，她笑得可開心了，那就是個變態！”

    楊老師雙手交疊在身前，佝僂著身子，像是沒有底氣般糯糯道：

    “那既然不能夠逼著她自殺，那我們就策劃一下她的自殺。”

    他坐在最角落，看起來很不起眼，面板常年不保養而鬆弛泛着黃黑色，身上穿的白大褂也皺皺巴巴，低著頭不看任何人：

    “我們從今天開始，在她的生活中製造各種各樣的意外，只要是我們手法精湛，所有人都團結一心，她就一定能是死在我們手中。”

    看起來平常最沒有什麼殺傷力的人，現在竟然用這種最弱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郝俊舔了舔斷牙：“楊老師，還真是看不出來，您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呢。”

    楊老師頭壓得更低了，也不知是害羞還是緊張：

    “我當然不是那種人，我只是給大家提供了一個解決辦法而已。

    既然這個丫頭力氣這麼大，而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那我們就得用別的辦法。

    畢竟……螞蟻也是能夠打倒大象的，對吧？”

    語氣柔聲細語，聽起來半點沒有殺傷力。

    還真是一個《老實人》。

    趙成才聽到這個還算是合理的建議之後鬆了口氣，轉而看向眾人：“你們對這個計劃有沒有什麼意見？”

    他們一致搖頭。

    郝俊舉起手，咧嘴笑得浪蕩：

    “只要是能讓那傢伙死的痛苦，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趙成才推了下眼鏡：“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分工行動，現在不能夠對她動手，要讓她放鬆警惕，先捧她，讓她覺得我們已經開始懼怕她的能力，等她慢慢卸下心防，到時候就隨便我們擺佈了。”

    眾人摩拳擦掌，似乎是已經預料到了墨沉將來的死相：“沒有問題。”

    -

    月色當空，墨沉站在宿舍裡，被女同學引到了一張床鋪前。

    這裏面分為上下兩張床鋪，宿舍像是教室改造而成的，每一間都能夠容納十六個人，爲了節省地方，兩面床都是拼在一起的。

    女同學塞給她一瓶洗髮水，又給她一塊硫磺皂：

    “這就是以後你的洗漱用品，洗漱的聲音不能夠太大，早上四點開始起床，五點就要出門晨訓，如果遲到的話就會受懲罰，被子要疊的有稜角，床鋪要乾淨整潔沒有皺紋。”

    說到這裏，女同學表情微冷：

    “我叫李娟，雖然我們兩個人是同一個班級的，但算是你的前輩，也是學生會的成員，有一些事情我要奉勸你，如果你自己一個人犯錯了之後會波及到我們整個宿舍的人，所以你不要搞什麼特殊，知道嗎？”

    墨沉看著她這滿臉敵意，好奇道：“什麼錯誤會波及到整個宿舍？”

    對方板著一張臉，冷挑嘴角：

    “跟我們同宿舍的人說話，還有洗漱時不守規矩大聲喧譁也會被懲罰，你自己一個人捱打不要緊，我們這些人可不想跟著你一起捱打，記住了嗎？”

    她乖巧點頭：“記住了。”

    李娟哼了哼，“九點睡覺，睡著之後不許隨便上廁所，如果半夜拉肚子要跟宿管阿姨打報告，她同意了你才能去。”

    墨沉訝然:“拉肚子還要打報告？那我要是拉褲子裡怎麼辦？她睡覺死我叫不醒怎麼辦？”

    其他同學聽見這話，噗嗤一聲笑了。

    李娟直接眼刀刮過去示意她們閉嘴，怒道：“人家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拉肚子，你不打報告，你當天晚上就不準睡覺。”

    她挑眉，琢磨了一下，認真問道：“那我要是偷偷的呢？”

    李娟氣得扶額，彷彿她是最難帶的一屆：

    “你說呢？偷偷的不被她發現？她第二天會檢查監控看誰上廁所沒有跟她打報告，她會找上門來的，你以為就你聰明是不是？”

    墨沉張嘴，還想問問題，李娟果斷抬手製止：

    “打住，你不要再問問題了，我告訴你，這裏不是外面的學校，這裏麵的規矩成千，我沒有辦法一一跟你說。

    我只能告訴你，你想到的所有歪門邪道，還有在你腦袋認知裡面所有合法的行徑，在這裏麵都不合法。

    你所要做的，就是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上廁所都要跟宿管打聲招呼就行。

    如果宿管不在，或者不理你，那你就等到她迴應，或者你憋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