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男人爭寵,她爭皇位(9)
侍從趕緊勸說:“您放心,那個刺客我們已經給處理乾淨,不會再惹您煩心了。”
“你錯了忠心,只要是沈妙奚活在這天底下一天,我都會煩心。”
沈以凡伸手扶額,痛苦道:
“她什麼都有,卻還什麼都要搶我的!就連那個裴卿竟然說我不配,你找人收拾他吧,我現在看了他就煩。”
忠心略作思忖,建議道:“王女您要冷靜,裴卿越是在皇上面前受寵,對咱們越是有好處,您可不能想太多。”
沈以凡睜開眼,更是暴躁:
“本王說的話你都不聽了嗎?我已經找到了新人能夠代替裴卿,你去把他殺了,他既然說了我不好,那這張嘴就不必留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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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王女一直有對裴卿動手的意思。”
七日後御書房內,血滴子跪地道:
“最近皇宮中總有可疑人物出沒,似乎是在踩點,您是要保護裴卿,還是要……這樣放縱?”
墨沉不急不緩拿起茶盞,幽幽喝了一口:
“你知道雪中送炭對於一個人來說是什麼滋味嗎?”
血滴子一愣,連忙反映了過來:“臣明白,臣這就去保護裴卿,讓裴卿不受到傷害。”
“不過,你們保護也不要著急,等他真正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你再去動手即可,必須要他足夠慘才行。”
她將最後一本奏摺批改好:
“讓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大王女,大王女想要動手殺他就行,懂了嗎?”
“明白,那……皇上您會在場嗎?”
“不在,你們自由發揮,別讓朕失望。”
遣退血滴子後,她來到了華仁宮。
這裏是林昱初的宮殿。
宿主已經有大半年沒有來到這宮裏坐坐了,踏進門檻時撲面而來的那種淡淡檀香叫人心神寧靜,就像是那本人。
一個身影站在窗邊,手執水舀,一點點澆灌著窗臺的盆栽。
那雙手瘦白纖長,將鳳袍向上捲了卷,長髮慵懶披散著,不過用一根鳳釵簪著。
溫文儒雅,不見絲毫女氣。
這樣斯文的傢伙,竟然跟她擱著一層血海深仇,即便他是墨斯的靈魂,她也會不可避免與他發生衝突。
墨沉悄悄走到視窗,探出頭:“嘿!”
他被嚇了一跳,水舀險些要栽,幸好她手快攬住:
“朕有那麼可怕?”
豈止是可怕,這貨臉都有些青了。
卻還是迅速恢復了冷淡模樣:“陛下怎麼來了,也不通傳一聲。”
“哪個妻子回家,還要找人通傳的?”墨沉吊兒郎當倚在視窗,與他隔窗相望:
“我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林昱初一怔。
他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向後退了幾步,薄唇抿了抿:“陛下還是進來說吧。”
“行啊。”
她利落翻窗進去,正好在他面前:“你想我了嗎?”
林昱初哽了哽,倉皇低下頭,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想了。”
耳尖都是紅的。
但明眼人一看就是沒想,但是礙於她身份淫威之下才這麼說。
不過想殺她也是想她。
墨沉無所謂聳肩:
“朕想著今天晚上月色正好,就想跟你一起看個月亮,畢竟我們兩個人也有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說話了。”
說著她挑起林昱初的臉:“你瘦了。”
眉眼沉冷的男人似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還在閃躲:“臣夫不知。”
林昱初算是在皇宮裏麵心思最重的人。
要說生病,他就真把自己弄出了風寒,咳嗽好幾天,今日終於見好了。
是個狠人。
她咂嘴,示意奴才把飯盒子開啟:“嚐嚐我親手做的湯。”
林昱初怔住,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您親手做的,您怎麼能給臣夫做飯呢?”
墨沉覺得好笑:
“怎麼不能?你是朕的皇夫,更何況你現在生著病,朕當然要好好照顧照顧你,難道你嫌棄我啊?”
男人聞言臉色發白,連忙後退幾步作勢下跪,雙手封於眉心:
“臣夫不敢,多謝陛下抬愛,這就嚐嚐看。”
但喝湯如飲砒霜。
他特別小心在唇間抿了一口,仔細辨認著味道,但當湯味道在嘴裏炸開,他的表情忽然變了。
就像是重新獲得了失而復得的寶貝,震驚抬眸看向墨沉:“陛下?”
墨沉眨眼:“不好喝?”
“不、好喝。”
慣常冷靜平和林昱初此時竟有些激動,手彷彿都在發著抖,將一碗喝光之後,又把空碗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
“臣夫想再喝一碗。”
“當然,喝吧。”
結果咕嘟嘟的將一壺都給喝了個乾淨。
末了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望著這湯底舔舔嘴唇,視線之中夾雜了諸多深意:
“沒想到皇上您也有這樣好的廚藝,這個味道,其實是臣夫最喜歡喝的湯,只是後來臣夫長大了,再也沒喝過。”
當然,這湯是完全對他口味做的。
她卻笑得灑脫:
“朕就是聽著下人說就隨意做做,卻不想還對你胃口了。畢竟你最近瘦的太厲害,所以纔會給你做這湯,你喜歡就好。”
林昱初一怔。
他呆呆看著對面的女人,嫁給她這幾年,她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他從不在意,畢竟將來兩個人就是要刀劍相向的。
如今,卻不一樣了。
林昱初低下頭,眉心似皺非皺,情緒看起來很複雜:
“臣夫很喜歡,的確很喜歡,但是皇上,臣夫不瞭解,您為什麼會主動給臣夫做飯?”
“我給我自己的丈夫做飯,還需要理由嗎?”
墨沉答得坦然,拿出帕子仔仔細細擦擦他的嘴角。
月色正好,外面的秋風打進來,吹散了房間裡的暖意。
她這身龍袍有些鬆散,髮髻也不如晨起那般一絲不苟,些許碎髮散落下來,倒是顯得她很自然:
“朕很擔心你。”
就這五個字,像是一記悶錘,輕輕敲在他心尖上。
林昱初有一瞬的心動,又迅速回過神,眼眸低垂:
“多謝陛下擔心。只是……這湯有沒有給裴卿送去?他也消瘦了不少。”
“裴卿有別人做的,你有朕做的,你是朕的正宮,是朕的皇夫,這不一樣的。”
林昱初手一顫。
攥著拳的骨節微微發白,抬眸看向她,帶著濃濃的探究。
墨沉也沒瞅他,仰頭望著窗外瑩白月光,低聲道:
“所以……林昱初,我們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