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扭頭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眼裏噙著淚，卻是倔強的不讓其落下，她蹲下身，溫柔擦拭她臉上血漬：“疼嗎？”

    女孩一怔，被她這麼關心，淚水奪眶而出，隱忍著搖頭：

    “洛桑姐姐，我不疼，但是他罵我，他罵我們孤兒院裏出來的，都是雜種，沒有人要的東西。”

    “呦呵，說實話你們還不愛聽了是不是？你們本來就是雜種！”女人獰笑一聲，指著小女孩鼻子罵道：

    “知道為什麼你爹媽不要你們了嗎？就因為他們知道將來你是這種德行，早早就把你扔了！！”

    墨沉眼眸微黯，猛地抓住她手指往前一拉，頂膝上她胃，反手給她來了個過肩摔！

    這一套動作打得人猝不及防。

    女人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反應過來已經躺在地上哀嚎，一邊嚎一邊嘔酸水：

    “啊啊啊啊！打人了！小兔崽子打人！！”

    墨沉一腳踩下，帶著勁風狠狠刮過她的臉頰。

    女人渾身一顫，再不敢大動，震驚抬眸。

    墨沉宛若鬼魂般，緩緩俯下身，面無表情，眼裏滿是冷意：“你再指著我們，我就廢了你一條胳膊，連帶著你兒子的腫眼睛，一起賠給你。”

    她臉色瞬間嚇得慘白，指著墨沉囁喏半天吭哧不出一個音。

    小妹妹也被嚇壞了，搖了搖墨沉胳膊：“姐姐……你把她打成這樣……咱們……咱們能賠得起嗎？”

    “怎麼不能？”墨沉寵溺摸了摸她：“姐姐不僅可以賠你錢，還可以把你寵上天。”

    許歡愣了愣，茫然看著她，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她眼中透著小星星，充滿了對她的崇敬。

    姐姐好帥啊！

    女人在旁人攙扶下蹣跚站起，呵斥道：“你看看你們是一群什麼樣的狼崽子，竟然還對我這種長輩動手還口出狂言！我要把你們送去警局！”

    “隨便你。”墨沉拉起許歡就走，灑脫道：“領著你兒子做傷情鑑定上告法院，我會找律師聯絡你，一切事情跟我的律師詳談。”

    女人瞪眼，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班主任喚住墨沉，麵露擔憂：“洛桑，不要這樣，你好好跟人家道歉。”而後看向那個女人：

    “這位家長，洛桑雖然是孤兒，但她很聰明，是我們學校裡面品學兼優的好孩子，你說要精神損失費三萬，是不是有點太無理了？而且，也是您的孩子先說那種話欺負許歡，這種話本來就會傷害到孩子自尊心的。”

    學校是公立，因為國家原因資助了幾個孤兒，不少老師都挺心疼她們。

    女人聞言眼珠子一瞪，氣急反笑：“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還要顧忌到別人家孩子，況且我家兒子也沒有說錯話，孤兒就是孤兒，她還帶著頭打我呢，你們這幫老師也都看見了吧，該不會因為這孩子是孤兒所以你們就都向著她們不給我們主持公道吧？！信不信我把你們告上教育局？！”

    她這般咄咄逼人，班主任臉色也很難看，他正琢磨著要說點什麼，墨沉突然道：“老師，讓我來處理就好。”

    她走到他面前，明明身影單薄，氣場卻直接碾壓女人：

    “我不會認錯，因為我妹妹沒有錯，錯的是你兒子，明明有娘生有娘養活得卻跟個孤兒沒有兩樣，還得歸功於你這個母親，話我擺在這裏，有能耐你就衝我來，領你兒子去做傷情鑑定，我們法院見。”

    說罷，她轉身離開，任由女人在後面如何跳腳叫罵，她也無動於衷。

    上課時間，走廊裏一片靜謐。

    沒多久，遠處忽然傳來突兀且急促腳步聲，墨沉抬眸，見到走廊盡頭一個少年急匆匆朝著她們跑過來，在見到她倆，少年停下腳步，擔憂散去，平靜睨著她。

    深藍色校服鬆垮搭在他身上，為敞開的襯衫露出些許鎖骨，留著現下很難見到的寸頭，但他的長相卻是將這種髮型駕馭得極為完美。

    五官清冷，眼角微微上挑，宛若狐狸般，唇角似揚非揚，一雙漆黑眸子緊緊凝著她，帶著野性與涼意，慢慢朝她走過來。

    她眯了眯眼，腦海中蹦出了個名字。

    陸贏川。

    與她生活在一起孤兒之一。

    他到她們面前，視線寡淡從她身上略過，放在許歡身上，伸手摸了下她：“疼？”

    是很好聽的低沉嗓音。

    墨沉垂眸睨著，見他吊兒郎當蹲在許歡面前，眼裏滿是戾氣，彷彿要幫她打回去。

    許歡吃痛閉眼，卻是甜笑：“疼，但是……姐姐幫我打回去了，所以我就不疼了。”

    陸贏川一怔。

    他遲疑片刻，抬眸看向墨沉，眼神中幾分狐疑，還帶著些許譏諷：

    “她？”

    “是啊。”許歡緊攥她的手：“姐姐可厲害了，把那個女人摔到地上，然後還跟她說賠錢。超級帥的！”

    她像是個小迷妹般抬頭望著墨沉，並且給了她一個擁抱：“姐姐你真好，你不怪我。”

    “我為什麼要怪你？”墨沉掐了掐她的小臉：“我們歡歡沒有做錯什麼，唯一做錯的……”

    她手輕柔拂過小姑娘的傷口，寵溺道：“就是讓自己受傷了，下次姐姐教你怎麼打人，保護好自己，好不好？”

    許歡眼眸微亮，重重點頭：“那我先回去上課了！”

    她微笑頷首，目送她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轉而看向陸贏川。

    課堂裡，讀書聲此起彼伏。

    兩人對視片刻，墨沉輕笑：“看什麼看？”

    陸贏川一哽。

    他劍眉緊緊皺著，似是盯著陌生人般，聽到了辦公室傳來的吵鬧聲。

    原是那個女人還在喋喋不休，要班主任把墨沉叫回去給個說法。

    女人臉上還有紅腫。

    他臉色微變，一把將墨沉拉到了樓梯間。

    鐵門緊緊關上，隔斷了讀書聲。

    他拉著她站到角落，身上散著淡淡的舒膚佳味道，鑽入她鼻息。

    這味道很好聞。

    陸贏川有些警惕，確保沒有教導主任看到他倆，低下了頭。

    少女衣衫單薄，生得很是清秀，梳著短俏的馬尾，碎髮毛茸茸散在兩側，劉海下，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正凝視著他。

    乾淨而不染雜質。

    像是……夕陽下的玻璃彈珠。

    他微怔，猛地退後兩步，活像見了鬼。

    什麼時候這傢伙的眼神變成這樣了？

    墨沉挑了挑眉，狐疑看著他這反應，覺得好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