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站在旁邊，柳尋音也冷眼旁觀。

    不知過了多久，顧海棠累了，坐在一旁喘氣。

    靜謐森林裏，只有鳥鳴與她們壓抑的呼吸聲。

    直到柳尋音疲憊開口，打破了這寧靜：

    “吃飯時，我沒什麼胃口，總覺得不安穩。”她坐在地上，目光鎖定一片被蟲子啃咬得破敗不堪的落葉：“我就在想，皇上為什麼這麼溫柔，為什麼都沒問。”

    “但姐妹們，還勸我吃飯，她們還說，好吃，尤其是白美人，吃得最多，可吃著吃著，就有人吐了。”

    “當時我還沒反應過來，是婕妤起身要衝出去，結果沒忍住吐了，然後，就好像是變了天，房間裡都是乒乒乓乓的碗筷聲。”

    柳尋音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書般：“起初我以為是大家被噁心著了，但越來越多的人有了反應，她們抽搐，痙攣，疼得窩在地上，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

    “我突然明白了，原來……皇上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知道我們的經歷，沒打算知道我們遭遇了什麼，他只想要我們死。”

    她看向墨沉，目光呆滯，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事情反應過來：

    “我們做錯了什麼嗎，皇后娘娘？”

    墨沉喉頭一酸，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我們什麼錯也沒有。”

    “那為什麼他要殺了我們？”柳尋音嗚咽著，抱緊她：“就算是不想要我們待在他身邊，他說一聲就好了，為什麼要動手殺了我們？”

    越說，她哭得越悲慟：“白才人才十七歲，她還那麼年輕，那麼小，她才進宮一年，就被活活毒死了。”

    “就因為我們被欺負了，所以我們就該死嗎？”她質問著：“憑什麼？憑什麼別人犯下的錯要我們來還？？”

    墨沉沒說話。

    她無聲流著淚，輕拍柳尋音的背，沉默不語。

    1077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插嘴，只能低聲安撫：“沉爺兒……別難過了，她們，一定能投好胎的。”

    她還算冷靜：【戾氣值多少？】

    1077撓了撓頭：“是這樣的，本來戾氣值殺了高屺川之後掉了五十，但因為……她們去世，就又回去了。現在戾氣值還是一百。我想，應該這次的刺殺物件應該換成王鶴霄了。”

    刺殺？

    墨沉冷笑。

    哪能那麼容易就讓他死了？

    樓輓歌都被她折磨了一番，王鶴霄也逃不掉。

    她現在只需要考慮怎麼處理王鶴霄那個狗東西纔是。

    -

    高家軍營——

    李墨崢跪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包紮，身邊跟著他的心腹，表情陰沉：“高先生，我們趕到的時候，大少爺已經死了。”

    高濂眼眶微紅，望著焦屍，剛纔仵作來過，說是他的某處已經被砸爛了。

    他強忍喪子之痛，攥緊雙拳：

    “屺川最後見到的人，是誰？”

    “回先生，是俘虜鳳千瀾，昏君的皇后。”

    高濂低頭看向李墨崢：“你的傷口，也是她造成的，是嗎？”

    “……或許。”李墨崢斂眸：“屬下並未看清。”

    “去把她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高濂將白布給兒子蓋上：“我要讓她給屺川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