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的手被墨沉攥住。

    她目光乾淨而清澈，漸漸彎起狡黠的笑：

    “你這是在……吃我豆腐？”

    蕭塵動作制住，忽然感覺一股熱意從脖根升起，毫不留情攀上耳尖。

    他現在一定臉紅了。

    他知道。

    狹窄空間內，空氣裡瀰漫着淡淡木香，很奇異，女人纖瘦身軀上，竟然散發著這種味道。

    記憶力少女身上總是會散發著像是糖果一樣的香氣。

    但現在這種與過去截然不同，細嗅似苦卻回甘，讓人清醒，卻又莫名想沉醉下去。

    他猛然抽回了手，看似嫌棄將紙巾丟棄紙筒內：

    “胡言亂語。”

    如此高冷，可剛纔眼睛裏的痴迷卻是遮掩不了什麼。

    墨沉好整以暇望著他：“蕭塵，你相不相信，如果我們長久待在一起的話，你會喜歡上我。”

    蕭塵皺眉，嫌棄道：“不信。”

    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卻是下意識攥緊。

    墨沉也不惱，玩味道：“那行，但出於過來人，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建議，以後不管你見到我在幹什麼，跟誰在一起，你都視我如無物。這樣，你就不會再跟我有任何地方牽扯了。”

    她歪頭衝他笑笑：“因為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所以你如果你喜歡上我的話，我還是會很困擾的。”

    蕭塵：“……”

    他只感覺更煩躁了，一路上，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包括墨沉在做便當時候，他也沒有在言語。

    他只是看著廚房裏麵忙碌身影，見她有條不紊，食物香氣瀰漫着這六十平米的小屋子，他卻滿腦子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去夜總會路上，空氣裡也都是炸雞薯條的氣息。

    忽然，蕭塵開口：“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墨沉挑眉，仔細嗅了嗅：“你說香水？”

    他沒回答。

    “冥府之路。”墨沉望著他，徐徐道：“生前與你不相往來，各走陽關道或獨木橋，死後這條孤獨漫長的冥府之路，我也不願有你作陪，是這瓶香的文案。”

    蕭塵擰眉，側目看向她。

    他神色孤傲，眉眼間暗藏鋒芒：“你就連身上噴著的香都是帶著針對意味的？”

    “可不是我帶的啊。”她眉眼彎彎：“只是審美對上了點，恰好，文案也對上了我的點。”

    誰會相信？

    蕭塵冷笑，與她到了聽話裡。

    兄弟們已經等候多時，今天他們沒在包廂，是出來玩卡座的，見到墨沉連忙迎上來：“淺淺你總算來了，咱們都等好久了。”

    說完纔看向蕭塵，表情瞬間變得曖昧起來：“你們兩個人是一起來的啊，下班過來，挺辛苦吧？”

    這話意味深長，墨沉抬手敲住一人腦殼：“想這麼多，我的下酒菜可不給你們吃了。”

    “別別別，錯了錯了。”方熙陽趕緊求饒：“咱們趕緊入座，不喜歡待在這裏就去樓上清淨清淨。”

    一群俊男美女窩在卡位裡，十分吸引人注意，又見他們只跟墨沉說話，不由得心生羨慕。

    他們在這夜總會裏麵算是很出名的了，來過兩次就吸引了很多老顧客，吧檯旁女生們聚在一塊討論：“那幫帥哥又來了誒。”

    徐槿初轉頭，看向卡座上的那群人。

    都是熟悉面孔，一群人有說有笑，桌子上擺著可愛飯盒和一堆炸物，甚至還有一些飯糰。

    都是墨沉做的。

    她坐在蕭塵身邊，完全沒有顧及到蕭塵臉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卻還是笑得很是甜美。

    直到她想要抽菸，卻被蕭塵搶走了，冷漠睨著她，朝她伸出手。

    片刻過後，她就像是看著多管閒事兒的孩子，無奈將打火機煙盒交給他，“今天你當了我司機還幫我拿了東西，姑且聽你一次可不能驕傲啊。”

    蕭塵一怔，饒有興致望著她，冷厲表情竟然有起了些許溫柔。

    徐槿初皺眉。

    她說了什麼？

    跟蕭塵在一起那麼久，她都不曾讓他笑過。

    而另一邊，墨沉餘光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著這裏看，抬眸一掃，見到了張熟悉面孔。

    似乎是將她剛纔的所作所為都放在眼中，表情也很是凝重，像是被拋棄的小怨婦似的。

    她眼珠兒轉了轉，扭臉看向蕭塵：“說起來，你現在沒跟徐槿初再聯絡嗎？”

    蕭塵本來挺開心的，一聽見這話就好像是她哪壺不開提哪壺，臉色驟然冷下去：“嗯。”

    方熙陽喝得有點上頭，衝她連連擺手，“哎呦，淺淺，我看你還是不要在咱們面前提起徐槿初了，那個女人……”

    他打了個酒嗝，與兄弟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搖頭：“不行的。”

    “為什麼？”她歪頭、。

    “你有沒有見過跟她一起出來的時候，不能吃某某東西的那種人？”方熙陽指控道：“她就是那種人，跟她一起吃火鍋，我想吃豬腦，你猜她怎麼說？”

    他板起臉，把徐槿初學得淋漓盡致：“我不喜歡吃這種東西，見了就很煩，你們就算是叫了，也不要在我的鍋裡涮可以嗎？或者等我吃完你們再涮。”

    墨沉：“……”

    “這種事兒，在她身上一點都不稀奇，而且如果出門不帶她，她回去還會跟塵哥發脾氣，這也是塵哥過去慣著她，覺得虧欠她，但是越這樣她越是無法無天，就上次，你也知道了，當著那麼多人面如此，你想想他平常都是怎麼對我們的？”

    她真是難以想象。

    這種生活作風習慣完全不相同的兩夥人竟然能夠在一起相安無事？

    墨沉扭臉看向蕭塵：“看來我在地獄十八層時，你在地獄邊邊站著呢？這樣我心裏還算是平衡一點點點。”

    蕭塵滿臉冷漠。

    他掃了一眼她拿著啤酒的手，以及手腕上那一層紗：“我那不算是地獄。”

    墨沉挑眉，獰笑著：“那倒也是，好吃好喝好穿的，還有佳人相陪，互相折磨，跟我可不一樣。”

    蕭塵眸光微暗，拿起一根籤子扎著食物塞近她嘴裏：“吃你的。”

    雞塊入口，好吃得眯眼，墨沉不動聲色往別人身邊做進了些，跟他們繼續聊天。

    時不時還伸手示意他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