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詭異。

    方熙陽納悶的撓了撓頭：“不過我可能看錯了，那個女生跟她狀態不太一樣，還挺開心的。”

    正常人來說，經過昨天的事情，誰能開心得起來。

    他尷尬道：“蕭塵，對不起啊，你別放在心上。”

    蕭塵不說話。

    他坐在那裏，彷彿遮蔽了外界聲音，手裏拿著酒杯輕輕轉了轉，冰塊撞擊杯壁發出叮噹噹噹的響：

    “看來，林大小姐是陪酒陪習慣了，臉都不要了。”

    話畢，酒杯被重重砸在桌子上：“不去看看，豈不是很可惜。”

    -

    墨沉與依琳笑吟吟坐上了卡座，將張總圍在了中間。

    張總不是她想象中的地中海大肚子，生得很端正，也很紳士，是個非常有禮貌之的中年男子。

    張總這次是領著朋友來的，客人的朋友也是客人，墨沉巧笑嫣然，親自給張總點菸：

    “張總好像是很久不來看我們小姐妹了吧？怕不是要把我們忘了。”

    這自然而然的待客技巧，她一點也不抗拒宿主之前的經歷，甚至還加以修改：

    “這次您來，可要讓我們好好陪您喝幾杯啊。”

    張總驚訝於她的熟稔：“我記得上次讓你來，你還像很內向，怎麼這次還這麼熱情了呢？”

    “這不是想您了嗎？”

    墨沉挽了下碎髮，故作無意露出自己手腕上纏著的紗布：“好久都沒有遇到您這樣有品位的客人了呢。”

    這手腕上的殘留的血漬明顯，張總一把攥在手裏：“嗯？這是怎麼了？”

    依琳趁熱打鐵：

    “哎呦張總，您是不知道啊，我小姐妹昨天遇到了一桌無理的客人，差點活不下去了。”

    墨沉也露出難過之色，嬌俏又惹人疼：“沒關係的張總，幹我們這一行哪有不受委屈的，幸好張總今天來看我們姐妹，也能讓我心裏暖一暖。”

    張總掀開紗布一瞧，見裡面血肉猙獰，大手一拍：

    “光是心暖怎麼行，你想喝什麼，今天你說了算！”

    上鉤了。

    墨沉與依琳交換視線，她只能不好意思的點了杯張總接受範圍內的酒。

    提成，一萬五到手。

    酒上來，墨沉親自倒酒，跟客戶說得有來有往，哄得這幫男人眉開眼笑的。

    坐在對面的蕭塵臉冷得似冰。

    方熙陽著實有些忍不住這位大哥的冷意了：

    “那個……蕭哥，我去把她叫來吧。咱們有什麼話，當面說也挺好的。”

    他其實很喜歡林淺，但因為林淺從前做的事情，也只能站在真理的這一邊。

    在場的兄弟們也都是這麼想，他們這幫人從沒穿褲子就混在一起，跟林淺也有情分，儘管林淺對徐槿初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他們也認為不至於趕盡殺絕。

    但蕭塵不同。

    他從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他佈滿冷意的眸子凝視著她，宛若盯著小白兔的獵物。

    那劣質的低胸短裙將她酥胸半露，毫不遮掩露出那淺淺的溝，像是沒骨頭似的靠著沙發，眼裏會冒著精明的光。

    似乎是在打算著怎麼樣能夠讓這傢伙掏出更多的錢。

    忽然，依琳視線一瞥，撞見了蕭塵。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捅了捅墨沉，著急給她使眼色：

    “你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