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為何儒的好朋友，她也看得出來，剛纔那些話多多少少還是真情實感多一點。

    “你姐姐現在正常了嗎？”

    何儒喝完了奶昔，把杯子往旁邊推了推。

    “算是正常吧，但是誰知道正常的定義是什麼，反正問當年的事情她就是不知道，只要不提這些其他都沒問題，正常生活也是可以的，但是人總有心結，不把這一塊過去了，下半輩子都不會順暢的。”

    蘇茉感覺何儒適合去選哲學系的專業，講起大道理還頭頭是道。

    “本來我爸媽都打算把我姐接回家住了，當初她一休學就是三年，這下好了，學籍都沒了，就算想要和我一起回高中也來不及了。”

    “你中考結束的時候她沒有考慮過嗎？現在和你一起上高一也很不錯啊，而且你們還可以一起上下學。”

    蘇茉給何儒續了杯奶昔。

    “考慮過啊，我當時也賭了一把，我說我肯定考得上這所高中，沒懸念，如果我姐願意的話，她完全有機會重新開始，晚了兩三年怎麼了，有些人高考復讀四五年都還在繼續努力。”

    何儒的聲線越來越低，似乎越說心情反而越不好。

    “可是我姐姐就是不同意我能怎麼辦，她寧願看著她的學籍完全失效，被學校檔案除名也不願意回來面對這一切，關鍵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變成這樣，想要幫忙都幫不上。”

    蘇茉只能抽出紙巾幫何儒擦擦嘴角。

    “安心啦，至少你姐姐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就算沒有學歷，只要願意出來工作戀愛，以後也能養活自己。”

    何儒嘆了口氣。

    “小茉茉，你是真的不瞭解這邊的情況，不過這也不怪你，你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蘇茉聽的有點雲裡霧裏。

    何儒這語氣這話的意思，到底是想要告訴自己還是不想要告訴自己？

    “我覺得，你能不參與進來就別參與進來。”

    蘇茉點點頭。

    “你放心吧，從小到大，只要別人對我說這句話，這件事肯定會和我有斷不開的關係，我肯定會參與進來的。”

    何儒：“？？？你這是什麼歪門邪道？”

    蘇茉無奈地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被我哥那傢伙影響了吧，他就覺得有些事情是有規律的，就比如剛纔我說的那種，這些規律往往是不會被打破的。”

    何儒上上下下打量了蘇茉一番。

    什麼都沒看出來，只看得出來蘇茉五官端正算是個小美女，還有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衣服，連襪子都帶著logo。

    何儒“嘖嘖”兩聲，本來想說大小姐的生活就是不一樣，視線忽然掃過蘇茉的耳朵。

    “你的耳墜好特別啊，開學這麼久了我都沒發現你打了耳洞。”

    蘇茉特別不想回憶這件事情，如果非要算起來，那也算是她的黑歷史之一了。

    初中的時候她在網上看見了很多影片，就很好奇打耳洞到底疼不疼，在同桌的一頓蠱惑之下，蘇茉直接用像訂書機一樣的小型機器在自己耳朵上打了兩個洞，一頓操作行雲流水，熟練的像是工作幾年的師父了。

    當時打完耳洞蘇茉自己完全沒有什麼感覺，傷口地方也只出了一點點血，儘管見血的時候同桌就已經有點緊張了，反覆問了她一整天到底有沒有不太好的感覺，但是那時候真的沒感覺多可怕，直到她回去之後，耳朵直接發炎嚴重，被管家和蘇楊連夜送去醫院處理，還在輸液大廳掛了兩個小時消炎的水，順便被醫生狠狠批評了一頓。

    但是不管怎麼說，蘇茉覺得自己誤打誤撞打出來的耳洞還挺好的，而且迷之對稱，所以從耳朵恢復之後她就一直戴著透明的耳棒，心情好的時候就把母親房間裡多餘的耳飾偷幾個出來戴著。

    不過直到畢業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隨手借來打耳洞的東西其實是同桌磨手腳指甲的，怪不得那傢伙自從知道她用了那個小玩意打耳洞以後表現出很關切的樣子，還大方地問了蘇茉要不要她幫忙找班主任請假去醫院緊急處理一下，醫療費她還可以墊著。

    蘇茉知道真相的時候哭笑不得，更加哭笑不得的是，那傢伙初中畢業的時候借用了蘇茉的手法，也自己動手給自己打了兩個耳洞，只是蘇茉不知道後面有沒有經歷過發炎現象。

    當初年少無知，現在想起來也憑空多了幾分趣味。

    “啊，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啊？你技術居然這麼好？要不你也給我來兩下，你放心，就算我發炎了什麼的我也自己付醫藥費。”

    何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其實她也很想給自己打耳洞，戴上亮晶晶的耳飾，但是之前父母都說現在還是未成年學生，又不是少數民族的，高考沒有加分項，還可能被扣分，是不划算的買賣，讓她等到高三畢業了再去打。

    蘇茉連連後退。

    “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當初就隨手來了兩下，很危險的。”

    何儒看著蘇茉一臉緊張的樣子，杏眼都溜圓了，就像受驚的小貓咪。

    “開玩笑的，打耳洞又不貴，而且你都可以自己來，我也可以，說不定我技術還比你好，因為我會做好消毒措施。”

    蘇茉鬆了口氣。

    “你可別玩我心態了，月考成績不夠你叫苦的嗎？”

    雖然現在才高一，但是蘇茉發現自己真的有點跟不上節奏，別的還好，就是理科特別突出，她完全沒辦法一下子接納那麼多知識點和方法，就連公式都還沒學會熟練運用，老師就開始講解下一個單元或者章節了。

    “我沒關係，反正我到時候去文科班，理科我只要保持中等就行，最多努努力，爭取中等偏上，就頂天了。”

    何儒家裏對她的要求不高，畢竟姐姐都出事了，妹妹要是還出事，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但是蘇茉不一樣，她和蘇楊從生下來開始就註定被很多人看著，被很多人評價，被很多人比來比去，什麼方面都會被拎出來比較，缺點會被無限放大，優點卻沒怎麼被提過。

    蘇楊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因為她沒有哥哥聰明，她只能比哥哥踏實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