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次重逢
他個人對蔣寒的印象真的不怎麼樣,蔣寒這人平時在班裏存在感不高,而且還是高一就加入了校籃球隊的,雖然出那件事的時候他人在教室,但是蘇楊總覺得蔣寒應該是能提前知道籃球隊的人謀劃這件事的,可他沒有告訴岑煬。
這一點讓蘇楊想起以前某些不太好的回憶,於是對蔣寒的印象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既然岑煬都這麼說,而且這神經病的心結好像和蔣寒有很大關係,蘇楊也不得不這麼做。
“起來,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
蘇楊走到少年面前。
少年睡覺被打擾了顯然很不爽,袖子裡的小刀滑到手心裏,下一刻被岑煬扣住了。
“你對我未免也太沒防備心了。”
岑煬用力扣下少年的手臂,結果這傢伙非但沒有反抗,連聲疼也沒喊。
“這點疼我早習慣了。”
少年舔舔有點乾的嘴唇,看著岑煬精緻的五官和眼角那顆淚痣。
“請我喝瓶礦泉水吧,好歹也算是一次重逢。”
蘇楊在旁邊皺著眉吐槽。
“和病到只能喝礦泉水的精神病人算哪門子重逢。”
岑煬翻起少年的衣袖,少年本來對蘇楊的話很不滿,但是遇到岑煬好像就安分了很多,雖然很煩,但是起碼也沒怎麼實質性傷害過岑煬。
“待會見到蔣寒的時候,要是你打人的話,我保證你會被學校開除,還會被警察拘留大半個月。”
少年疑惑。
“虐殺動物可不是什麼犯法的事情。”
“但是傷人就是了。”
岑煬接過少年的話,冰冷的視線掃過他蒼白的臉頰。
“我知道你現在應該還在醫院待著,所以我只給你一個小時,然後你給我滾回醫院。”
岑煬又用力壓了壓少年的手臂。
“聽明白了嗎?”
少年沒說話,但是他沒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蘇楊松了口氣。
“你到底要怎麼給一個小時啊?這也太長時間了。”
岑煬在器材室裏麵挑挑揀揀,終於在角落發現了一個長條形的棍子,好像是很舊的棒球棍。
蘇楊隱隱約約猜到了岑煬要做什麼,默默為蔣寒捏了把汗。
沒過多久,蔣寒就因為受傷躺在了醫務室。
少年已經在醫務室等著了,看見蔣寒進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蔣寒剛被岑煬用棒球棍打了幾下,這會又見到這人,恨不得扛著火車跑。
“別這麼拘謹啊,我只是閒著無聊了想找你聊聊天而已,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這不過分吧?”
蘇楊在醫務室外面陪著岑煬放風。
“我說你是不是太狠了點?萬一把蔣寒打出腦震盪怎麼辦?”
岑煬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側目看著蘇楊。
“你知道腦震盪什麼感覺嗎?”
蘇楊搖頭。
“我知道,所以沒人比我更有分寸了。”
蘇楊總覺得這句話很悲傷,但是岑煬的語氣真的很像從AI上覆刻過來的一樣,沒有什麼起伏,也聽不出情緒。
“你以前,是不是經常處理這些事情?”
蘇楊盯著岑煬的側顏,總覺得越看越好看,但是越看越落寞。
“算是吧,畢竟一直以來都被很多雙眼睛盯著,有時候長得太帥也是煩惱,總是在第一印象就被人貼上很能幹的標籤。”
說到底,到現在為止也沒幾件事情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做的,但是在年級裡的各種傳聞裡拼拼湊湊,他能接觸到的事情他都做了個遍。
“你和學生會長有仇嗎?”
蘇楊學著岑煬的姿勢靠在醫務室外面的牆壁上。
“有仇?沒到那個地步,但是如果他看見我估計免不了動手了。”
岑煬乾脆閉目養神,反正醫務室裏沒他的事。
蘇楊之前都對學生會的事情漠不關心,高一的時候因為晉升校草,在年級裡也算小有名氣,所以被學生會約過談話,估計如果那次自己同意的話,現在可能也是學生會的一員,但是他拒絕了,從此和學生會再無瓜葛。
但是這次,他忽然就想去學生會內部看看,這裏麵的成員都是什麼魑魅魍魎,那個所謂的學生會長又是什麼傻逼角色。
“醫務室都快變成你們私人的地方了,少爺們給學校付房租了嗎?”
褚氿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靠在醫務室門的另一邊,理了理她的頭髮。
“反正這件事你說不會插手,那我就用我自己的辦法處理了。”
岑煬回答褚氿的話。
“可笑,你覺得僅僅是談談能解決問題嗎?”
蘇楊實在好奇。
“到底發生了什麼能鬧成這樣?”
這件事情連林紹洛依他們都沒有印象,白林也不肯說,估計是學校把事情完全壓下來了。
“沈一落的母親,陰差陽錯被蔣寒害死了。”
蘇楊愣了愣,沒想到是嚴重到直接牽扯到人命的事情。
“那就走正規流程賠償啊,既然牽扯到人命肯定有警方介入,沈一落是對賠償不滿意還是對蔣寒一家人的態度不滿意?”
褚氿搖搖頭。
“事情比你想的複雜很多,因為蔣寒和沈一落小時候是鄰居,認識了很多年,這麼長的時間,恩恩怨怨算都算不清楚,再說蔣寒本身也是單親家庭,他爸很早就走了。”
蘇楊沒想到這件事情背後直接挖出這麼深沉的故事,忽然覺得岑煬剛剛在廢棄器材室裏麵的隱忍是對的,課間拖著棒球棍去打蔣寒也是對的,要是一般人來處理,估計也做不到岑煬這種程度,難怪褚氿直接撒手不管。
岑煬低頭看了看手錶的時間。
“你知道這時候校醫在哪裏嗎?”
褚氿沒好氣地回話。
“拜託,你不會覺得我能在校醫身上放個GPS吧?他在哪我是不知道,但是我來就是爲了防止他忽然回來的,你們兩個已經請假的男生和學生會紀委肯定還是後者有說服力啊。”
三個人都沒想到的是,岑煬給足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沈一落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湊到岑煬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看的蘇楊差點覺得沈一落要偷走什麼東西。
“謝了。”
沈一落和岑煬告別,在拐角下樓梯的時候看見了褚氿,他揚起一個微笑,少年五官其實是好看的,帶著明顯的少年氣,奈何沒有血色,膚色呈現病態白,嘴角卻泛着不正常的紅,把褚氿嚇得不輕。
沈一落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把他的衛衣帽子摘下來了,所以褚氿能看得見他的嘴唇。
從剛纔的唇語看,他似乎是對她剛纔在醫務室門口洩露他和蔣寒的過去這事很生氣。
“岑煬!”
岑煬捂著耳朵走到褚氿身邊,語氣既無奈又無奈。
“明知道我若聽還喊這麼大聲是想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