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岑煬就起來了。

    蘇楊可能想在週末睡個好覺，就沒定鬧鐘，岑煬一晚上沒怎麼睡好，爲了能讓他的生物鐘能發揮作用。

    “給你點好了，還是老樣子，不知道你口味變了沒。”

    路子譽已經在約定好的店裏等他了。

    “挺好的。”

    岑煬吃了口小餛飩，還是以前的味道。

    “你應該也知道我找你什麼事情。”

    路子譽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撐在嘴巴前面。

    “你考試的時候很閒啊。”

    岑煬拿湯勺攪了攪小餛飩。

    路子譽一愣，沒想到岑煬察覺到了。

    “我考試的時候的確觀察了你很久，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發現你其實，根本沒有退步吧？”

    路子譽拿出手機，給岑煬看。

    “我不知道你是僅僅爲了存點生活費還是爲了練手，在這些搜題軟體上給人解題，而且從來不解簡單的題目，你出手就是難題。”

    這對一個僅僅是高二的學生來說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

    這說明岑煬不僅在現在這個階段學的很好，而且還超前學習了很多內容。

    因為他解答的題目，有些是高三的，綜合性很強，涉及的知識點也是高二沒學到的。

    “我之前一直不敢確定這個賬號背後的人就是你，直到我前幾天找人破解了IP地址，發現就是你現在住的地方。”

    證據確鑿，路子譽做事還是這麼滴水不漏，步步嚴謹。

    “不過這幾天你都沒再解答題目，是因為月考還是什麼。”

    岑煬吃完小餛飩，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你都查的這麼詳細了，還需要我補充什麼？”

    “為什麼？”

    路子譽死死盯著面前這個漫不經心的少年。

    他到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是在圖書館的閱覽室，他們想要借閱同一本書。

    其實從岑煬進來的瞬間，路子譽就注意到了這個過分好看的少年。

    五官精緻的像雕塑，面板很白，眼角還有淚痣，穿著藍色襯衫。

    這樣的人走到哪裏都是活生生的關注點。

    所以路子譽就這麼看著這個人走進來，圍著書架繞了一圈，最後在一個空缺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路子譽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裏的書，那就是自己剛剛從那個空缺的地方拿下來打算借閱的書。

    雕塑少年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書，打算走了。路子譽忽然走過去，把手裏的書遞給他。

    在近距離接觸的時候，路子譽覺得他犧牲這本書真的是個明智的選擇。

    因為面前這個人是真的很好看。

    修長的手指接過他遞過去的書，黛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見。

    路子譽不知道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就算現在讓他形容他也形容不出來。

    他只是一直看著面前的少年。

    看著他翻了翻那本書，淡粉色的指尖微微架在書頁上，少年低著頭，纖長的睫毛順著眼皮落下來。

    這樣的人，會惹來很多麻煩吧。

    那是路子譽的第一反應。

    良久，雕塑少年抬起頭對他說了句謝謝。

    然後就和他擦肩而過。

    但是路子譽從那一刻已經記住了岑煬的模樣。

    就是現在，他眼前的模樣。

    “為什麼不回來重點班？在平行班混吃等死，就連看見的排名也是毫無意義的，這樣你很滿意嗎？”

    “我滿不滿意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岑煬撐著下巴看著對面的路子譽。

    其實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印象，自從偶然在圖書館遇見之後，岑煬就發現好像在哪都能和他撞到。

    顯然不是巧合。

    但是這個人和他的目的沒什麼關係，卻會給他帶來麻煩。

    “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用這樣的水平留在平行班，如果你去重點班的話，肯定能拿到保送名額，就算你拿不到，也可以參加提前招生的考試，就算這些都不行，起碼你能上個在全國能看見排名的大學，留在平行班，你能保證這些嗎？”

    這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岑煬笑了笑。

    “你剛剛說的很好，但是我反問一句，為什麼我非要去重點班拿這些名額？”

    雖然有些名額的確存在灰色現象，但是普通高考是所有高中生都可以參加的，只要分數夠高，不怕夠不上好學校。

    “你不覺得那樣很沒意思嗎？還是說你只想留在平行班扮豬吃老虎？”

    岑煬搖搖頭。

    “你好像對我有很多誤解。”

    “我當然會對你有很多誤解了，畢竟你的作風從來沒有人看懂過。”

    路子譽扶了扶眼鏡，聲線一下子沉下來。

    “前任學生會長。”

    其實這件事也是他無意間發現的，因為現任的學生會長確實和岑煬沒什麼關係。

    但是岑煬當初是主動放棄了那個位置，纔會有現任學生會長的出現。

    岑煬不予置否，只是靜靜看著面前的湯碗。

    現在湯已經涼了，油脂都變成了一個個圓形浮在水面上。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如果是讓我主動申請去重點班，那還是算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重點班的確高手如雲，但是我沒必要非要進去摻和。”

    就像面前涼了的湯碗，如果現在拿乾淨的筷子攪和攪和，油脂並不會消失，反而是筷子接觸油麪的那一圈都會沾滿油脂。

    “不管怎麼說，你上這所重點高中，難道不是爲了儘可能去更高等的大學嗎？”

    路子譽據理力爭。

    岑煬看著他的眼睛。

    “你這麼希望我去重點班是為什麼呢？僅僅是爲了解答你的疑惑，還是爲了別的目的。”

    這個問題把路子譽堵住了。

    他的確有他的目的，但是這個目的，現在還不能說出口，不然就沒意義了。

    “除非你真的打算把我打暈抗去重點班報道，否則我暫時是不會去的。”

    說完，岑煬就起身走了。

    他回自己家的時候蘇楊還沒醒。

    岑煬就把順手捎回來的早飯放在客廳桌子上，回臥室打算繼續躺會。

    但是他的頭剛剛沾上枕頭，手臂就被蘇楊抓住了。

    “這麼早，去哪了？”

    岑煬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猶豫地回答。

    “去給你帶早飯了。”

    蘇楊冷笑一聲。

    “那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賢惠的同桌？”

    岑煬不爽。

    “你能不能換個能形容男生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