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你出了什麼問題，我們班可沒有能給你做替補的人了。”

    蘇暖暖這句話讓蘇楊想起了岑煬。

    如果他真的身體不適，需要在班級裡找一個替補的話，那麼這個人只可能是岑煬了。

    蘇暖暖就一直待在蘇楊身邊，蘇楊在準備的大廳裡面等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蘇楊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執著的女生。

    “你故意在這拖著我，不會就是爲了……”

    蘇暖暖得意地揚起嘴角。

    “對，蘇茉今天來拜託我，說想要找時間和岑煬單獨講會話，所以我故意吸引岑煬注意，順便來這裏拖住你。”

    蘇楊：“……”

    果然這件事情不簡單。

    但是蘇茉這會應該還沒有恢復，這樣的人格主動去找岑煬，也不會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此刻岑煬正和蘇茉並肩坐在假草地上。

    “我就是……覺得你還是可以信任的。”

    另一個人格的問題很多，性格缺點也很明顯，主要是笨笨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能避開周圍居心叵測的人。

    如此，蘇茉主動喜歡上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謝謝。”

    岑煬看著蘇茉的眼睛，越看越覺得熟悉。

    他這會纔想起來，某天放學，一個女孩被幾個男生欺負，結果還故意走進了死衚衕。

    但是讓岑煬更加覺得慌亂的就是，這雙眼睛和他記憶裡的不太一樣。

    之前的蘇茉很溫柔，性格內斂，說話都說不利索，心裏想著什麼就差寫在臉上了。

    雖然知道這是人格分裂的原因。

    但現在的這個人格，岑煬也並不覺得熟悉，反而是陌生的不行。

    “但是我哥這個人，不管是什麼方面都挺麻煩的，我要是變成之前的人格對你來說也麻煩，所以，你要不考慮一下，高三之後別留在國內了，去國外好好生活吧。”

    蘇茉一邊說一邊觀察岑煬的反應。

    “如果順利的話，我接受，但是能不能撐得過高三那一年，就要看命了。”

    蘇茉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還不知道岑煬到底什麼意思，高三固然辛苦，再加上他們都是有家庭背景的人，又有競賽第一的實力，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但是岑煬做事都喜歡提前考慮，就算高三忙碌，他也不至於這麼擔心吧。

    “之前魏何的那件事情，你聽說了嗎？”

    岑煬以為蘇茉說的是事情的真相，和後來魏何的情況，微微垂了垂眼眸。

    蘇茉嘆了口氣。

    “我總覺得，魏何的死可能是因為事情遠不止那麼簡單，只是可惜……”

    岑煬錯愣，木木地看著蘇茉說。

    “你說什麼？魏何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蘇茉也是一愣，道：“原來你不知道啊，我故意沒告訴我哥，本來以為你們應該也會知道的。”

    隨後，蘇茉給岑煬陳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挺驚訝的，魏何好像是自殺的，屍體在他小區的後河裏飄了兩天才被發現。”

    “這……”

    岑煬本來以為揭穿這件事情之後就不會有後續了，至於魏何，想不開也好，想得開也好，反正都是可憐人，但是也並不無辜，因果迴圈都是報應，之後的事情就與他們沒有關係了。

    沒想到又出了一條人命。

    “你也很驚訝？”

    蘇茉眨了眨眼睛，似乎對岑煬的想法有點捉摸不透。

    “這件事情還有疑點，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部分。”

    蘇茉點點頭。

    “我總覺得這事情真正牽扯到的人還藏在背後，我擔心你們會有危險所以……”

    岑煬伸手摸了摸蘇茉的頭。

    蘇茉一愣。

    這感覺就像是哥哥一樣，或許這是岑煬下意識的動作，但是給她帶來的安全感卻是差不多的。

    或許是因為蘇楊這幾天一直住在岑煬家裏，用著岑煬常用的東西，身上也都是岑煬的味道。

    “我哥哥今天要去參加長跑比賽，你沒有報名，是因為想陪跑嗎？”

    她還記得小學的時候，因為實在沒有人願意報名，所以老師來了一次抽籤，她不幸被抽到了，所以就不得不參加了這次的長跑比賽。

    那時候蘇楊就給蘇茉陪跑，跑完了全程，也是因為那次比賽，她和蘇楊的關係纔在學校鬧的那麼轟轟烈烈。

    岑煬靠在旁邊的小樹上。

    “他不是喜歡逞強嗎？我覺得三千米也不算什麼。”

    蘇茉笑了笑，說：“其實我哥很在乎你，你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這些事情，你不會到現在還沒發現吧？”

    雖然他們兄妹從小互相陪伴，從未鬧過矛盾，但那都是說給外人聽的。

    在一起十幾年，怎麼可能什麼矛盾都沒有，她自然鬧過脾氣，也見過蘇楊生氣的樣子，哥哥生氣的時候很可怕，蘇茉覺得，比她發病失控的時候都可怕。

    蘇茉遠遠就看見了蘇楊穿著運動服去檢錄，準備比賽。

    “去不去？”

    蘇茉拿起旁邊的礦泉水遞給岑煬。

    “我不知道你是想起了什麼纔對我說這些話。”

    岑煬接過礦泉水，站起身。

    “我只想給你一個忠告。”

    “岑煬？”

    岑煬沒回頭。

    “去找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走吧，競賽班也好，國際班也可以，重點班也沒問題，別再探究我了，也別試圖回憶過去。”

    和蘇楊分別之後，準確來說，應該算是街道口綁架案之後，直到高中足球場的碰面之前，他們都沒有再見過麵。

    儘管並未見面，岑煬也知道有些事情逃不開。

    原本他只想出國找一個學校繼續讀書，但他佔據著弟弟的身份，意味著一輩子要被家族管控，母親這種唯利是圖的性格，不會讓他這輩子好過。

    但如果蘇茉能繼續保持先知道樣子，戰勝另一個人格活下去，或許，能減輕一點點他的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