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褚氿有些疑惑的一點是，蘇晚並沒有繼續找她的麻煩，那次碰面之後，她就再也沒出現在褚氿面前。

    學校的確沒有和競賽的主辦方聯絡，也沒有打算去查他們競賽是否作弊的事情。

    蘇茉和褚氿做完的兩張卷子在教導主任親自過目之後，都被褚氿一個人帶走了，所以蘇茉最後也沒有拿到那張試卷，但蘇茉本來也不在意，如果有人把試卷交給她，她也就是隨手扔掉罷了。

    “哥，你這也太……”

    蘇茉不情不願地把所有比賽的獎品交給蘇楊。

    “手機還是你拿著吧，就當算是給你之前給我買的新手機的賠禮。”

    蘇茉不屑地把手機盒子丟給蘇楊，手臂交叉在胸前。

    “我現在又不缺手機用，還是你這種天天住在外邊的人用吧。”

    她幾乎每年都換新手機，一是爲了防備管家，二是，萬一手機忽然摔壞了或者被老師沒收什麼的，回家就能找到熟悉的備用機了。

    雖然這些事情都沒發生過。

    蘇楊嘆了口氣。

    “我不在家的時候，管家有沒有對你……”

    “我好著呢，現在拿回了主權，你覺得區區一個小管家能奈何我嗎？”

    “那洛文和劉雪依呢？他們兩個還每天晚上來陪你嗎？”

    蘇楊沉思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對啊，不是你安排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離開家了，但是家裏的攝像頭還開著，我每天晚上都能看見。”

    蘇楊寵溺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蘇茉的頭頂。

    “還是我親妹妹聰明。”

    蘇茉沒有擋開蘇楊的手。

    這是蘇楊對自己的習慣性動作，小時候蘇茉發病的時候很沒有安全感，記憶很混亂，一會暴躁一會抑鬱，那時候蘇楊從來不會嫌棄自己，也不會被自己的情緒嚇到。

    不管她瘋成什麼樣子，蘇楊總有辦法靠近她，伸出手在她頭頂溫柔地撫摸。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下，蘇茉就能多很多安全感。

    “我的確是你親妹妹，但是另一個狀態也是你的親妹妹，兩個妹妹，你選哪個？”

    蘇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柔和，但顯露出的神色並不輕鬆，蘇楊看得出來，蘇茉這個問題是認真的。

    “不管是哪個留下來我都接受，也都支援，前提是這是你們自願達成一致的結果，但是如果摻雜私心，從你的角度考慮，我希望留下來的是本來的樣子。”

    不論從出生開始，變成了什麼樣子，經歷了什麼，最初的樣子永遠是最好的，給人印象最深刻的。

    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情感類博主懷念回不去的曾經，也不會有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蘇茉點點頭。

    “那樣就行，我本來一直需要把位置讓給另一個的，因為她比我更擅長討人喜歡，但是哥哥喜歡的，一直都是現在的樣子吧？”

    現在的他們倆站在一起，讓人覺得他們不是兄妹都是很困難的事情，從穿衣風格到神態，實在是太過於相似，雖然蘇茉的五官比起蘇楊要柔和不少，但現在這樣，眉眼間的相似性已經一目瞭然。

    “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再說你的人生又不是爲了我才產生的，這麼在乎我的意見做什麼。”

    蘇茉笑著抬眸，對上蘇楊的視線。

    “所以哥哥才從來不在乎之前那個人格的感受嗎？明知道她最喜歡岑煬，還給岑煬寫了情書，哥哥卻在此之前就把人搶走了。”

    蘇楊愣住。

    “你說什麼？”

    蘇茉玩味地端詳著哥哥的神色。

    “我說的，都是另一個人格瞞著你的真心話，否則哥哥覺得，她為什麼對岑煬這麼有好感，為什麼要費心想要一個和岑煬獨處的機會，那次在保健室，如果不是哥哥來的及時，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那句告白可就已經說出口了。”

    蘇茉看過這些瑣碎的日記才發現，緣分真是造化弄人。

    怪不得在讓位給自己之前，蘇茉是很猶豫的。

    因為這樣的猶豫，她剛剛接手這具身體的意識的時候，頭疼了好一會。

    原來那份執念，全部是在岑煬身上。

    還有那封得不到迴應的情書，不知道現在在哪，當初送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送到岑煬手裏也是個謎。

    對蘇楊來說，人生裡少有幾件不能接受的事情，因為從小在富貴人家長大，妹妹又得了病，他小時候就見過許多離奇的事情。

    但是之前，他確實沒有發現蘇茉對岑煬的好感是因為喜歡，或許應該怪他沒及時說清楚。

    發覺了蘇楊的反應，蘇茉意味深長地笑笑。

    “哎，沒想到你是真的沒看出來，你對她就這麼不關心，不過她確實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和我也不是，你看不出來也並不是很奇怪。”

    蘇楊皺了皺眉。

    “我只是沒想過有這種可能性，岑煬表面看起來就很冷漠，我以為蘇茉就算喜歡，也應該喜歡那種活潑陽光，有點話癆的男生。”

    這種……就比如……張宇航。

    想到這裏蘇楊就覺得無語。

    現在是不是應該慶幸，幸好蘇茉喜歡的還是岑煬，眼光很不錯，要是真的喜歡張宇航，那才讓他崩潰。

    “我這會就是想要告訴你，萬一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主權落到了另一個人格的手裏，那麼你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她對岑煬很執著，我知道，她這次是不會輕易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