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楊湊到褚氿旁邊看了看。

    “發生什麼事情了？嚴重嗎？”

    褚氿嘗試組織語言。

    “不會發生什麼大事的，但是……會比較麻煩。”

    “這種說法是什麼鬼？麻煩不就說明……”

    白林接收到褚氿的視線，嚥了咽口水。

    “好吧，那可能真的有點麻煩。”

    蘇楊看著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打啞謎，有點無語。

    “所以現在需要幫忙嗎？不需要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

    褚氿思考了一會。

    “我不知道那個人會對岑煬做點什麼，鑑於你們明天還需要參加競賽，我覺得……你還是自己去看看比較好。”

    褚氿把定位點發在蘇楊手機上。

    “我陪你一起，給你帶個路，到時候我不會進去妨礙你的。”

    蘇楊莫名其妙。

    “為什麼你覺得你會妨礙我？”

    褚氿忽然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蘇楊並不是岑煬。

    “之前岑煬一直這麼說的，大部分事情都不讓我跟著，雖然我懷疑這只是個藉口而已，但是……”

    褚氿悲傷地抿了抿嘴唇。

    “有一次我是真的差點害死他，從那之後我就不敢再和他意見不一致了。”

    蘇楊似懂非懂，理解了個大概。

    這麼看來，這傢伙和好多人都發生過關聯事情。

    上次是夏樹，現在又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

    蘇楊通知了一聲林紹，然後按照定位找到了那個小區。

    這看起來也不像是能發生什麼慘案的地方，蘇楊稍稍鬆了口氣。

    褚氿一直很沉默地跟在蘇楊身後，存在感非常低。

    “你要是有什麼想說的就趕緊說吧。”蘇楊忽然停下腳步，褚氿猝不及防，差點撞到前面人的肩胛骨。

    “啊？”褚氿展現出一副茫然的模樣。

    “或許岑煬會念著之前的情分對你手下留情，但是我不會，我沒有原則，也不需要底線。”

    蘇楊平常說話的時候語調都是上揚的，褚氿一直覺得這樣的聲音過分輕浮，但是這似乎是音色和個人習慣的問題，也正常，這會蘇楊的聲音忽然沉下來，褚氿才發現，原來面前的人也可以有這麼嚴肅認真，冷靜處事的時候，而且這幅模樣還像極了岑煬。

    都說兩個人如果關係過分親密，就會變得越來越像，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褚氿抬眸，面前的少年神色平靜，褪去了往常輕飄飄的樣子，看上去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了？”

    褚氿眨眨眼掩飾她的懷疑和慌亂。

    蘇楊撥出一口氣，兩隻手插在衣服口袋裏。

    “你不想說那隻能我開口了，雖然我這個人挺懶的。你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對吧，就算不知道太具體的過程，也知道是誰帶走了他，大概是打算做什麼，你引我到這個地方，難道不是方便關我嗎？”

    褚氿扯了扯嘴角。

    “你現在的習慣還真的和岑煬越來越像了，都喜歡憑聰明的腦袋意氣用事，對後果不管不顧，你知不知道說話都要講究證據，你沒有證據為什麼這麼誣陷我？”

    蘇楊在口袋裏摸索了一下。

    “喏，這就是證據。”

    褚氿看著蘇楊手裏和筆一樣的東西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

    “錄音筆啊，你之前都沒有見過嗎？”

    蘇楊拿著這支筆一點點靠近褚氿，他個子比褚氿高，這個動作本身就已經自帶壓迫感。

    “蘇楊你……”褚氿被嚇了一跳，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翻來覆去看了看。

    “我很早就開始懷疑你了，從第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還有後來你特別找我談話，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你為什麼這麼在意我呢？首先你肯定不是因為看上我長得帥，那就說明你有更加深層的目的。”

    褚氿強裝淡定，腦袋裏飛速運作，思考著怎麼解決這個場面。

    “沒有這些理由難道就不能想要和你做朋友了嗎？岑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接近你也僅僅只是因為這個而已。”

    蘇楊低下頭笑了笑，笑容有點引人深思。

    “你怎麼會覺得我和他是朋友呢？難道他親口對你說了嗎？”

    褚氿回答不上了。

    “我現在沒有時間深究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要麼你保證我和岑煬明天可以順利參加競賽，順利走出考場，要麼……”

    蘇楊一下子捏緊了手裏的錄音筆。

    “順便一提，這些事情我都還沒有告訴他，我暫時替你保密。”

    褚氿鬆了口氣。

    “如果你僅僅只希望這個結果，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等著了。”

    蘇楊眯了眯眼睛，開始思考那個人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

    岑煬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被關在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反正好像還挺髒的，像一個小雜物室也像一個小車間。

    不管是什麼地方，他總要先出去。

    岑煬找到自己的手機，發現手機被關機了。

    岑煬有點無語。

    那傢伙應該沒有用自己的手機做什麼壞事，就這點，他不知道該說那傢伙有素質還是腦子笨。

    岑煬把手機開機，第一件事就是給蘇楊打電話。

    畢竟這算是除了褚氿之外他唯一能記得電話號碼的人了，還是因為蘇楊拿的是他自己的手機，他才記得電話號碼是多少。

    “喂？你沒事吧？”

    蘇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累。

    “沒事……”

    岑煬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找到門。

    “有事。”

    蘇楊:“……？”

    岑煬繞著房間走了一圈。

    “我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出不去。”

    “在哪？”

    “不知道。”

    岑煬拿起一堆紙，紙上都是灰塵而且氧化嚴重，但是不難看出來，紙上的畫都是很優秀的作品。

    “……好像是美術室。”

    蘇楊瞬間反應過來。

    “我知道你在哪了，你等等。”

    對了，他怎麼沒想到，這破高中有很多廢棄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美術室。

    估計是因為當初發生了那件事，在學生群體，特別是美術生裡面引起恐慌，這才把那些教室給廢棄了。

    畢竟學校夠大，做什麼都任性。

    “你看看你周圍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蘇楊的話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起來，因為發生了惡劣事件，美術教室是的確被封了，但是封的很徹底，估計岑煬現在連門都摸不到在哪。

    就怕學校連門都焊死了，這就麻煩了，但是如果這麼做的話，岑煬是怎麼被丟進這裏麵的？

    “你找得到門嗎？”

    蘇楊試探性地開口。

    “找不到，所以不知道怎麼出去。”

    岑煬回答的很平靜。

    剛纔太暗了他沒有看清楚，現在看清楚了才發現，這房間是有窗戶的，但是窗戶都被紙等什麼東西覆蓋住了，只能透進來一點點光亮。

    學校做的這麼徹底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了掩飾什麼東西？

    岑煬感覺自己像個環衛工人，也像玩高階密室逃脫的，貓著腰四處檢視，翻翻找找，時不時被灰塵嗆到。

    “保持聯繫，我很快就過來，你別掛電話。”

    蘇楊還是第一次有這種經歷，之前找蘇茉的時候他都沒這麼緊張。

    “嗯。”

    岑煬差不多走了一圈，主要是四周都太暗了，他實在辨別不出什麼東西，而且這教室裏麵還有很多廢棄的雕塑藏在濃重的黑色裡，要是膽子不大的人進來估計直接心臟驟停去世了。

    岑煬實在是搞不懂劉桐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這種地方，這樣一旦被他找到證據，揭發出這件事情是他乾的，別說學生會長這個職位了，說不定他都會被學校停學一段時間。

    要是想不讓他參加競賽，不管什麼地方都比這裏來的對他有好處。

    但是偏偏是這裏。

    岑煬努力地喘了口氣。

    “沒事吧？”

    蘇楊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對面稍微有點什麼動靜他就特別敏感。

    “沒事，就是有點透不過氣。”

    的確，在封閉了那麼久的教室裏待著，誰都會透不過氣。

    蘇楊總算到了美術樓底下。

    他之前從來沒關注過這些事情，只能先問問林紹。

    “美術教室？你開什麼玩笑，美術教室在每一層都有啊。”

    蘇楊看著面前不知道有幾層高的美術樓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那你的意思是我有時間一層一層找過來嗎？”

    林紹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彆着急，我問問美術生他們，肯定知道。”

    過了幾分鐘林紹直接把美術生的聊天記錄都轉過來了，蘇楊翻了翻記錄，大概是在最頂樓的教室。

    這就很巧合了，三年前的事情是兩個學生手拉手從頂樓跳下去，然後直接死亡，但是他們之前都沒有仔細問過到底是哪裏的頂樓。

    現在蘇楊覺得，大概就是美術樓的頂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