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不生先生,萬古如長夜
“您看起來,好像不太著急?”
蔣秋文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李子墨無所謂的擺擺手:“本就是紀念意義更大些的小玩意,實在找不回來,也就算了。”
嘶!
兩老相視一顫。
這位的境界也太高了!
少說上百億價值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
看看,什麼叫高人?
這才叫高人!
蔣秋文的關心,讓李子墨對他的印象好了些,一邊斟茶,一邊閒聊:“徐老的排場真是太大了!”
要不是他,也不至於那麼多藝術家被偷!
警察可能早就來自己這了!
但是他的無心之言落在三人耳中,便如同核彈爆炸一般!
徐國剛嚇得臉色慘白,別看他是業界大拿,但在李子墨面前還真不夠看的。
高人這是在批評自己嗎?
正當徐國剛想低頭認錯時,卻發現李子墨看都沒看自己。
難道說,高人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
這一句話看似是在批評,實際上是在提點?
徐國剛越想越在理,這位高人一定是從自己的作品中看出了浮躁,讓自己謙遜學習呢!
不愧是國師級別的神人啊,每一句話竟然都有如此深意。
蔣秋文見老友臉色慘白,還想幫忙說幾句好話,緩和一下氣氛。
可他萬萬沒想到,徐國剛立馬就開噴了:“就是,徐國剛這傢伙,藝術造詣狗屁不是,還成天講排場,這麼浮躁下去,以後肯定難有成就!”
徐梓藝都看呆了。
平時在家裏的徐國剛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在繪畫界也受人尊崇。
可現在,他竟然自己罵自己!
李子墨抬了抬眼:“老伯,偏激了。”
人家怎麼說也是大師級畫師!
你憑啥說人家狗屁不是。
徐國剛聽後,笑得樂呵呵的。
自己果然猜對了。
高人果然是看自己有進步空間,在提點自己!
“請用。”李子墨將茶碗先遞給自己頗有好感的蔣秋文。
他的動作賞心悅目,看得徐梓藝花痴都犯了。
但她知道雙方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只能悄悄收回目光。
蔣秋文趕緊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的品嚐了一口。
高人喝的茶,一定是世間少有的極品。
嗯?
蔣秋文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茶,怎麼這麼難喝!
要不是礙於面子,蔣秋文都想把茶吐了。
這也能叫茶?
就是一堆碎土渣吧!
他平時喝得都是極品大紅袍,一克上萬!
什麼時候受過這苦?
蔣秋文甚至懷疑自己的味覺出問題了。
可當他看到徐國剛和徐梓藝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沒錯。
那如此闊氣的高人,為什麼喝這麼爛的茶?
尤其是李子墨還喝得享受,一臉怡然自得。
心中不解,蔣秋文又嚐了一小口。
還是難喝!
但是,若是仔細品味,能喝出苦味中的一點回甘。
雖然甜味只有一瞬,但這就像是黑夜中閃過的流星一樣璀璨。
蔣秋文再度看向李子墨時,目光是近乎狂熱的崇拜。
高人這是在以茶寓事,說明藝術靈感的難得!
也提醒我們,藝術生涯就像這茶一樣苦,但只要仔細體味,就能察覺到旁人難以發覺的甜!
想清楚其中的玄妙,蔣秋文只覺這茶越喝越甜。
濃香四溢,餘味繞齒。
正所謂品茶如品人。
蔣秋文在這一壺茶中,品出了絕世高人的心性。
李子墨也看呆了。
老人家你這麼有錢,還貪我這點茶?
“李先生,請問您牌匾上的,是什麼字?”
蔣秋文問出口,徐家二人也挺直了身子,一副受教的模樣。
嚯!
李子墨這算是明白了。
敢情這三位雖然有錢,但卻是文盲。
估計礙於身份面子,不好意思去有名的店鋪參觀。
這纔來我這麼一個不入級的地方學習!
“仰止。”
李子墨決定,一會得好好坑坑三位土豪,給自己丟掉的東西回回本,“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
厲害!
真厲害!
蔣秋文激動壞了,原來這位真的創造了一個字型!
天啊!
這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要知道,從古至今五千年。
神夏也只演變出甲骨文、小篆、隸書、楷書四種字型。
但眼前這位高人,竟然一己之力創造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字型?
一種自由狂放,一種瀟灑飄逸!
“敢問先生,那是什麼字型?”
李子墨更無語了,不認字就算了,連常識都沒有?
不過越這樣越好,自己一會能多要點錢!
“牌匾上的是草書。”爲了體現自己的知識淵博,李子墨還拽了句古文,“臨於池,酌於理,師於物,得於心,悟於象,然後始入草書妙境。”
蔣秋文激動的渾身顫抖。
這就是高人創造出這種字型的過程嗎!
當真玄妙,讓人備受鼓舞啊!
“那敢問先生,這種看起來跟楷書類似,但是卻更加瀟灑的字型叫什麼?”
李子墨無奈。
老人家,上過學就要好好讀書啊?
不然就會出現只知道楷書,不知道行書的尷尬局面。
“這叫行書,分為行楷和行草。前者是爲了彌補楷書書寫太慢,後者是爲了方便草書的辨認。”
“厲害!真厲害!”
蔣秋文嘖嘖稱奇,“天不生先生,萬古如長夜啊!”
李子墨不接受文盲的馬屁,反而笑道:“既然這麼喜歡,不如買兩幅回去玩玩?”
買!
蔣秋文眼前一亮,有如此神作參悟學習,自己恐怕幾天就能突破吧!
他下意識就問道:“敢問先生,多少錢?”
“五十!”
李子墨這是獅子大開口了。
不入級的字畫,在這個學徒遍地走的世界,可謂一文不值。
五十?
蔣秋文愣了一下,後面是什麼單位呢?
五十萬?
怎麼可能!
那就是……五十億!
蔣秋文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說先生的佳作不值這麼多錢,只是,在下實在囊中羞澀啊!”
靠!
李子墨氣得想爆粗口。
你一身衣服就得幾千上萬的吧?
結果嫌五十塊錢貴!
你們有錢人都這麼摳的嗎?
不過由於平日裏實在沒人買東西,李子墨試探道:“要不……三十?”
“多謝先生厚愛!可我……”
蔣秋文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先生爲了自己,竟然足足降了二十個億。
可他還是買不起。
三十都不買?
李子墨不耐煩了:“再減一半,愛要不要!”
十五億!
蔣秋文猛一咬牙,對著李子墨深鞠一躬:“多謝先生美意,等我籌齊錢後,定前來叨擾。”
說完,蔣秋文便火速離開。
徐家二人也只能行了個禮,匆忙告辭。
這一幕,看得李子墨暗暗咋舌。
“人家說得真沒錯,越是有錢人越摳。
不想買就直說嘛,十五塊錢還說要籌錢!”
……
當晚,盛城警局全體出動。
因為他們接到上面派發的緊急通知。
有頂級藝術家的店鋪被偷。
涉案金額——
至少百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