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就是高人
徐梓藝剛剛在門口就覺得不對勁。
一堆雜亂的“鬼畫符”怎麼能有如此獨特的美感?
不過因為不懂書法,她也並未深究。
但當徐梓藝走進小店後,她就發現,目之所見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很舒服,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徐梓藝因為好奇,拿起了一個巴掌大的鏤空雕刻。
把玩一會後,徐梓藝就放了回去。
嘶!
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彷彿一個和諧的整體內,摻進一個異類一樣奇怪。
怎麼會這樣?
徐梓藝調整了幾次,都沒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反而還越來越難受了。
難道說……
這些看似隨意放置的物件,其實是高人按照美學韻味刻意放置的?
自己由於境界不夠,所以都沒法還原?
徐梓藝越想越感到心驚。
這是何等非凡的藝術家!
起碼也是宗師級了吧!
徐梓藝心中大喜,拿著木雕便向李子墨走去。
正當她想開口詢問時,恰好看到掛在牆上的《雪松玄鶴圖》。
這幅畫內有如藏著一個黑洞。
僅僅一瞬,便將徐梓藝帶入一個全新的世界。
雪山巍峨聳立,亙古不化。
呼嘯的寒風猶如實體般在耳邊掠過,吹起自己的羽毛。
羽毛?
徐梓藝愣了一下。
我是什麼?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好像是一隻鶴。
哦,原來我是一隻鶴。
嚮往著雪山之巔的鶴!
徐梓藝逆著狂風暴雪,向山頂飛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只知道自己雪白的羽毛變得發黑,柔弱的翅膀也充滿了力量。
終於,在一個清晨,她來到雪山之巔。
看到了雪松,雲海,萬里霞光!
那震撼的美景讓徐梓藝終生難忘。
正當她想仔細看看時,一個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梓藝,梓藝你怎麼了?”
轟!
一切美景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幽靜卻溫馨的小屋。
面前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誰來著?
好像叫……蔣麗麗!
頓時,徐梓藝的記憶如潮水般恢復。
原來我不是一隻鶴,而是一個人!
徐梓藝心中震驚。
這是……莊周夢蝶?
僅僅是看了一幅畫,就彷彿經歷了一隻鶴的人生?
這就是藝術的終點嗎?
剛剛的經歷,讓徐梓藝眼中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對美更加敏感,甚至能看出店內一步一景的獨特格局!
審美層次的提高,讓徐梓藝信心大漲。
她相信,自己就算不能立即成為大師級的畫師,也差不多了。
“梓藝,你別嚇我啊!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蔣麗麗都快急哭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用不用叫救護車?”
徐梓藝這纔想起,閨蜜在一旁急得不行,她趕緊安慰道:“麗麗別擔心,我就是這幾天有點沒睡好而已。”
蔣麗麗半信半疑,徐梓藝卻將目光轉向李子墨。
這個溫潤如玉的青年。
或許是藝術敏感性的提升,使得她看店長都覺得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請問,這幅畫的作者,李子墨大師是誰?”
“我。”
徐梓藝不敢相信,這麼一副曠世神作,竟然會出自一個少年之手?
她又不死心地追問:“那這些木雕是誰擺的?”
“也是我啊。”
李子墨狐疑地看著徐梓藝,這姑娘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但是怎麼神神叨叨的?
不行不行。
得想個辦法給她弄走,不然她在店裏出事,我賠不起啊!
說幹就幹,李子墨直接下了逐客令:
“兩位美女,這家店的所有東西都是我做的,也就是不入級的廢物。我看你們都挺有錢的,就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文聖街有的是好店!”
蔣麗麗氣得不行,她這樣的大美女,什麼時候被人趕出去過?
“梓藝,我們走!誰稀罕在他這待著啊!”
可徐梓藝非但沒生氣,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眼前的青年是位真正的藝術家!
起碼是宗師水準,甚至無限接近兩百年都未出現過的國師!
他看起來也就不到二十歲吧,竟然就達到了宗師級別?
這是何等的天縱奇才啊!
要知道,自己二十歲達到精通級別,就是盛城的第一人了。
想到這,徐梓藝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驕傲。
不過,明明是個宗師級別的大藝術家,為何還要裝作不入級的廢物呢?
忽然!
徐梓藝想起爺爺曾經說過,宗師想要尋求突破,關鍵在於心境。
宗師與國師看似只差一級,實際卻是不可跨越的天塹!
所以,就有不少宗師級別的畫師大隱隱於市,透過紅塵歷練來提升心境。
“前輩……”
李子墨謙虛地搖搖頭:“我可不是什麼前輩,我就是一個不入級的小角色罷了。”
他說得是實話。
連學徒考覈都沒過的他,算什麼前輩呢?
可他卻發現,徐梓藝的目光愈發火熱了。
這就是真正的大能嗎?
時刻以最高的標準要求自己。
明明是少年得志,卻仍謙虛進取。
這或許就是他年紀輕輕就取得如此成就的關鍵吧!
出於對李子墨的尊重,徐梓藝沒有戳破他是大藝術家的真相。
“前……先生。”徐梓藝差點又將大師的稱呼脫口而出,“請問您能把這幅畫賣給我嗎?不管什麼價錢我都接受!”
李子墨看著激動無比的徐梓藝,更加確定了這姑娘腦子有問題。
不惜代價的買一副不入級的畫?
那不是有病嗎?
還是……
她想訛我?
李子墨突然想起新聞裡的美女騙子,透過設計坑人的事。
“只要你轉身就走,這幅畫我送你又何妨?”
“真的?”徐梓藝美眸泛光。
前輩也太慷慨了吧!
竟要要把如此神作送給自己?
李子墨也不廢話,直接把《雪松玄鶴圖》摘下來,套上仰止的袋子把徐梓藝往外推:“快走快走!”
徐梓藝有心跟李子墨多交流幾句。
可她也看出了對方的不耐煩。
大師之意豈敢忤逆?
既然如此……那就先收下畫,以後有機會再來討教。
想到這,徐梓藝恭恭敬敬地給李子墨鞠了個躬:“多謝先生!先生以後有任何事,只要您招呼一聲,我就是當牛做馬……”
還沒說完,李子墨就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蔣麗麗氣得直喘粗氣:“有病吧!竟然真把我們往外趕!”
說著,蔣麗麗還不滿地瞪了閨蜜一眼:“梓怡你也真是的,要這破玩意幹嘛?”
“這哪是破玩意,這分明就是無上至寶啊!”
徐梓藝俏臉上盡是欣喜。
曠古絕今的畫作啊!
如今是自己的了!
感受到一天的大起大落,徐梓藝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牌匾。
還是認不出是什麼字,但卻能感覺到一股飄逸靈動之美。
這就是高人吧?
不走尋常路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