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卻始終沒有向上過。

    闞英羽忍不住，錘他：“你振作一點！”

    南衍咳嗽一聲，因為傷口痛著了。

    川野抓住闞英羽的手。

    “他喜歡我……”南衍喃喃：“我卻連一個全屍都不能給他。”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動容著。她們的家人，何嘗不都是一樣的結果。

    “我以為，我不會喜歡別人了…”南衍視線慢慢的轉移著，移到闞英羽的臉上，他嘆氣，“還是不喜歡比較好…”

    不喜歡，纔不會那麼難忘記，不喜歡纔不會死的時候那麼痛苦，死都死得不甘心。

    “不說了，不說了。”闞英羽撫走眼淚，他想到周愣被喪屍群淹沒的時候，自己都是忍不住崩潰的感覺，更別提現在這情況的南衍了。

    “可是，當他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心很痛…”南衍突然說，“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說出口。”

    真香…

    “什麼？”闞英羽不明白。

    又不再問了。

    這或許，是南衍和周愣的小秘密。

    南衍好想告訴周愣，當時，自己其實看見了他的耳朵紅。

    親周愣的時候，也不完全出於轉移他的注意力的目的。還有的，就是自己心裏的想法。

    這個人，莫名的可愛，雖然膽小又不畏懼為朋友的犧牲。很…

    吸引他的視線。

    觀察得多了，喜歡的感覺自然而然就產生了。可能，是自己都沒有預料到吧。

    他也喜歡周愣了。

    無論闞英羽給他講多少他們小時候，還有讀書的時候，還有周愣沒死之前，開心的事。

    南衍還是走了。

    抱著對周愣離開的不甘心，南衍離開的時候，都還是痛苦的。

    南衍走的那一天，闞英羽前半部分是陷入昏迷的。特別痛苦的醒來，發現他都還沒有來得及送人，人就離開了。

    川野按照著南衍的請求，把他放在了周愣消失的地方。

    等待他的會是什麼，誰都不知道了。

    他痛哭，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脆弱。

    他恨啊，恨這什麼狗屁世道，恨這什麼鬼的末日。

    “你不是主角嗎，你不是有光環嗎，你的隊友，怎麼就不能好好的活著……”闞英羽揪住著川野的衣領子，哭之後，就是怒，怒之後，卻沒有什麼別的情緒了。

    鬆開川野的領子，他垂下的眸，慢慢掀開著自己身上簡陋的包紮，看著那傷口在快速的腐蝕著自己的身體。

    闞英羽知道著自己其實也活不久了。

    川野不允許他這樣想，“別看了。”

    男人抬起他的臉，讓他別再看傷口了，看自己。

    “究竟，是什麼時候破了這麼一大道口子啊。”闞英羽喃喃。

    他想著。

    好像是拿著那變異手的時候，割了那怪物的舌頭，舌頭掉下來的時候劃到了自己。

    “劃到了自己，就這麼難受了。”闞英羽哭著，哭不出來一點眼淚，卻比平時還要更崩潰，“那周愣和南衍，死的時候，該有多痛。”

    川野的心臟快要負荷不了，他擁住闞英羽，將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頭處，讓他不要去看傷口。

    說著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的話，“沒事的，沒事的，我們會等到那個時候的。”

    那個時候…

    是什麼時候。

    正常的生活嗎。

    車水馬龍，繁華的大都市。

    霓虹燈照耀著夜間回家的路。他們都有著光…

    “如果是那樣的生活，我們還會遇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