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之上，耽擱了四天時間，林牧一行人，總算是來到了班達克城。

    那是巍峨聳立在半山腰的城池。

    巨大的樓門上，架著一排排的弩機。

    這一些弩機的威力，哪怕是元嬰期的修士，也是能瞬間將其秒殺。

    城牆之上，士兵們井然有序的巡邏著，並且他們面上的表情是一絲不苟。

    軍容猶在。

    林牧看見，忍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一批當兵的好苗子。

    只是這一支軍隊，不知道是屬於三大教會中的人，還是屬於艾姬兒他們的人。

    林牧揣摩著，要是為生命之主教會的人，自己只需要報上名號，接下來便是可以坦然無憂。

    可要是三大教會的軍隊，只要自己出現，也許就會被瞬間通緝。

    好在，這一段時間中，林牧的形象也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與最開始在兩軍對弈中的模樣，有了些許差別。

    首先是續了鬍子，並且留長了頭髮，任由其披肩散下。

    年紀不大，可看上去，卻給人一種老人的錯覺。

    捋著鬍鬚的林牧，感受著心臟上的毒素。

    這幾日的嘗試進化，並沒有太大作用。

    在這時，從影子中遞出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

    瓶子中，裝著一團翠綠色的火焰。

    林牧將其收入了手腕上的手鐲內。

    這是鬼虎在分體內的異火給自己。

    異火與獸火不同。

    強大的異火，已經超越了火焰的理論，它可以誕生出子火。

    而子火，威力遜色於母火，可威力比起一般獸火而言，那絕對是強悍恐怖的存在。

    在手鐲內，狹小的儲存空間內，已經擺放好了二十瓶的異火。

    這一些都是一次性的，子火的吞噬，林牧遲遲沒有進行。

    即便是鬼虎已經提議許多次了，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生怕稍微發生點變故，便是身死道消。

    林牧還是蠻惜命的。

    當然，他魯莽起來的時候，也是真的魯莽。

    臨近城關，鍋得湯叫停了驢謙，對著幾人說道：“前面要收過路費了，我們不能繼續往前了。”

    “辛苦你們了。”

    塔尼奧道了一聲謝，讓眾人下車。

    他們目送著騎手們遠去，這纔是轉身，朝著班達克城靠近。

    越靠近城下，塔尼奧臉上的表情變化，就是讓人捉摸不透。

    他時而興奮，時而悲傷，時而痛苦，時而憤怒。

    陰晴不定的他，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因為其他人現在心頭的喜悅，已經沖垮了他們的心理防線，一個個都是在嚎啕大哭。

    林牧則是趁機觀察這一些士兵。

    站在城門口處計程車兵，只有一個人。

    他手持著長戟，身上穿著亮銀鎧甲，可是在胸膛處，卻是沒有兩個軍隊的隊徽，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紫色的荊棘花。

    林牧有些納悶，問道：“那是什麼標緻？”

    小櫻小聲回答道：“那是格爾曼家族的標緻。”

    “原來如此。”

    林牧明白了，這些軍隊並不支援兩個勢力，相反他們是私人軍隊。

    屬於格爾曼家族的私人部隊。

    格爾曼家族的傳說十分的悠長，在數千年前，便是有著記載。

    蕭家那一位千年不遇的天才，便是與他們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你們是什麼人？”

    城門處，守衛攔住了一行人。

    林牧習慣的打算去掏錢，可就在這時，他聽見塔尼奧說道：

    “我們是格爾曼家族的人，我們……”他表情痛苦，像是畏懼自己一行人的身份一般，可是他想起身後的眾人，還是說道：“我們是羽蛇零九八號的空乘人員！”

    “羽蛇零九八號！？”

    士兵驚呆了，他迅速的打量了一眼幾人，旋即問道：“乘客呢，跟著你們一起的二十三名乘客呢？”

    塔尼奧低下了頭，艱難地開口道：“全數死亡！”

    這一瞬間，士兵呆住了，他傻乎乎的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只聽見他不斷的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我們格爾曼家族完了。”

    塔尼奧低著頭，不敢說話，帶著一行人朝著城中走去。

    林牧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一群士兵，全都是格爾曼家族的人。

    格爾曼家族，壟斷了帝國的許多的行業。

    拍賣會、古董古玩、交通運輸、農作物出口……總之，這是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可是他們的高層，從來只委任格爾曼家族的人，並且私人軍隊之中，也全是格爾曼家族的人。

    格爾曼家族，已經繁衍、龐大到了足以操控整個帝國的地步了。

    也許……

    未來他們會是敵人。

    林牧猜測著。

    只不過，現在的他們仍然是朋友。

    城中無比繁華。

    家不閉戶，路上沒有一人衣不蔽體。

    孩童們白白胖胖，大人們白白淨淨，談吐儒雅。

    甚至是街頭巷尾的流氓，他們一旦是吵架，紛紛選擇結局問題的方式，是比賽吟詩作賦，是比賽唱歌跳舞。

    簡直是一個歡樂至極的城鎮。

    林牧從未想過，現在的帝國中，還有這樣的城鎮。

    往前行走，他看見路邊有一個老奶奶摔倒了。

    許多熱心人上前去扶。

    林牧心裏咯噔一下，嘆息一聲，“要被訛了。”

    怎想到，那個老太太被扶起來後，竟然是千恩萬謝。

    並且她的兒子女兒紛紛的前來道謝，請那個人去家中做客。

    街道上，販夫走卒們，衣著不算光鮮，可他們滿臉笑容。

    一捆白菜，十五個子，那就是十五個子，沒有人還價，並且賣主和買主，都是客客氣氣，買完菜之後，他們竟然還坐在一起談論一些事情。

    自然不是市井八卦，而是名詞古韻。

    街邊兒童的童謠，絕不是侮辱人的，而是對仗工整的律詩。

    粗略聽來，像是某位大儒無聊時的著作。

    仔細聽去卻又充滿了孩子的童真。

    林牧有些恍惚，這裏就像是亂世中的一方淨土，像是桃花源記中的桃花鄉一樣。

    與他不同，格爾曼家族的人，全都低垂著腦袋，像是無顏面對眾人般。

    林牧恍惚間，看見路邊一個老翁，正在販賣糖葫蘆。

    想起了自己答應鬼虎的事情，於是上前去，問道：

    “老人家，糖葫蘆多少錢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