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

    凡爾大喝一聲，向着林牧爆射而來，成千上萬的水箭。

    林牧將手中盾牌往身前一送，嘴中唸誦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猛然，那一面盾牌面積忽然暴漲，猛然間，變成了一堵高聳的牆壁，將林牧完全擋在了牆後。

    “鐺鐺鐺！”

    無數脆響聲襲來，水箭全數打在了牆壁之上。

    “卑鄙小人！”凡爾破口大罵。

    林牧卻是賤兮兮的一笑，道：“你有本事來打我啊！”

    “好小子，你膽敢如此囂張！”

    凡爾又是一聲怒吼，朝著林牧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雙手在半空中，宛若進入了時空之門，再一次從其中出來一樣。

    它們被放大，變成了一雙，巨大無比的大手。

    向着林牧抓了過去。

    只是一下，便是將那一面牆壁一樣的盾牌，給破壞得支離破碎。

    “好強大的力量！”

    林牧瞬間嚇了一跳。

    但是，這也只是意料之中。

    就算凡爾是凡人之軀，可那操控著他的人，那可是克蘇魯，一位神袛。

    見到像紙張一樣，被撕碎的盾牌，林牧忍不住讚揚一聲。

    猛然，打了一個響指，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巨大的手掌像是拍蒼蠅一樣，拍在了林牧原先的位置。

    凡爾哼了一聲，說道：“自討苦吃！”

    可隨後，他卻是猛然回頭，看向了那飛在半空中的林牧。

    “你是什麼時候……竟然來到了我的身後……”

    凡爾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林牧聳了聳肩膀，隨意地說道：“就在你以為，你殺了我的時候，實際上，我已經在你身後，觀察你一段時間了。”

    瞬間，後背發涼。

    凡爾死活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有觀察到這麼一個凡人的動向。

    “你來自於哪裏？未免，有些過於強大了……當然，只是在半神中而言。”

    聽著克蘇魯的問題，林牧想了想，說道：“我和你一樣，來自於外太空。”

    “不，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你說你來自於外太空？在這一顆星球之外的哪一個文明？”

    凡爾回憶著自己以前的所見所聞，說道：“也許，我在你們星球上傳道過。”

    千萬別是真的……

    林牧嘴角抽了抽。

    這要是真的，那麼一顆小小的地球，那就是聚集了至少五位神袛，還有不計其數的他們的眷者。

    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一場噩夢。

    擱著養蠱呢？

    見林牧沒有說話，凡爾嘆了口氣，說道：“不論如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有把握，你有力量，讓我屈服。”

    “你這是在向我放低姿態？真是少見啊，我遇見的神，每一個都是高高在上。”

    林牧像是嘲笑一樣說道。

    凡爾卻是聳了聳肩膀，說道：“隨便你怎麼形容，但我要給你的確切答案只有一個，你不要試圖讓我從沉眠中甦醒。”

    “為什麼？”林牧皺著眉，“難道，你是在擔心誰嗎？”

    “你既然自詡為神，那麼，你肯定也是知道，聽聞過關於我們的傳說吧？群星歸位之時，世界末日來臨之際。”

    凡爾說著，看向了烏雲密佈的天空，他的視線卻是沒有被遮蔽，而是直視著宇宙。

    黑暗的深淵中，某樣東西，正在快速前行。

    “你看見了祂，你聽見了祂，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只不過是在劫難逃而已。”

    他看向林牧，眼神中有著的是深深的自卑與無助。

    “你們規避了他，能夠換來一時的安逸，對吧？”林牧忽然問道。

    “沒錯。”凡爾點了一下頭，他大方的承認道：“我也想活下去，我並不是無所畏懼的神，我只是一個修為強大的修仙者。”

    “你說修仙者？”

    林牧覺得有意思，這還是第一次從一個神袛的口中，聽出來這樣謙卑的話語。

    這無異於一個世界首富，站在你的面前，告訴你他只是一個打工人，太過於凡爾賽。

    不過，正好契合了他附身凡爾這一件事。

    “神遠遠不止是這個宇宙的盡頭，之神之上，存在著仙。”

    凡爾……不，準確的說是克蘇魯。

    他肅然起敬，說道：“外神託格恩斯薩隆，也許是一種抑制力，整個宇宙的精神化身。”

    “爲了抑制什麼而存在的？”

    林牧思慮，腦海中閃過許多的念頭，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其中一項。

    他問：“爲了抑制人類文明中，演化出來一位仙人嗎？”

    克蘇魯點了一下頭，說道：“仙也許從來未曾出現過，但我們十二位神袛窮盡一生，也是無法擺脫被託格恩斯薩隆威脅的宿命。”

    “祂是高懸在我們頭上的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便可以要了我們的性命。”

    憂心忡忡，克蘇魯嘆了口氣，說道：“好了，現在你應該明白，現在你應該清楚，這個世界的本質，實際上就是一場無聊的虛無。”

    林牧保持著沉默，克蘇魯怕他不懂，又是解釋道：

    “我們誕生，努力修行，只是爲了擺脫死亡，追求永生，可我們努力修行的盡頭，卻是等待著我們的最終審判。”

    林牧頷首，沒有發表意見。

    “我沉睡著，至少能感受到外界，可我一旦是死了，那麼也就是真的死了。”克蘇魯嘆息一聲，已經從凡爾的身上離開。

    林牧感受到了凡爾身上的神性消散。

    失去了神的支撐，凡爾從半空向着海面墜落。

    林牧趕忙接住了他，把他帶到了一旁的空曠地帶，在那裏，凝視著大海，一言不發。

    ……

    十幾分鍾後，他們重新返回了飛船。

    兩人來到飛船中對立而坐，沉默無言。

    “你見到他了？”凡爾問。

    林牧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沒有達成一致的想法。”

    “你們還談話了？”

    凡爾難以置信地叫喊道：“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的確是不可思議，他居然如此膽小。”

    林牧嘲笑地搖了搖頭。

    群星歸位之時，世界末日之際……

    他注視著窗外，深邃的夜空中，彷彿有一雙雙眼睛在凝視著他。

    外神難道真的無可匹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