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感覺對方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小朋友在哄——輕聲細氣的，無原則地順著他的話在說，又溫柔又有耐心。

    “嗯……”沈辭感到羞愧，同時還覺得羞恥，臉頰漸漸泛起了粉色，低低嗯了一聲。

    他要是現在抬起頭好好看一看任驍的表情，就會明白這個人嘴上在道歉，心裏其實壓根兒就不是這樣想的。

    可惜，他慫，他不敢抬頭。

    等沈辭日後過上了日日夜夜都被迫承受的日子，再回想起今日，他真是悔得捶胸頓足，深恨自己為什麼就這麼慫！

    哪怕他膽大那麼一點點就能早早窺見大佬的真面目，就能察覺到危險，就能及時遠離這位瘋魔大佬，哪兒還用遭受這等苦呀？

    當然，這些通通都是後話了。

    這天之後，兩人又關係如常了——當然，這都是沈辭單方面的個人感受。

    在他看來，兩人的關係似乎更好了。

    比如，任驍總是把作業拿給他抄，甚至有時候會模仿他的筆跡幫著他做作業，而且，考試的時候還會偷偷給他傳答案。

    再比如，上晚自習的時候，自己悄悄摸摸開黑打遊戲。任驍會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幫他把風，見到班主任來了，立馬會給他打掩護。

    再再比如，自己要是不想去上學了，任驍會幫著給他找個藉口請假。反正任驍在老師心目中是頂頂好的學生，只要他開口請假，不管是什麼理由，老師都會信。

    總之，種種細節都讓沈辭都對任驍的觀感越來越好，覺得大佬怎麼橫看豎看都這麼可愛、這麼貼心呢？

    系統888卻隱隱覺得哪裏有點不對，暗搓搓地提醒道：“宿主，你聽過一個詞叫‘溺殺’嗎？”

    “‘溺殺’？”沈辭疑惑道，“難道是把人給淹死？”

    “它是有這個意思啦，不過，還有別的意思呀。”系統888惴惴不安地解釋道，“你懂的吧，就比如有的父母特別疼愛孩子，特別溺愛他們，以至於把孩子養成了一個廢物。”

    888頓了一下，底氣不足又戰戰兢兢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覺不覺得，現在任驍對你就有點兒那麼一丟丟……‘溺殺’的感覺？”

    “沒有吧。”沈辭不以為然地笑道。

    “可是……”系統888小聲小氣地分析道，“你看任驍現在作業不讓你做，遊戲隨便你打，還慫恿你請病假翹課——這些不都是想把你養成”一個廢物嘛。

    後面的話系統888沒有說出來，不過，沈辭能聽出來。

    “你這想的也太多了。”沈辭不以為然，哂笑道，“我本來就不想讀書，任驍不過是幫著我而已——你別把人想的那麼陰暗。”

    “不是我想的陰暗呀！”系統888很不服氣地吐槽道，“要真是好朋友，難道不該盡心盡力地勸你好好讀書嗎？怎麼還會幫著你作弊、翹課、打遊戲啊？這不是存心想讓你墮落嗎？”

    沈辭笑了，調侃道：“旺財呀，你這就是不懂學渣和學霸之間的友情啦。我問你，你知道賈寶玉為什麼更喜歡林黛玉，而不是薛寶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