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氫氟酸？”

    “那是什麼東西？”

    沈陌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再具體的，他也沒有告訴過我。”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不過，那老道士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

    “這東西的製作條件十分嚴苛，需要對溫度十分精準的控制。”

    “所以，讓我如果能僥倖得到這種藥，一定要好好放著，將來會有大用。”

    後面的一句話，是沈陌瞎扯的。

    主要是爲了分散段庭煜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沈陌說完後面的話，就看到段庭煜的眉頭皺緊，放鬆，又皺緊。

    段庭煜有些奇怪的轉頭看向沈陌。

    “如果，只是這麼件事情的話，有什麼不能說的？”

    沈陌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那老道士曾經告訴過我。”

    “不能將他的存在，告訴任何一個人。”

    段庭煜低下頭，稍頃，又抬頭問道。

    “那他和你說的那個藝術高超、性格古怪的大夫，是同一個人嗎？”

    這下，輪到沈陌猶豫了。

    如果說不是同一個人，那她認識的奇人異事未免也太多了些，不符合她現在這個普通的小村古的身份。

    如果說是同一個人，那之前也沒有瞞著他的道理。

    想著，沈陌搖了搖頭。

    “他們是同門師兄弟。”

    “都是道士。”

    “但卻並不是同一個人。”

    段庭煜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他剛剛離開沈陌的視線，段乙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段庭煜沒有轉頭看。

    他只是輕聲問道。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相信嗎？”

    段乙點了點頭。

    “我信。”

    聽著段乙這毫不猶豫的肯定回答，段庭煜有些疑惑。

    “為什麼？”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將軍你這樣。”

    段庭煜有些無奈。

    “別叫我將軍。”

    “我早就已經不是將軍了。”

    段乙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既然，你能很清楚地意識到你已經不是將軍了。”

    “為什麼，您還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內心呢？”

    “你分明就是喜歡夫人的。”

    “每一次對她的懷疑，最後的結果也都是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懷疑呢？”

    “而且，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她。”

    “在過去的時間裏，夫人她也從來沒有做過對任何人不利的事情。”

    “而且，我覺得，她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可疑的事情。”

    “甚至，她還幫助了我們很多。”

    “就連化骨水這樣的事情，她都已經告訴我們了。”

    “我覺得，她是全然相信我們的。”

    “主子，你又何必每次都給自己添麻煩？”

    “而且，段一段二他們出來的時間還短，沒執行過什麼任務，對於很多事情都不瞭解。”

    “他們對沈陌有懷疑是正常的。”

    “但是，主子，你不應該。”

    “你這樣既對不起你自己對夫人的喜歡，也對不起她對你的喜歡。”

    聽到段乙這麼說，段庭煜彷彿被人當頭一棒，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拍了拍段乙的肩膀。

    “你說的對。”

    “或許，是我之前想太多了。”

    段乙笑著看著，段庭煜進了院子裡。

    院子裡，沈陌站在那裏，抬頭看著月亮。

    “不知道，現在我所看的這一輪月亮，和家裏的一不一樣？”

    正想著，她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緩緩走來。

    沈陌眨了眨眼睛，將自己即將涌出眼眶的淚水給憋了回去。

    她轉頭看向段庭煜。

    段庭煜看著沈陌那亮晶晶的眼睛，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哭了？”

    沈陌有些驚訝。

    段庭煜以前一直都粗枝大葉的，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能發現。

    但，她還是笑著搖了搖頭。

    “內褲。”

    “剛颳了一陣風，沙子進眼睛裏了。”

    段庭煜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看著段庭煜滋滋扭扭的樣子，沈陌歪著頭，笑了笑。

    “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

    “突然好想知道你要說什麼呀！”

    聽到沈陌這麼說，段庭煜笑了一下，隨即說道。

    “我之前一直對你多多少少有些懷疑。”

    “也不是懷疑，就是好奇。”

    “我總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格格不入。”

    段庭煜願以為自己這些話說完了之後，沈陌應該會非常生氣，或者非常難過。

    然而，沈陌什麼都沒有。

    她只是站在原地，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

    “你一直都不是很相信我。”

    “所以，我以前也常常在想，你究竟為什麼要追我。”

    “而我，又為什麼要答應？”

    段庭煜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隨即，他輕聲說道。

    “抱歉。”

    沈陌笑著搖了搖頭。

    “我在答應你的時候，能清晰的感覺到你對我的喜歡。”

    “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個時候我對你的喜歡。”

    “所以，沒有你對不起我。”

    “也沒有我對不起你。”

    聽到沈陌這麼說，段庭煜原本就僵硬的，身體更僵硬了。

    他之前對沈陌的信任，一直都是存疑的。

    包括對沈陌的喜歡，也都是帶著信任危機的。

    可是他沒想到，沈陌竟然不是這樣的。

    他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再次抬頭看著沈陌的時候，段庭煜的眼睛裏，全是真誠。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開始吧。”

    看著他討好的笑容，沈陌什麼都沒有說，只淡淡的問道。

    “你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爲了說這件事情吧？”

    不知道沈陌這是同意還是拒絕，段庭煜沒敢繼續往下說，怕弄巧成拙。

    他只是順著沈陌的話點了點頭。

    “確實是。”

    “我想跟你說說，我為什麼這麼着急知道化骨水的事情。”

    沒想到段庭煜是要跟自己說，沈陌一挑眉，有些好奇的歪頭朝他看了過去。

    “你說吧。”

    “我聽著。”

    段庭煜點了點頭，聲音裡全是哀傷。

    “從前，我在衛國公府當差的時候，接到過一個任務。”

    “具體的內容，時間太久了，我早就已經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