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聽到他的疑惑，第一反應就是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麼？”

    羅睺一愣：“什麼？”

    周元道：“我說，你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呢。”

    “你現在的這條路已經走了無數年，對這條路你自然是熟記於心。”

    “如果你覺得這條路你走下去沒有前路的話，就換條路走吧。”

    羅睺沉默半晌，突然問道。

    “前輩，以往我稱呼您一聲道友，現在我斗膽問一句。”

    “道友，前方的路該如何走？”

    周元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

    “你確定要問我嗎？”

    現在的洪荒已經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世界不一樣了。

    羅睺神色非常堅定：“是！”

    周元緩緩道：“你要知道，羅劍道友。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都會早已標註好價格。”

    羅睺皺眉問道：“價格……”

    周元道：“比如天道贈你的功德之力，要的是你們兄弟相殘。”

    “所以你自己就要好好分辨。”

    “關於命運，關於未來。”

    他當然也不過就是玄乎著說了兩句。

    本意是將羅睺糊弄過去。

    沒想到的是，羅睺似乎是真的相信了。

    他沉聲問道：“那麼前輩，你呢？”

    “你對我的饋贈，需要我付出什麼樣的價格？”

    “請不要再用劈水來糊弄我！”

    周元摸了摸下巴。

    “其實劈水真算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

    眼看著羅睺面上的表情都不對了，周元連忙道。

    “好吧，其實是因為我覺得魔祖羅睺有足夠讓我側目的資本。”

    “無論是作為先天魔神，還是半聖之一，他都足夠強大。”

    “如果他就那麼落幕了，我可不怎麼甘心。”

    羅睺聽到他說的話，緩緩點頭。

    “的確，是不甘心的。”

    他自認為世間方法眾多，只要能成聖，過程如何是完全無所謂的。

    畢竟成聖之路是每個人應證內心的路。

    這條路可沒有正誤之分。

    而偏偏，天道想要將他的路分到錯誤答案那一類裡面。

    憑什麼？

    他羅睺不服！

    走三千大道的其他人也也不服！

    周元笑了笑。

    “我聽說了，紫霄宮那邊聯合眾多的先天大能。”

    羅睺冷笑了一聲。

    “不過也是被鴻鈞騙了的可憐人。”

    頓了頓，他又問道。

    “前輩，所以一開始羅睺是氣運所鐘的人這一點，是錯誤的？”

    周元斜了他一眼。

    “命運選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羅睺自己能利用龍鳳麒麟三族當靶子，就不允許別人拿他當目標了？”

    羅睺被他說的面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無奈嘆息。

    “前輩說的是。”

    周元隨意拍了拍他的肩。

    “想開點，無論是誰都逃脫不了命運的洪流。”

    羅睺和一旁裝作透明人的元始都愣了一下。

    隨後他們兩個人同時看向了窗外。

    道觀外，滾滾長河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奔流著。

    也不知道從哪兒來，到什麼地方去。

    元始看著看著就入了神，緩緩道：“是啊……原來這片長河，無法改變。”

    “無法改變？你以為那銀色長河是哪兒來的？”

    “還有你們倆這千百年在幹什麼？”

    周元推了推元參，示意他繼續去劈水。

    隨後轉頭看向羅睺，意味深長道。

    “即使是大勢上無法改變，其他的小細節依舊可以做出調整。”

    “要知道，蝴蝶的翅膀輕輕扇動也能引起遠方的颱風寒流。”

    羅睺思索著點點頭，衝着他行禮。

    “多謝前輩解惑，羅劍先告退了。”

    周元目送著他離去。

    他心中也清楚。

    如果這次他們雙方中，有一方戰敗的話，另一方必然會遭受到史無前例的重創。

    甚至是完全消亡。

    如果未來羅睺真的成爲了大自在天魔，那反而是落了下乘，正式退出了歷史舞臺。

    就算是競爭，也再也比不上鴻鈞。

    但周元非常不喜歡紫霄宮上下的為人處世，每個人笑容下面都露著那麼多的虛偽。

    元參倒是不一樣。

    估計鴻鈞那三個弟子中，元始也是差不多的性格。

    如果在沒有天道插手的情況下，羅劍、元始和元參幾人說不定能成為至交好友。

    可惜了，大戰將起，一切都要陷入混亂。

    而另一邊，元始持劍回到了一塊礁石上。

    他盯著手中的劍楞楞出神，從白天坐到黑夜，又從黑夜坐到白天。

    期間羅睺來了一次，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羅睺是何等眼力見識，自然能發現元始正在自我領悟。

    他對元始的確非常欣賞，但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那些都沒用。

    剛纔周元也給了他一個思路。

    既然鴻鈞拿著正確答案還不告訴別人，甚至還引領他們走向與魔道互相抵抗消亡的道路上。

    那些正道人士裡，沒一個好東西。

    正好可以讓他們狗咬狗。

    不過如果只有自己說的話還沒什麼用。

    得有一個人幫忙傳話……

    羅睺的目光漸漸轉移到面前的元始身上。

    而另一邊，鴻鈞他們也在緊鑼密鼓籌備著一切事情。

    就像是他所預料的一樣。

    果然乾坤開始和他明爭暗鬥起來。

    原本他們五個親如兄弟，現在倒是算計居多。

    鴻鈞心中冷笑著，但到底沒說什麼。

    畢竟從最開始，兄弟鬩牆就是他先挑起的。

    而乾坤原本還不怎麼在意這個位置的人，突然也開始和他爭了。

    難道是乾坤也發現了什麼？

    鴻鈞心中暗暗發狠。

    反正他已經攻打過靈山，也殺過好兄弟，甚至還拿兄弟的本命法器去換一些虛無縹緲的問題。

    再多殺一個似乎也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

    尤其是聽說乾坤將楊眉也請出山的時候。

    鴻鈞有些不安。

    在他們兄弟幾個要攻打靈山的時候，楊眉大仙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現在鬧大了，他反而往這邊湊了？

    這可和楊眉原本修煉的宗旨不太一樣。

    眼看著乾坤的人脈和威望要超越他了，鴻鈞在心中慢慢下定了決心。

    他要在楊眉到來之前，殺了乾坤！

    只要是敢阻礙他合道的人，就都得死！

    下定決心後，鴻鈞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