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燒餅搶客
陸欽子其實患的是心肌炎,已經患了好幾年了,能熬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但劉乾隆並不知道陸欽子患病了,他更加不知道,陸欽子之所以能熬到現在,其實是吊着最後一口氣,想親眼看著自己的作品為他人所用。
撐住最後一口氣,陸欽子將他最得意的一對刀劍,交給了劉乾隆,語氣虛弱道,“劉老弟,我此生並沒有什麼遺憾,只是失望於,我的作品無人欣賞,不過我相信你能把我的劍賣出去的,只是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老我此生並無子女,也無親友,你是唯一與我稱兄道弟的人,老實說,我很高興能夠遇上你這個忘年之交……”
說罷,陸欽子溘然長逝,臉上卻是維持著一副欣慰的微笑。
陸欽子交給劉乾隆的這對刀劍,一把是陸欽子常年使用的佩刀,另外一把,是用盡畢生氣力打造的唯一一把劍。
刀是他的剛毅意志,劍是他的俠客情懷,只是可惜,所有的這些,都付諸東流,不再存在在他餘下的人生。
未來幾天,劉乾隆都沒有開張超市,閉館三天,自己則親自揹着陸欽子,埋到了距離北平很遠的山坡上,立下一塊墓碑,上面寫到: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鑄造兼劍師!
陸欽子死前交付的一刀一劍,被劉乾隆緊握手中。
“陸師傅,刀我會幫你留著,至於這把劍,我一定會幫你賣出去,我相信,未來肯定會有一個人,欣賞你所鑄造的這唯一一把劍,並繼承你的俠客精神!”
回去超市後,劉乾隆將刀掛在了與清明上河圖對著的牆壁最顯眼的位置,至於那把劍,則被放在最高的貨櫃上。
每當有顧客問起那把劍,劉乾隆便會嚴肅地介紹,那是本店最貴的劍,那是無法用錢買得到的劍。
隨著各地流民涌入,北平城內越來越為熱鬧,人流也逐漸變得密集,同時也帶動了各個產業的興起與發展。
劉乾隆的超市雖然在內城處,但住在他隔壁以及對面街上的家戶卻不少,有的甚至還開起了店鋪。
劉乾隆隔壁左邊是一家兩口經營的布店,專賣布匹,不過都是廉價的布料,有時掌櫃還會接點裁縫的活兒,以貼日用。
右邊是一家當鋪,生意雖不是很好,但典當的東西不少,可以看得出來,這家當鋪應該是有總店的,畢竟生意不好的話,是不可能存有這麼多的典當物品的。
劉乾隆對面則是一個拐角,只有兩個店鋪,一個是客棧,一個是賣蠟燭、煤油燈等照明工具,這兩家店的掌櫃好似有些關係,經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而在他們旁邊,則是一條大路的拐角,這條大路直通內城的內城城門,同時也直通外城的主街道。
這也就使得這裏的路段人流量不少,寸土寸金,而劉乾隆毫無疑問,則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也是店鋪佔地面積最大的商戶。
但也正因為這個路段寸土寸金,一些爭端因此而起。
這天,劉乾隆剛開啟超市的門,打算迎接新的一天的時候,發現對面的客棧變成了一家燒餅店,一個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手速飛快地做著燒餅,香味頓時吸引了不少顧客。
劉乾隆頓時納悶了,怎麼好端端的一個客棧,就變成燒餅店了呢?
縱然,劉乾隆也買了幾個燒餅吃,覺得味道還不錯,但他轉念一想,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顧客都去吃燒餅了,誰來買他的菠蘿包?
要知道,現在劉乾隆還在為解鎖下一個類目而煩惱,收入主要靠菠蘿包,可現在對面開了一家燒餅店,現做現賣,他的菠蘿包再美味,對比之下,又有什麼優勢?
“絕對不能讓這家燒餅店開下去,再開下去的話,我的超市可就完蛋了,生意都被搶光了。”吃著燒餅,劉乾隆如此想到。
但劉乾隆畢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不可能無端端地就叫燒餅店老闆滾蛋,再說了,以體格而言,他也不可能打得過胖墩墩的燒餅店老闆。
就在劉乾隆絞盡腦汁想辦法對付燒餅店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對面的另外一家店,專賣蠟燭的掌櫃,一名上了年紀留著白羊須的老者,似乎對燒餅店老闆頗有微詞。
他的發現,源自於這天中午,他對蠟燭店老闆的察言觀色。
午飯時間剛過,劉乾隆無意間看到,蠟燭店老闆目光不善地看著燒餅店門口排起的長隊,並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燒餅是賣得不錯,人品倒不咋樣。”
雖然聲音很小,但卻被劉乾隆聽到了,因此,劉乾隆覺得,要趕走燒餅店,蠟燭店老闆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於是,傍晚時分,劉乾隆便去光顧蠟燭店,順便將他的疑惑問出來了。
“陳伯,旁邊這家明明是客棧,怎麼這幾天卻變成燒餅店了呢?”
蠟燭店老闆姓陳,故此劉乾隆稱呼他為陳伯。
“唉,崩提了,這件事說來話長。”陳伯搖了搖頭,喟嘆道,“要怪,就怪小高沒有做好完整的報備,被順天府通判的親戚鑽了空吧。”
陳伯口中的小高是之前經營客棧的掌櫃,四十來歲,姓高,故此陳伯稱呼他為小高。
“通判的親戚?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劉乾隆疑惑道。
陳伯點燃了一根蠟燭,娓娓講起了事情經過。
劉乾隆聽完後很是不敢置信,怎麼現在都要靠官員背景來搶生意了嗎?
原來,之前開客棧的高姓一家,租下了超市對面這塊地,但並未報備完整,被順天府通判牛領德的侄子牛浩鑽空子給舉報了。
順天府覈查為實,便發動戶部職責,當即將客棧的使用權判作無效。
牛浩當仁不讓,拿下了這塊地,並開起了燒餅店。
是的,開燒餅店的那個胖墩墩的男子,正是牛浩。
“就算有個叔叔在當官,但這麼光明正大搶地盤,也太不厚道了吧?”劉乾隆憤慨道。
“能有什麼辦法呢?雖然通判官是不大,但畢竟是五品官,而且還是在北平這種地方,權力還是有的,小高縱使有所不服,但也不敢反抗官員啊。”陳伯失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