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月紗，朦朧的披灑，金煊的表情有點哀傷和不真切，好似處於另外一個時空中。

    一直安靜聆聽的林楓，此時終於開口，表情認真的道：“您並沒有做錯。”

    “謝謝，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金煊扭頭朝他笑了笑，而後舉起酒壺問道，“要來點嗎？”

    林楓仍是拒絕。

    金煊不以為意，他又一次舉起酒壺猛灌了幾口，然後再次訴說起往事。

    在和老金鵬大吵一架被關了禁閉後，他偷跑了出來，離家出走，各地遊歷。

    他那時候性子非常剛猛，對人世間很多事情都看不慣，遇到不公平的事情，遇到被欺負的人，總是要發聲，總是要動手幫忙。

    像一個滿懷熱血的愣頭青。

    因此他走出妖庭後，得罪的人反而更多了。而金煊也不以為意，他認為自己是對的。

    “您是對的！”林楓也贊同。

    金煊所講，他的腦海中漸漸出現了一個嫉惡如仇的年輕人形象。雖然他霸道，剛猛，但他的心是熱的，是一個正義的人。

    “但我長因此活的不痛快，樹敵許多，被祖父批評......”金煊笑了笑。

    林楓忍不住沉默。

    “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去想，這個世界這麼爛，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要將它砸個稀巴爛！”

    金煊搖搖頭，“可惜，我沒有能力。隨著歲月流逝，我也漸漸看清楚，我雖然有些天賦，然而終究有限......”

    他最後一嘆，“我也只是這億萬生靈中，微不足道的一員。”

    在長自的緘默之後，金煊再次開口，暮氣很重，道：“金牧他們去求那些妖聖了。”

    林楓沒有說話。

    金煊看了過來，道：“很抱歉，他們失敗了。而且被扣押了。”

    林楓沉默了一下，笑了笑道：“這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你不怪他們嗎？”金煊奇怪道。

    林楓搖頭。

    金煊點點頭，道：“好吧。”接著他又說，“如果換做是我年輕那會兒，我一定會破口大罵，罵那些妖聖不是東西，罵他們軟弱。”

    林楓笑了笑道：“年紀大了，考慮的事情終究是要多一點。”

    “是啊......”金煊嘆了口氣。

    他說道：“現在還有一條生路。那些至聖們說，他們都不出手，只要你能活著從古山脈走出來，他們就不再追究。”

    說到這裏，金煊忍不住嘲弄的笑了起來，道：“這可真是一個寬容的條件，那些人族的至聖可真是夠善良的！”

    林楓也忍不住笑起來，道：“真是當表子立牌坊。”

    金煊被他粗俗的話逗得哈哈大笑：“可不是如此？”

    截至目前，兩千多人進入古山脈要對林楓動手，其中不少人手裏甚至攜帶聖器，如此情況，至聖動不動手還有什麼區別？這是不留任何生路的封殺。所謂林楓活著走出古山脈不再追究，不過是覺得這麼多勢力針對一個連至聖都不是的生靈，太用力傳出去會淪為諸界笑柄。

    笑完，金煊沉默下來，道：“你是一個天才，比我厲害的多，如果你活下去.......他們說你是人皇轉世身，我對輪迴之說向來不信，但我覺得，你未必不能成為人皇。”

    “你有什麼話想讓我帶出去嗎？或者，你可以和我講講你的故事。”他問道。

    林楓搖頭道：“沒有。”

    “沒有嗎？”

    “我留一封信吧。”林楓想了想道，“如果我死了，你幫我把這封信帶給伏承和我的家人。”

    “我希望用不上。”金煊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