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沒什麼。”肖梅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眼淚。

    “不，肖姐姐，你一定有事，我都把你當作自己親姐姐了，有什麼事千萬別瞞著我……”

    肖梅蕊一低頭，“阿正，我老伴去逝了。”

    劉維正說：“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上次請假就是為我老伴去逝的事……”

    “肖姐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讓我和少爺知道呢？”劉維正用了有點埋怨的口氣，“……”

    “阿正，那時少爺剛從國外回來，忙裏忙外的，我就怕給少爺添麻煩，我要是和你說了，你也一定會告訴少爺，所以索性就瞞著。”

    “你呀，這就是沒有把我和老爺、少爺放在眼裏呀，你在許家工作這麼多年，少爺，老爺早把你當自家人，我也把你當親姐一樣呀！”

    “阿正，這些我心裏都明白，正因為這樣，我越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呀！”

    “肖姐姐，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對了，家裏經濟上不困難吧？”

    肖梅蕊說：“兒子，女兒都長大成人了，都成家了，女兒，兒子也很孝順，經濟上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是……我丈夫在躺了十幾年了，其實，我一直想在家裏照顧他的，可是他不肯，說我在身邊，他反而覺得不快樂……阿正，你是過來人，這些事，你應該明白，夫妻倆在一起，又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你知道雙方在心裏上是什麼滋味嗎？所以，他寧願請保姆服侍他，也不願意我柞在身邊，可是，阿正，我心裏也苦呀，這麼多年，我身邊也沒有一個男人，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嗎？”

    劉維正豈能不明白這些事？所以不管許家怎麼忙，他都要抽些時間回家陪伴老婆一兩個晚上。

    聽肖梅蕊如此說，劉維正其實心裏也很難過，情不自禁伸出手，把肖梅蕊摟在了懷裏。

    “肖姐姐，真是難為你了。”

    肖梅蕊這些年太苦了，現在被劉維正摟著，心情有些複雜，頭不自主的抬起來……

    不過很快，劉維正猛地“醒”悟過來。

    不，不能和肖梅蕊在一起。

    劉維鬆開了肖梅蕊。

    “肖姐姐，時間不早了，得回家作中餐了，我也得去接小姐回來了。”

    肖梅蕊眼淚又涌了出來。

    “阿正，你……你不喜歡我？”

    劉維正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開動了車子。

    但是肖梅蕊也不顧開車有危險，拉著劉維正的右手，“阿正，你回答我！”

    劉維正只得又把車停下。

    “姐，你別這樣，我是喜歡你，可是我們倆不能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了，既對不起你老伴，也對不起我媳婦呀！”

    “可你，可你……”肖梅蕊說，“可你為什麼要……”

    劉維正知道自己錯了。

    “肖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肖梅蕊鬆開了劉維正。

    “阿正，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我知道，你心裏就根本沒有我，你要是喜歡我，哪在乎別的人？”

    劉維正暗罵自己，不該對肖梅蕊那樣，其實，婦女，特別是五六十左右的婦女，情感都很脆弱。

    “肖姐姐，不，我在乎你，可是又不能和你在一起！”劉維正的心情也很複雜，“姐，我對不起你。”

    肖梅蕊看到劉維正也流眼淚了，心中也是不忍。

    “阿正，你別這樣，姐其實就是想解壓一下心中的鬱悶，並不怪你，姐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只怪姐沒有那個福氣和命，走吧，因許家吧。”

    劉維正抽紙巾擦了擦眼淚，發動了車子……

    許家別墅到了。

    “姐，你先做飯，我去接小姐，今天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別怨我。”

    這會兒，肖梅蕊恢復了正常，尷尬地一笑，“不，阿正，是姐想的多了，都一把年齡了，還想擁有你？”

    劉維正也一笑，“不，姐，我覺得你該找一個老伴了。”

    “我纔不找呢，我就賴著你。”肖梅蕊一笑，下了車。

    劉維正調轉車頭，朝尚德律師事務所而去。

    一路上，劉維正心潮起伏。

    良心話，他並不是不想和肖梅蕊在一起，實則是不想壞了晚節，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孫子都有了，實在是汗顏。

    但是一想到肖梅蕊剛纔的樣子，又覺得心裏一陣陣微痛。

    一個女人，長期一個人，這其實是相當難熬的一件事，自己的老婆韓香梅也是五十多歲的女人，心情可以理解的！

    還真得張羅給肖梅蕊找一個老伴了。

    不知不覺到了尚德律師事務所門口了。

    劉維正一看時間，離言歌下班還有十來分鐘，本想打一個電話給齊麟的，想了想，還是等下班吧，其實，劉維正很不願意和齊麟打電話，這個小夥子，人倒是不錯，但是劉維正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小夥子搶了自己家少爺的女人——當然，也許自己的貓拿耗子，多管閒事——但是心裏的確是這麼想。

    十分鐘都過去了。言歌還沒有出來。

    這個丫頭，今天又是咋搞的，難不成要加班，不至於呀，小姐說過，這兩天齊麟手頭上沒有案子，比較清閒，大部分時間是學習，熟悉以前的案例。

    不得已，劉維正又給齊麟打電話。

    電話很久才通，劉維正聽得出，電話那邊鬧哄哄的。

    很久，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劉管家……”

    “齊律師，你們不在事務所嗎，我來接我們家小姐回家。”

    “呵呵，劉管家，今天是言歌的生日，我約了幾個朋友，在給她慶賀生日呢。”

    劉維正這才明白了，原來，小姐的生日沒有跟家裏人說，但是卻和齊律師說了。

    是的，女生外嚮，什麼事情都和自己的朋友說，卻不願意和自己家人商量，哎，還真白白浪費少爺的一片心意。

    “呵，是這樣，齊律師，你們在哪兒，我能過去給小姐祝賀生日嗎？”

    電話那邊停了一會兒，緊接著是言歌的聲音。

    “劉爺爺，謝謝你，我們在很遠的地方。再說，都是一些年輕人在一起，你來了，也不合適。”

    “小姐……”劉維正一句話沒有說完，對方電話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