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不好吧，菜市場鬧哄哄的，又髒，你可是許家大小姐，到菜市場不行的。”劉維正說，“別急，我買菜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

    言歌說：“劉爺爺，我可一刻也等不及了，也不知道齊麟這小子，現在是什麼狀況？”

    劉維正想笑，但忍住了，“小姐，你就是這個脾氣，我看呀，不是齊律師惹你生氣，是你讓他難堪。”

    言歌裝作就要去扯劉維正鬍子的樣子，“你帶不帶我去？”

    劉維正實在拿言歌沒有辦法，這個小姐，真是太皮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是許家小姐，自己不管怎麼說也是下人的身份，對這種打不得罵不得的小姐，也只得由著他了。

    “小姐，老奴怕你了，走吧，一會兒菜市場沒得菜賣了。”

    劉維正把車開了出來，平時總是劉維正替言歌開車門，今天倒不用了，言歌自已搶著上了車，自覺地繫好了安全帶。

    “劉爺爺，可以出發了。”

    車還沒開出半分鐘，言歌就追著問剛纔那個問題。

    “劉爺爺，你說是我的錯，我到底錯在哪裏？”

    劉維正還真的不好怎麼向言歌解釋，劉維正在社會經歷的事是比較多，但是文化水平卻並不高，但現在很明顯的，不給言歌一個解釋，言歌是不會“放過”他的。

    “小姐，我收回我剛纔的話，行不？”

    言歌一努嘴，“不行，我一定要得到一個解釋。”

    劉維正在心裏叫苦，攤上這麼一個小主子，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為今之計，只能瞎扯一通了，看能不能哄過小姐。

    “小姐，其實律師這個行業，是很特殊的行業……”

    劉維正頓了一下，他在想如何措辭，但是言歌一刻也不放鬆。

    “特殊在何處？”

    “小姐，我給你打一個比方吧，假設我——是假設啊——現在殺了人，被人告了，法院開庭審理我殺人的案子，少爺為我請了一個律師，而我殺的這個人剛好又與少爺請的這個律師有關係，那你說，這個律師是站在我的立場辯護，還是站在被我殺的那個人的立場辯護。”

    言歌想了想，說：“律師是我小叔請的，小叔一定會給律師很多錢，律師一定會盡量洗脫你殺人的罪行啊……”

    劉維正一笑，“這不就得了，現在張勝利請齊律師為他辯護，齊律師一定是收了張勝利的錢，他當然要站在張勝利的立場來說話。”

    言歌突然明白了劉維正打的比方的用意，側過身，瞪了劉維正一眼，“劉爺爺，原來你是做一個圈套讓我往裏面鑽呀。”

    “小姐，老奴哪敢呀，老奴只是想向小姐說明，律師辯護，是對事不對人，他只對自己的辯護物件負責任，至於說，他為之服務的物件是誰，跟他身邊的人是什麼關係，有沒有過節，在法庭上，那不是他關心的事，他的目的就是讓他為之服務的物件能贏，這就是律師這個行業的特殊之處，至於說在法庭之外，他也以恨這個人，也可以對這個人不利，但是在法庭上，既然他接受了為其辯護這一任務，就必須盡最大努力讓他的服務物件贏……”

    言歌似乎明白了劉維正的話。

    “劉爺爺，這麼說，我真是錯怪齊麟了。”

    “小姐，這只是我個人的理解，其實剛纔我就說了，我和少爺巴不得你和齊律師鬧翻呢。”

    “劉爺爺，我剛纔狠狠兇了齊麟，他不會不理我吧？”

    劉維正一笑，“小姐，這可就是你和他之間的事，老奴哪知道呀。”

    “劉爺爺，齊麟現在一定氣壞了，我現在就去向他道歉……”

    “小姐，道歉是一定要的，不過，不急在這一時，如果你現在就去向他道歉，就顯得你太沒有身份和架子了。”

    “那怎麼辦，要是他從此以後再不理我，那豈不是……”

    “小姐，這年輕人談戀愛，吵吵鬧鬧很正常的，我呀，給你一個建議，下午，你照常去上班，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齊律師如果不問這件事，你也當作不知道，如果他要問起，你再輕描淡寫說一些道歉的話，事情就會過去，你和齊律師照樣……”

    “劉爺爺，”言歌笑了，“看來薑還是老的辣，你年輕時一定是談戀愛的高手。”

    “小姐，你就別折煞老奴了，我和你和韓奶奶是先結婚，後談戀愛……”

    “對了，劉爺爺，你來許家也很長時間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家裏有些什麼人呢？”

    劉維正一笑，“小姐，謝謝你關心，我家現在就三口人，我媽，姓吳，八十多歲了，我妻子呢，叫韓香梅，也沒有什麼正當的職業，就靠打零工補貼家用。”

    “你沒有孩子嗎？”

    “有呀，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成家了，兒子兒媳也沒有和我們住一起。”

    “劉爺爺，這麼說，你全家就靠你一個人來供養了？”

    “可不是，不過，小姐，你不用替老奴擔心，老爺開給我的工資夠一家人開銷了。”

    兩人邊說邊聊，不一會兒已到了菜市場。

    “小姐，菜場到了，你就在車上等我，我去買菜。”

    “劉爺爺，我還從來沒進過菜市場呢，既然來了，我就想去看看。”

    “小姐，裡面人多而雜，你還是不要去……”

    “沒事的，劉爺爺，不是有你在嗎，也沒有什麼人敢欺侮我呀。’

    “那好，小姐，進了菜市場之後，你就跟著老奴，別亂跑啊，還有，你手提包，就不要帶在身上，就放車裏吧。”

    “那可不行，我這包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再說了，我可是許家小姐，這在外面，不提一個包，也和我小姐的身份不相配呀。”

    “說的也是，不過，小姐，菜市場裡比較亂，說不定有小偷，有搶劫的，你得小心看好包呀。”

    “劉爺爺，我看你也太小心了吧，這光天化日之下，誰敢搶我包呀。”

    言歌跟著劉維正進了菜市場。

    正如劉維正所言，菜市場裡鬧哄哄的，叫賣聲，顧客和攤主討價還價的吵鬧聲……等等，還真的讓言歌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