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八點了，你還不去公司呀？”秦祖訓走進秦志友的房間，發現自己的兒子正坐在書桌前發呆，桌子上的鏡框裡，嵌著一張照片，還是上中學時，在一次外出旅遊時，秦志友和言歌的合影照，“咋的，想女生呀？”

    秦志友把鏡框倒撲起來。

    “爸，今天公司調休，我休息。”

    有些公司，當生意清淡的時候，爲了避免資源浪費，讓部分人休假，是一種常見的處理方法。

    “休假，那就到爸的單位去看看，別呆在家裏。”秦志友說。

    “不了，爸，一會兒我去祭拜一下我媽，然後，去拜訪一個同學。”

    秦志友的媽媽吳瑩瑩四年前因病去逝，秦祖訓幾次想再婚，都被秦志友攔住了，理由很簡單，秦志友都快二十幾歲的人，不想有一個後媽。秦祖訓也就罷了，還好，父子倆相依為命，生活也還算幸福。

    “是去拜訪相片中的女生嗎？”秦志友說。

    “爸，我的私生活，你就別操心了，你煩不煩呀。”

    秦祖訓並不生氣，反倒是一笑，“小子，我是你老子，你的事我不操心，誰操心呀？再說，你不是也經常管我的事嗎？不是你這個小子，我早就給你找個媽了，也省得我給你洗衣做飯。”

    “爸，你還好意思說，你找一個年齡相當的，也罷了，可是你看看，找的都是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子，這要真是成了，讓我喊她媽，我敢喊，她敢應嗎？”

    “小子，年齡不管大小，只要是我的老婆，就是你媽，有什麼不敢應的，”秦祖訓看了看時間，“我也不跟你扯了，我得去公司了。”

    “爸，你真象個女人，囉裡囉嗦的……”

    兩父子這種“沒有油鹽”的對話，雖然無味，但其實飽含著親情，其實這纔是生活的本質。

    許嶧城此時已達了城市建設公司。

    去美國之前，許嶧城來城市建設公司一次，那一次是為許氏公司招待所建設的事，找的就是秦祖訓。

    秦祖訓是城市建設公司的首席設計師，B市很多有名的建築都出自他的手，辦公室裏，只有他的助理方忠良正在整理圖紙，這段時間，秦祖訓正在為一家公司設計多功能公寓樓，而且設計已盡尾聲，只等公司的人來確認之後，就算完成了。

    許嶧城敲了辦公室的門。

    方忠良一看，是一個陌生面孔，忙問：“先生，你找誰？”

    方忠良是去年大學畢業之後才進城市建設公司的，學的是土木工程專業，給秦祖訓當助理，其實有點大材小用，不過，他是公司點定的秦祖訓的“接班人”，公司有意培養他，讓他跟著秦祖訓，學習一段時間，雖然方忠良是大學高材生，但是從事實際工作的經驗還不是很足，得磨練幾年，才獨立挑擔子。

    “請問，秦設計師……”許嶧城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方忠良搶過去了。

    “我師……秦設計師要稍微晚一點纔來，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嗎？”方忠良本來想稱秦祖訓為師傅的，又覺得在許嶧城面前多少有點丟面子，這是年輕人的通病，其實，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秦祖訓都堪稱方忠良的師傅。

    “呵，是關於公司建築羣設計的事。”

    作一個簡單的設計，比喻說，簡易廠房，單獨的辦室，私人住宅等，這些規模不大的設計，方忠良自然是不在話下，但是綜合的建築羣，大規模的公司，方忠良還不敢接手。

    “呵，你稍等一下，秦設計師也該來了，你請坐，我給倒杯水。”

    許嶧城道了謝，坐了下來。

    打量這間辦公室，比幾年前豪華氣派多了，屋子本身的裝飾是次要的，主要增設了很多工作裝置，象印表機，曬圖機，等等。

    “先生，你是新來的嗎？”閒著也是閒著，“……”

    “是的，我纔來不久，我叫方忠良，先生，你是哪家大公司的大老闆吧？”

    許嶧城微微一笑，“呵，大老闆倒說不上，我是B市集團有限公司的總裁，姓許……”

    “許氏公司，當然是大公司，你也當然是大老闆，我聽秦設計師說過，許氏公司以前是一個叫許秉之的人當總裁，後來，他仙世了，許耘之管理公司，現在是……”

    許嶧城一笑，“許秉之，是我大哥，許耘之是我父親。”

    方忠良起身給許嶧城續茶水。

    “許總，我上高三時，我們學校有一個叫言歌的女生，聽說是許家的小姐……這……”

    方忠良上高中時，那時言歌其實還在上小學，不過，那個時候言歌就表現出叛逆的思想，所以很多人都認識她。

    “是，言歌是我侄女。”

    方忠良也是無話找話，“言歌怎麼不姓許呢？”

    許嶧城覺得眼前的這個方忠良有點“嘴多”，不過，看此人，一臉忠厚相，應該不是愛八卦的人，也許就是想陪自己聊聊，所以也不在意。

    “言歌隨她媽姓。”

    方忠良一笑，“明白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問得比較唐突？”

    “不，沒什麼。”許嶧城說，“對了，言歌那時在學校，表現得怎麼樣？”

    許嶧城正好藉此機會側面瞭解一下言歌，以便以後在管教言歌時，能“對症下藥”，因人施教。

    “呵呵，怎麼說呢，人聰明，但性子有點象男孩子，和同學們也不怎麼合羣，不過，那個時候和我師傅，呵呵就是秦設計師的兒子秦志友還算相處得來。”

    秦志友？許嶧城心裏打了一點，早上出來之時，言歌就提到他，還幫自己拉關係呢，難道這個秦志友和言歌之間有過戀情？

    對於許嶧城來說，這可是一個很重要的資訊，這麼說來，自己的“情敵”還不只齊麟一個人了，這以後還得多一個心眼，回家時也得好好“審問”一下言歌。

    “方先生，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對了，秦設計師怎麼還沒有來呢。”

    說曹操，曹操到，秦祖訓已站在辦公司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