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戰戰兢兢地檢查著。

    他們都知道結果，但礙於顧惜朝的威壓，不得不繼續檢查。

    空氣死一般的沉靜。

    顧惜朝等不及了，他走到陸柯燃身邊，搖晃著他的肩膀，“陸柯燃，你給起來！”

    “你以為死了，就可以不用呆在我身邊了嗎？”

    “我告訴你，痴心妄想!”

    馮思鐸看著這樣的顧惜朝，心裏開始發毛。

    內心是一陣陣的緊張和惶恐。

    顧惜朝無視所有人，把手術檯上陸柯燃抱了起來。

    轉身離開。

    馮思鐸的眼睛裏是濃濃的不可置信。

    他猶豫了很久，抬步跟了上去。

    顧惜朝把陸柯燃抱進了旁邊的一間病房，反鎖上了門。

    馮思鐸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往裏邊看。

    顧惜朝把陸柯燃放在了病床上，輕柔地為他蓋上了被單。

    他微涼地指尖開始從他被血肉模糊，面無全非的臉龐上劃過。

    他久久凝視著陸柯燃，心口的悲涼在一陣陣擴大。

    即便他不肯承認，他也深深地清楚著，他不能沒有陸柯燃。

    他愛他。

    陡然間，他的指尖像是觸了電。

    他頭疼欲裂，腦袋開始閃過他和陸柯燃的一幀幀畫面……

    電影……

    顧惜朝挺闊高大的背影都抖動了起來。

    他在害怕，在不安。

    他倏然望向了病床上沉睡的人。

    是他，他逼死了陸柯燃，逼死了他最愛的人。

    哀莫大於心死。

    顧惜朝從口袋裏掏出了打火機，“噠”的一聲點燃。

    火焰燒了起來，附著在了病床上的床單，陸柯燃的屍體上，越燒越烈，連帶著顧惜朝的衣服，也是一片熾焰。

    “顧惜朝，你開門！”馮思鐸驚呆了。

    他拍打著病房裏的門。

    但顧惜朝怕火燒得不夠快，他還在四處點火。

    火光沖天，大火將他吞噬。

    火焰的燃燒聲此起彼伏……

    “砰!”

    就在馮思鐸踹開大門的瞬間，白光強照，他從電影離開了。

    這部電影結束了……

    ——

    顧惜朝處在火焰中，在火龍朝他呼嘯而去時，他閉上了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毫髮無損地等待了一會，睜開眼，就回到了他和陸柯燃的家裏。

    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甚至不敢移開眼，他怕他一扭頭，就看到了已經沒有生息的陸柯燃。

    “老顧。”

    陸柯燃朝他伸出了一隻手，蹭了蹭他的下頜。

    顧惜朝心跳加速，把陸柯燃抱進了懷裏，“柯燃對不起，我傷害了你，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他第一次那麼卑微地祈求著。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抱陸柯燃，一點也不敢鬆懈，生怕他只是一個喘息的瞬間陸柯燃就會從他的身旁溜走。

    “你別怕，在電影裡，我沒死。”陸柯燃笑了笑。

    顧惜朝狐疑，手還是不敢鬆。

    陸柯燃道：“我把車開到了懸崖邊，看到了一個被丟棄在路邊的已經死亡的乞丐，就和他換了衣服，把他搬上了車。”

    “那我讓人查驗過，那具屍體確實是你的！”顧惜朝的腦袋第一回不靈光。

    “呵呵。我猜，應該是馮思鐸那個小婊子動的手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