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的心漸漸揪起，有點不知所措的暴躁和惱怒。

    他快步走到了陸柯燃身邊，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的身體熱得滾燙，就像是沸騰的開水。

    顧惜朝的眼睛微暗，眼底是一片焦黑。

    陸柯燃在他的懷裏，傾聽著他的心跳，被抱著行走，他沉穩的腳步還是給他帶來輕微的波動。

    他長長的眼睫毛閃了閃，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

    ——

    陸柯燃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就到了空蕩蕩的病房。

    他的腦袋還有些暈沉，那兩片唇瓣是乾澀開裂的，整個人都透著濃濃的疲憊。

    他沒有動，滾了滾眼珠子，看了眼房間裡不大明亮的燈光，視線再一點點放遠，停留在了門口時不時顫動一下的黃色燈泡上。

    現在又到了晚上了。

    小電影又要搞事了嗎？

    顧惜朝疲累地閉上眼，耳邊就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沈輕舟走了進來。

    “柯燃，快起來，我帶你走。”

    他神情焦灼，見陸柯燃沒動，闊步就去抱他。

    陸柯燃一見是他，眉心瘋狂跳動，不詳的預感就像是散不去的陰雲，將他籠罩，“學長，你快走，我不會跟你走的。”

    沈輕舟直覺陸柯燃留下來會面臨危險，所以，他既然已經來了，就絕對不會空手離開。

    他用了點蠻力，強硬地要帶走陸柯燃。

    陸柯燃虛弱得不行，他就是想要拒絕沈輕舟也做不到。

    “砰！”

    沈輕舟還未帶著陸柯燃走到大門口，病房的門突然被人關上了。

    陸柯燃和顧惜朝正疑惑，從門縫底下就升起了一陣陣濃煙。

    “咳咳咳……”陸柯燃咳嗽不止。

    沈輕舟連忙把他放回病床，去開門。

    漸漸的，也就一回功夫，陸柯燃的身體就泛起了一陣接一陣的熱浪。

    不同於他發燒時的生理性熱燙，他不是未經人事，他不會不知道這個反應意味著什麼。

    他看向沈輕舟，沈輕舟面色潮紅，正大口大口地灌著牀頭櫃上的水。

    陸柯燃按著病床邊的欄杆，想要站起來往衛生間走去。

    他不能和沈輕舟共處一室。

    沈輕舟見他起身，他的身體太過虛弱，臉色又太過憔悴，趕忙去攙扶，他的指尖觸碰到了陸柯燃的手腕，全身登時就竄起了火芒。

    “柯燃……”沈輕舟的眼神迷離了起來，鬼使神差地去觸控陸柯燃的臉。

    陸柯燃的身體也很難受，他咬緊了後槽牙，血腥氣在他的口腔裡蔓延，被沈輕舟觸碰到時，他只覺得一陣噁心，飛快地掃開了沈輕舟。

    沈輕舟的眼神裡冒著紅光，“我有點忍不住了。”

    “別！”陸柯燃和他保持著距離，摔碎了牀頭櫃上的水壺，顫顫巍巍地拿起地上的碎片，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自己的手臂。

    血液流開的瞬間，他身體的浪潮消退，眼睛裏的猩紅漸漸褪去。

    他怕再次復發，又刺了一刀。

    疼得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沈輕舟糾結著，迷濛地往他身上挨。

    剛剛觸碰到他時，大門被一腳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