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來的。你給我走，我跟你沒關係！”

    顧惜朝對著陸柯燃大吼大叫。

    陸柯燃沒什麼反應，只是在不斷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顧惜朝的叫罵停止了，他深深地望著陸柯燃。

    陸柯燃也目光灼熱地看著他。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和顧惜朝，同生共死。

    “你回去。”顧惜朝啞著聲，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陸柯燃執拗的搖搖頭。

    “離開了這部電影，我還有下一部。”

    他不一定能活下來，所以，趕他做什麼？

    他把手塞進了顧惜朝的掌心，“我跟你在一起。”

    顧惜朝深凝陸柯燃，眼神裡是無限深情雋永。

    在圍觀的人群裡，那個和陸柯燃長相相似的少年的身影漸漸明晰，他定定地看著懸崖下的陸柯燃和顧惜朝。

    “走！”顧惜朝推開了陸柯燃。

    “你們不是想要方盒嗎？跟我來！”他向着懸崖跑去，研究所院長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全部朝著他跑去。

    方盒太神秘了，以至於沒有人勘破它的力量。

    陸柯燃轉著輪椅，奔向了顧惜朝。

    等除了陸柯燃外，餘下的人全部奔向懸崖時，顧惜朝縱身躍入山崖，並點燃了腰間的炸藥。

    “轟——”

    火浪兇猛襲來。

    “老顧！”

    陸柯燃轉著輪椅衝刺，縱身躍入懸崖。

    他要去找顧惜朝。

    ……

    那個和陸柯燃長得一樣的問題少年的樣貌在發生改變。

    他的臉像是被一層光芒覆蓋，在那層光變幻的時候，他恢復了他原本的相貌。

    他的膚色比陸柯燃稍顯暗黑。

    他張開手，手心裏空空的，如同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目光一錯，他看到了那個銀髮的男人。

    那個男人坐在車裏，表情一如他們初見時的冷漠與冰冷。

    少年眼裏的那點光，到底還是熄滅了。

    就像火柴沉入黑暗。

    他的身體的顏色在變淡，變淺，變透明。

    而後，似追逐著陸柯燃和顧惜朝的光，躍入山崖。

    是琴絃繃斷的最後一道音。

    整部電影支離破碎。

    ——

    進入電影以後，陸柯燃認真考慮過死亡。

    但他到底沒有想明白死亡意味著什麼。

    大抵與睡著了差不多吧。

    可睡著了，總會醒。

    那死了呢？

    陸柯燃醒過來的時候，對上的是電影院的燈光。

    這是他們的第十六部電影？

    顧惜朝呢？

    他第一反應就是尋找他的老顧。

    好在顧惜朝就在他的身邊，睡著了。

    他望著他，一顆心驚魂未定。

    “小夥子，這是你朋友？”保潔阿姨過來詢問。

    “嗯。”

    保潔阿姨說：“那你把他叫醒吧，我們要打掃衛生了。”

    “好。”

    陸柯燃這才輕輕推了推顧惜朝。

    “老顧，醒醒！”

    “嗯?”顧惜朝睡眼惺忪地睜眼。

    看清眼前的人，顧惜朝有一瞬恍惚。

    “老顧，是我呀。我們出來了。”陸柯燃想不明白，最後他們是怎麼觸發的片尾曲。

    顧惜朝愣神。

    “我們先走吧，別打擾阿姨打掃了。”陸柯燃笑著道。

    顧惜朝起身，推著陸柯燃的輪椅，將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