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火光在黑暗中綻放光彩。

    陸柯燃抬眸，在絢爛的光芒間和顧惜朝目光交觸。

    顧惜朝的眼眸中似盛載了萬千流螢，璀璨耀眼。

    陸柯燃看迷了眼。

    他一向知道顧惜朝的相貌極好。

    但心跳，還是在那猝不及防間快速跳動。

    顧惜朝的眼底像是一層層的海浪，從遙遠的地方，衝涌過來。

    他稍顯清寡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陸柯燃猛然心頭一撞。

    他直勾勾地盯著顧惜朝看，撂下手裏的仙女棒，一個挺身，迅猛地抬起顧惜朝的雙腿，站直了身體。

    顧惜朝就那麼趴在他的肩膀上，一時反應不過來。

    陸柯燃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抽了，怎麼就開撲顧惜朝了。

    當下臉紅起來，耳垂都燒得火紅。

    顧惜朝按著他的肩膀要起來，陸柯燃順手拍了拍他的屁股，“乖。別亂動。”

    他扛著顧惜朝，大步流星地走進房車。

    不一會兒，房車隱約起伏了起來。

    海浪聲中，還傳來陸柯燃幾聲破碎的求饒。

    夜晚消彌在天邊的魚肚白，黎明來臨時，陽光再次從海天相接處升起。

    陸柯燃和顧惜朝又看了一次日出。

    在太陽高掛蒼穹時，陸柯燃和顧惜朝開著房車離開了小漁村。

    這次蜜月以後，時間過得很快。

    陸柯燃和顧惜朝找了個時間，把《他的眼裏有星星》看了。

    陸柯燃貓在沙發上，抱著腿，看著顧惜朝用遙控器在電視上搜找那部電影。

    一陣類似夏日的蟬鳴在暗色的大螢幕響起。

    緊接著，像是隨著天色的變化，畫面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在灰濛不亮的天空底下，一個女孩依偎在母親的懷裏，挺直了背部，跪在了何家大院的門口。

    “媽。”女孩的臉抹了一把灰，烏糟烏糟的，扎著馬尾辮的頭髮也很少蓬散，鬆散的頭髮裡像是嵌了不少細沙。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女孩的面容是渾濁平庸的，一雙眼睛卻是明豔動人的，像是永遠都充滿了朝氣，充滿了因無知而無限擴張的希望。

    女孩的母親複雜地看了女孩一眼，苦澀像是不斷生長的藤曼爬上了她的臉。

    女孩懂事地把視線從母親身上移開，靜靜地看向面前的何家大院。

    等到天完全亮時，何家大院的門才稍稍鬆動，裂開了一條門縫。

    女孩的母親的眼睛裏放光，拉著女孩迫不及待地趕了過去。

    “何大管家，我求求你，你就把我們家這姑娘賣進府吧。別看她皮糙肉厚的，幹活卻最是利索。”女孩的母親眼巴巴地看何大管家，要不是沒辦法，誰願意賣女兒。

    她捂住隱隱作疼的心口，“你幫幫我吧。我們家那口子就快不行了，就指著她進府換些銀錢治病。”

    管家皺眉垂眼。

    不是他不同情這對母女，可這世道，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若人人都需要他發善心，那他自不用在何府幹了。

    女孩的母親拉著女孩就要下跪。

    一個挺拔高貴的身影從不遠處溜來，本是要輕手輕腳溜進府，眼下，卻被這對母女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