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來，李沉香就跟她要錢。

    一看她給的錢最少，李沉香立馬就變臉了，她臉上原本浮動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意勃發的怒意。

    她把錢塞進口袋，站了起來，擋在了門口，“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那個女生脫口而出。

    “沒有為什麼，我不讓你進去，你就不能進。”李沉香招招手，李苦木就進屋了。

    天色漸晚，女生直覺這外頭不能多呆，她得進去，她往前擠，但不知道李沉香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一下就把那個女生推到了。

    在女生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李沉香就進屋去了。

    她還關上了門，嘴巴嘀咕著，“就給這麼點錢，還想進來，做夢！”

    她嫌棄得不行。

    門外的女生看門關了，一下就慌了，伸手拍打著李沉香的門。

    老舊的門被她拍得劇烈作響，像是隨時會散架。

    李沉香也不管這個了，她扭頭看著那些電影外的人緊縮在一起，勾了勾唇，冷冷笑道：“你們還算識相的，知道老實呆在格子裡不出來。”

    門外的拍門聲突然停止了，漫長的沉靜叫人無端心慌。

    陸柯燃他們就看著門縫漫進了鮮血。

    李沉香和李苦木像是看不見一樣，踩著地上的血，在屋子裏到處留下了許多血腳印。

    她照舊拉著李苦木去洗漱，洗漱完，她讓李苦木正對著陸柯燃他們坐著，用梳子給李苦木梳頭。

    “姐姐，我餓了。”李苦木瞪大了晶亮渾圓的眼，微仰起了頭。

    “好，我給你弄吃的。”李沉香洗了一把米，加了很多的水，放在電磁爐上煮。

    等粥熟的時候，李沉香嘀咕著，“我們這日子別看著苦，但只要省著點，摳著點，就能綿延不斷。”

    她落寞地望向李苦木。

    那雙眼睛裏的情緒太過複雜了，叫人分辨不出她在想什麼，但卻有絲絲的酸苦在人的心中蔓延。

    粥煮好了，李沉香把米粒全部舀給了李苦木，自己喝那些微微發白的渾濁的水。

    李苦木舀著勺子，默默地吃了。

    吃完了就自己把嘴巴擦乾淨，上了床。

    李沉香關燈以後，也上床了。

    因為方格的空間擴大了，現在十個人捱得緊緊地坐下還是可以的。

    這一次，陸柯燃和顧惜朝在了外層。

    顧惜朝正好在陸柯燃背後，他就讓陸柯燃靠著他的雙腿睡覺。

    陸柯燃怕顧惜朝難受，梗著後背，看上去像是挨着顧惜朝卻也留出了縫隙來。

    夜漸漸深了，周圍的人睡著了。

    陸柯燃卻睡不著，今晚沒有月光，屋子裏格外陰暗，陰暗到他什麼也看不見，卻老是能聽見一聲聲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個聲音持續了很久，很像咬脆骨的聲音。

    又像離他很近，近到就在他耳朵邊一樣。

    陸柯燃不敢亂動，等著睏意來襲。

    但直到天亮，他都沒有睡著，也正因為沒有睡著，他第一時間看到了坐在了他們中心的男人的死了。

    他的臉被老鼠啃爛，血肉模糊，白骨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