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朝在陸柯燃面前屈下膝蓋。

    “別吧，我很重的。”陸柯燃不好意思了。

    “快點，別浪費時間了。”顧惜朝催促著，保持著彎身的動作。

    陸柯燃有點不好意思的趴在顧惜朝身上，抱緊他的後背。

    他用手圈住他的腿，把他往上顛，腳步穩健地繼續行走。

    老闆在他們後面走著，牙齦酸得不行。

    陸柯燃趴在顧惜朝的背上，給他講些網上老掉牙的笑話，老闆還以為顧惜朝壓根就不會理陸柯燃，顧惜朝卻一直配合着笑笑，時不時問上一兩句。

    老闆不由在心裏犯嘀咕，明明性格這麼不相像，竟能湊成一對。

    等陸柯燃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們就到了山腳下。

    “讓我下來，我能一口氣衝到山上，不帶喘氣的。”陸柯燃自信滿滿地拍了拍顧惜朝寬厚的肩膀。

    顧惜朝矮下身子，讓他從他身上蹦下來。

    兩人在前邊走，老闆在後邊跟。

    老闆漸漸有點跟不上了，不過，他腳步雖緩，卻還是穩的。

    沿著山腳下的路一直往上走，繞著山形彎繞，好不容易登頂，他們就看到了一座外觀有點年頭，門口結了蜘蛛網的神廟。

    “進去看看。”陸柯燃道。

    三個人沉默著往裏邊走，在神座上看到了神明。

    不同於陸柯燃他們以往見過的神明，神廟供奉的，是兩個緊密相貼的神明。

    他們背靠著背，前邊的神明，身上是脫落的紅色，尖嘴獠牙，手上持著尖刀利刃，看上去十分恐怖。

    讓人難以相信，這樣粗獷的形象，竟是村民供奉的神明。

    陸柯燃繞到神明的背面去看，後面的神明周身籠罩像是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中，陸柯燃看不到太多的細節，但他憑感覺，都覺得這後面的神明，慈眉善目。

    老闆雖然覺得詭異，但在神明面前，不敢妄加議論，保持沉默，無奈嘴癢，多次挪動乾燥的唇。

    顧惜朝仰望神明，淡聲科普，“這是兩面佛，善惡相倚。”

    一句話，簡單卻明瞭。

    陸柯燃在神明面前走動，餘光注意到神明後麵的的布幔隨風舞動。

    他掀開黃色的幔布，抬眼看去，竟是一個雜草叢生的荒蕪小院。

    顧惜朝和老闆也走了過來。

    “過去看看。”

    他們往前走，就見小院的上方掛著很多人偶，那些人偶都已褪色，連線著他們的掛繩也已陳腐，風一吹，那些人偶順風輕動，看上去像是隨時都可能會掉下來。

    而在掛繩的末端，垂掛著一個顏色鮮豔的粉色人偶。

    陸柯燃起皮的嘴脣乾得厲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昨天的那個人偶。

    他下意識地把唇舔溼，難怪昨天的那個人偶沒了。

    “所有被換下的人偶應該都會被送來這。”顧惜朝四處環顧。

    “再結合我們之前拿到的村史來看，我猜，人偶求雨都是有時效的，所以村裏纔會一直需要新的人偶。”

    陸柯燃和老闆不自覺地挨在了一起。

    顧惜朝沉步往前邊走，走到了院落中央的一個古井前。

    他低眸往下看，眼睛微微眯起，看清裏邊的東西后，瞳眸驟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