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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夏家父子(下)

    “夏公子可是要分家?”

    一刻鐘的時間,很短,但是在今天,與他們這些人而言,卻極為漫長,起初在那裏吵嚷個不停,到了最後,所有人,都變的極為沉默,氣氛變的越來越壓抑,幾近每個呼吸的時間,都好似如年,在這樣的氛圍,幾近把人能夠逼瘋,在這種情況下,終於有人撐不住氣跳了出來。

    此人一副吊死鬼的模樣,說話更像是有人在磨刀,原本很多人都不怎麼喜歡這個傢伙,覺的跟他待在一起,免得沾染到晦氣,可是此時他們卻覺的此人,真是他們的救星,且連那如同銼刀般的聲音,傳到眾人的耳中,都像是天籟之音。

    此人吊着眼睛,看著夏宏,等著他的答覆,那股喪勁兒,此刻更是變的極為濃郁,長了一副吊死鬼的樣子的他,此刻給人的感覺,顯的更是極為詭異,那夏宏被他直愣愣的盯著,心中也不由的有些發毛。

    “大公子,你要判出夏家?你這是要把夏家置於何地?”只是還不等夏宏說話之際,突然有一名國字臉中年男人大聲的質問出聲,此人按照輩分來說,算是夏宏的族叔,其人脾氣頗為暴躁,又因此人對夏家從無二心,因此當他琢磨透了,夏宏之前的所作所為,所代表的意思之後,其臉色頓時變的鐵青一片,其看他的樣子,要是夏宏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甚至不惜拔刀相向。

    “我等為王家賣命,那夏家又與我等何干?”不過這道聲音,在這裏根本不佔主流地位,別人根本不給夏宏說話的機會,也不給夏清江繼續發難的時間,此時一名後天後期刀疤臉,如同鐵塔般的男人,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直視著夏宏大聲的說道,他的目光很是兇厲,且這位看似一位莽漢的傢伙,眼底更閃爍著濃郁的狡詐。

    “這小小的靈縣,根本就是血肉磨盤,夏公子爲了自己的功業,是我等的性命為無物,打算用我等的血肉高築天梯,其實也沒什麼,可是夏公子什麼都不說,就讓咱們為你賣命,是不是有些太瞧不起人了?既然這樣,夏公子何必又來招呼咱們?”當那鐵塔般的漢子,等候夏宏的回答的時候,一名精瘦的老頭,卻突然插話,這人根本無視那名壯漢的怒視,語氣聽起來很是溫和,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卻盡是誅心之言。

    “我等既然跟隨夏家到了靈縣,便早就做好了準備,死了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可是夏公子也不能把咱們當劈柴燒吧?王家我們高攀不起,我們也不管夏公子究竟能得到什麼,只是一直詢問夏家主,想要讓他給我等一個說法,但迄今為止,我們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答覆,既然夏公子打算另立門戶,那麼是不是,也該拿出一點乾貨了?”陰損的人大有人在,之前那老頭,是他們這些人之中,最為陰損的幾人的其中一個,只是那老頭既然都忍不住了,所謂同行是冤家,另外幾人怎麼可能會讓他獨美於人前?一名書生打扮,且亮出刀槍的時候,手中依舊拿著一本書卷的他,雖然說話很是溫潤,但是知道此人的陰狠與陰毒的眾人,在他出聲以後,卻全都沒了聲音。

    “呼~還是那句話,誰人不打算和我一起行動,現在可以離開,可是如果誰人想要阻止這件事,那便不要怪我翻臉無情。”夏宏一開始並沒有給出,絕大多數人想要的答案,他只是森然的看著那些,因為明白他想要做什麼的人,等候這些人的最終答覆,從他做出決定那一刻起,他已經沒了後路,其實從夏家接觸王家的那一刻起,他們夏家就已經沒有了後路,如是爲了保全夏家,爲了去賭那萬中不定存一的機會,這夏家除了他的嫡系血親,雖然敢阻止他,便是他的生死大敵,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容不得他心慈手軟,畢竟死幾個人,終究好過夏家被誅絕。

    夏宏的聲音,森然且鏗鏘有力,這讓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頓時閃過道道異芒,同樣這樣的他,也讓不少人,變的無比憤怒,且雙眼幾近噴出怒火,也有不少人,看到現在的夏宏,不由生出無盡的悲哀,在此刻,他們看到了夏宏的決心,聽到夏宏的話,他們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夏宏,你真是狼子野心,沒有想到你會在這時分裂夏家,老子平生最恨你這種數典忘宗的畜生了,你問老子作何選擇?那麼現在老子就告訴你,老子要取了你的狗命!”當夏宏的話音剛落,且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在眾人的身上刮過的時候,夏清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其人鬚髮皆張,怒指著夏宏,當場破口大罵起來,且也在這時,更是舉刀殺向了夏宏,看起情況,他真有一刀把夏宏劈成兩半的打算。

    “烏先生,殺了他!”看著想要殺死自己的夏清江,夏宏頓時戾氣橫生,他轉頭看向了,其中一名從始至終,都閉目養神的黑衣人,直言讓其取了夏清江的性命,夏宏殺氣騰騰,可是別人根本不知道,他此刻根本心如刀絞,對於這位族叔,他一直很是敬重,尤其他更知道,這位族叔,根本就是他父親的心腹,要是沒有他父親的指示,這位族叔絕對不會如此衝動,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悲憤欲絕。

    “爹,三叔,孩兒不會讓你們失望!”他知道這位族叔這麼做的目地,爲了徹底斷絕退路,不僅是他爹,還是這位族叔,不惜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他夏宏暗中發誓,不管他此去,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定然不讓夏家遭受劫難。

    “不可!”

    “大公子快快住手!”

    “你這孽障!”

    “……”

    夏宏下令殺人,頓時引起不少人的竭力反對,可是夏宏從始至終都沒有要停手的意思,那位奉命殺人的人,見到他沒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便在眾人的怒喝和謾罵中,一劍斬掉了夏清江的頭顱,當人頭落地的那一刻,現場的氣氛,頓時變的格外寂靜。

    “殺了他!”

    “拿下他!”

    “如此孽障,死不足惜!”

    “……”

    夏清江的死,刺痛了不少人的心,如是就算他們忌憚那位黑衣人,卻也盡都走上了討伐夏宏的道路,不管是他們真的是爲了夏清江報仇,或者是因為這樣的夏宏,勾起了他們的某種心思,反正一擁而上的他們,出手的時候,盡都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殺!”迴應這些人的,只有一個殺字,冰冷且無情,冷漠且殘酷。

    夏家突然起內訌,打了那些門客一個措手不及,而夏宏的冷酷,更是讓他們,不不由的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夏家的大公子,不過不管他們現在心中怎樣想,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參與其中,他們盡都在那裏冷眼旁觀,就像夏宏忍著無盡的悲痛,冰冷看著,他的族人一個一個死在他的面前同時,冷眼旁觀那些門客的反應。

    這樣的夏宏,讓所有人不由的心底生出一股寒氣,這樣的夏宏,讓他們不覺心生無盡的忌憚,如是也因為這樣的原因,那些門客看向夏宏的眼神,不由變的格外凝重起來,就算那位先天高手,看到此刻的夏宏,也不由的暗中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話說一個人有多恨,有好幾種境界,可是對自己人下起手來,依舊狠辣果決的人,絕對足以讓別人忌憚不已,且對此人的防備之意,更是濃郁到了極點,這夏宏就是這樣的人,也因為這樣的原因,讓不少人,不由的暗中改變了對待夏宏的態度,能跟著夏家前往靈縣的人,除了那些渾水摸魚的傢伙,其實不少人,更是亡命徒,他們已經夠狠了,但是此刻的夏宏,卻依舊讓他們脊背發寒。

    當然這樣夏宏,其實他們很是喜歡的,這樣的人,才能幹大事,這是他們一度的處世態度,所謂無毒不丈夫,向自己人動刀子的時候,都沒有半點猶豫,這樣的人,不論是野心,還是狠心,都值得他們把注壓在對方的身上。

    殺戮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想要取走夏宏性命的那些人雖然實力不錯,可是比起夏宏招攬的殺胚還差很多,當最後一個人,被殺死以後,夏宏森然的掃了眾人一眼,也不理會那些人,是與他對視,或者避開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一眼,那些死人的他,再次詢問出聲:“有想要退出的,現在可以離開了,當然想要殺我的人,也可以繼續站出來。”

    夏宏的聲音很是平靜,可是經過了之前的那場殺戮,他的話音傳到別人的耳中,卻猶如九幽魔音,在別人的感覺中,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郁的殺氣,因為之前的殺戮,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的眾人,在他的注視下,沒人給出任何反應。

    其實有不少人,根本想不明白,夏宏的殺性怎會如此之大,之前的夏宏,雖然不算謙和,可是如果沒有之前的殺戮,誰人要說夏宏,會對自己的家人舉起手中的屠刀,他們就算不會扇死對方,也一定會把對方罵個狗血淋頭。

    可是因為之前發生的殺戮,因為那些屍體,就擺在大家的眼前,因為那濃郁的血腥味,無時不刻的,在衝擊著大家的心神,讓他們無法自欺欺人,也讓有些人,不得不收起深藏方纔的打算。

    不過不管他們心中藏有什麼樣的想法,可他們盡都明白,需要自己儘快做出選擇的時間到了,有不少人在擔心,夏宏會因為他們的拖延,而在此舉起屠刀,有的人卻也因為擔心跟著這個瘋子走下去,說不定會落個,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剩不下的下場,如是哪怕此刻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哪怕有人擔心夏宏會因為他們的選擇而暴起,但是其人終究,做出最後的決定。

    “我實力低微,不能幫上什麼忙,就此退出!”

    “我沒有什麼野心,只想做個守屍鬼,大公子所謀甚大,我就不參與了。”

    “我還沒有活夠,更不想與你同謀,就此別過!”

    “……”

    有第一個人站出來,便不會缺少跟風的人,這些選擇離開的人,有人或是忌憚夏宏的狠辣,在離開之前,還會留下一句話,算是給出瞭解釋,有的人,雖然恨死了夏宏,但是不想落入之前那些人後塵,滿腔怨憤的他們,只會是譏諷幾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有的人,卻是一言不發,在第一個人離開之後,他們站起來就走,同時其人更連多看夏宏一眼都欠奉。

    對於這些離開的人,夏宏並沒有阻攔,同時對於那些出言譏諷的人,他也沒有把其怎麼樣,夏宏只是冷漠的注視這一切,好像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根本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一樣。

    同樣那些打算留下的人,也沒有任何動作,要是沒有之前那番殺戮,這些人,或許會越俎代庖,讓這些選擇離開的人留下一些什麼,可是因為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卻令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這位夏公子,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他們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冒失,而置自己於死地。

    夏宏這裏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夏家,很快就傳到了夏清河的耳中,夏家人因為夏宏對自家高舉屠刀,根本無法接受,一時之間,群情激奮,那些家人遭難的人,因為真的憤怒,叫囂著要讓夏宏付出代價,那些因為夏宏的舉動,而暗自欣喜的人,卻以為這是天賜良機,所以更在那裏,盡情的鼓動,當然也有人,為夏宏做出那等決定,而驚駭異常,或者怒其不爭而悲憤欲絕的人,只有夏清河,聽到了夏宏的做法,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

    其實關於這種情況,從夏宏做出決定的那一塊,夏清河就有所預料,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麼快,當這件事情發生以後,他在為夏宏感到驕傲的同時,其實他的心中,更涌出無盡的悲傷和哀痛,心情複雜到了極點的夏清河,真想就這樣撒手不管,可是最終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作為家主的他,不願讓夏宏的努力,付之東流,所以便拿出家主的威嚴,強行壓制住了,那些欲要生事的人群。

    “爹能做就只有這麼多了,爹同樣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不管你成功與否,爹絕對不會讓你,永遠揹負罵名。”在夏清河鎮壓住那些鬧事之人之後,一言不發的看向了,夏宏所在的方向,其人忍著無盡的悲痛,作為一個父親的他,為走上不歸路的夏宏,對自己的兒子,做出了最後的保證,且無論如何,他都要達成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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