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鬼書生
從混戰爆發那一刻起,參與這場混戰的人,便打的難分難捨,其實要不是靈縣神祇陰助水雲子,陰助張墨他們這一方,縱然玄都觀的人實力高絕,縱然張墨的斷刀足夠鋒利,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與陸廉他們鬥個難分難捨。
現場幾近亂成一鍋粥,還未離開的吃瓜群眾,但凡是修者,都參與了這場混戰,張墨他們有明確目標,也是別人獵殺或者擒拿的目標,而那些吃瓜群眾,則鎖定了吳清衛等人,所謂軟柿子纔好捏。
有靈縣神祇陰助,張墨他們雖然斗的辛苦,雙方也算勢均力敵,倒是吳清衛幾個悲憤不已,趁著這個機會,有仇的報仇,沒仇的落井下石,龍遊淺灘遭蝦戲?他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可在這些吃瓜群眾眼裏,幾近被嚇破膽的吳清衛等人,好似那爛泥潭中的泥鰍,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吳清衛等人竭力反抗,可沒用多久,他們便被揍成了豬頭,有幾個不禁揍的,更是被玩兒的奄奄一息。
張墨瞥了一眼,暗呼“好爽”,且有機會徹底滅了吳清衛幾人,他更是讓春三十娘幾個,暫時脫離了戰團,對於這一幕,別人全都看在眼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阻攔春三十娘幾個,張墨是爲了給那些死去的無辜之人討個公道回來,而他們放縱春三十娘幾個施為,所為的卻是借刀殺人,今天這裏發生的事,終究紙裡包不住火,留著吳清衛幾個,遲早會爆炸,本來就有滅口的意思的他們,自然樂於見成。
在對待吳清衛幾人的死活一事上,他們算是達成了默契,尤其吳清衛幾人,看到別人根本沒有相助的意思,明白了他們自身的處境之後,便不管不顧的抖出了種種陰私,更是為他們自己敲響了喪鐘,聽到吳清衛他們在那裏亂咬一通,爲了更早的讓他們去輪迴,分明打的難分難捨的幾股勢力,盡都無聲的開始遠離他們,在此期間,就算張墨不肯,想讓吳清衛他們爆出更多的猛料,可身處戰團之中的他,只憑一人之力,卻根本無力迴天。
悲憤且怨毒的咒罵,高亢的響起,所有人都知道,吳清衛他們完了,除了張墨暗覺可惜,幾近所有人,在吳清衛他們死後,都暗鬆了一口氣,且等到別人看到,張墨的表情之後,更是倍感爽快,在他們把全部心思,投入到廝殺之中的時候,也有人暗中感慨,張墨的狗膽,怎麼就這麼大?同時看破張墨為什麼感到可惜的他們,幾乎一致的冷笑出聲。
對於旁人的冷笑,張墨漠然視之,可是他出刀的時候,更加的賣力,卻無聲的告訴別人,此刻的他,究竟有多麼不爽,也因為這種原因,殺了吳清衛幾人的春三十娘幾個,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滿臉擔心的看著張墨,甚至打算做些什麼,來彌補她們的過錯。
只是她們誤會張墨了,張墨之所以會感到不高興,不是因為吳清衛他們的死亡,而是嫌棄他們死的太快,沒有道出多少隱秘,因此從來都沒有打算放過吳清衛幾人的他,又怎麼可能遷怒與春三十娘幾人?
如此等他看到春三十娘幾個,像是做錯了什麼似的望著他,且打算過來幫忙的時候,他想也不想,便立即阻止春三十娘幾個這麼做,他張墨怎麼可能會允許,春三十娘幾個,攪進漩渦之中?他張墨會記仇,同樣也知道感恩,吳清衛他們死了之後,這裏的一切,已經和春三十娘幾個沒有了關係,他來紅樓赴約的時候,不肯讓那些與他共同戰鬥的人跟隨,此時此刻,如果他不趁著這個機會,讓春三十娘幾個離開,良心莫非被狗吃了?
“走!”張墨雖然沒有說話,且也沒有說話的機會,在他與玄都觀的兩人,纏住那些矛頭對準的他的傢伙之後,目光嚴厲的制止了,打算攪入戰團的春三十娘幾個,明確的告訴春三十娘幾個,讓她們即刻離開。
張墨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與他攪合在一起另外一些人,因為一時拿不下張墨,所以便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春三十娘幾個,以為她們是對張墨,至關重要的人,想要用她們,來擾亂張墨的心。
“找死!”看到那程亮的光頭,盡幹這種偷雞摸狗之事,張墨驟然發狠,不惜把後背,暴露在欽天衛的眼中,也要殺了那德宏和尚。
張墨的突然舉動,打了玄都觀那兩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在暗罵張墨愚蠢的同時,卻已經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的卡看著,馮唐一刀砍向張墨,但是就在這時,在靈縣城隍的麾下效力的書判,卻突然插手。
靈縣城隍沒有暴露他的真實意圖的意思,起碼現在還沒有這種意思,在麾下效力的書判,自然不敢去壞靈縣城隍的算計,可是牢記靈縣城隍的法旨的他們,卻不會拎不清,在某些特定的時候該怎麼做。
靈縣書判楊言,張墨不知尊卑,竟敢詆譭神道,必會嚴厲懲罰張墨,且他本人更是煞氣十足,給人的感覺,就像他所說的一樣,怕是要了張墨半條命,都難解他心頭之恨,實際上,他搞出這麼大的動作,根本只是爲了掩飾他阻攔馮唐的幌子。
其一揮手中的判官筆,重重點在了張墨的後心上,這要是打在實處,比起馮唐那一刀,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暗中給傳音的他,卻在張墨的配合之下,來了一招瞞天過海。
別人眼中的張墨,被靈縣書判,打了一個趔趄,且嘔出一口逆血,看到這樣的情況,那因為靈縣書判插手的馮唐,差點兒沒有氣炸,可他依舊還的忍著,倒是那被斷刀所指的德宏和尚倒了大黴,張墨所受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以為張墨受了傷的德宏,在那一刀砍在他的身上的時候,纔看懂,原來張墨與那書判,早就勾結在了一起。
只是此時的他,想要道出真相,已經沒有機會,他張了張嘴,想要道破此中陰謀,可在那一刻,只見他的眼神一暗,飛起的頭顱,和被砍掉人頭的屍身同時摔在地上,這德宏和尚,只能帶著無盡的不甘,以及一定能夠改變戰局的秘密墮入輪迴。
“塵歸塵,土歸土!作惡者死,為善者生!”
對於德宏和尚的死,張墨沒有半分愧疚,像這種本該慈悲,可盡幹蠅營狗苟之事的和尚,他不僅要殺了對方,哪怕對方僅有十幾萬分之一,去面見佛祖的機會,他都要剝奪,被《度人經》超度過的亡魂,只剩下乾乾淨淨的真靈。
德宏和尚就這樣死了,原本混亂的戰場,即刻為之一頓,智雲和尚影響了水雲子等人的廝殺,張墨一刀砍掉德宏和尚的光頭,馮唐等人因為忌憚於那把斷刀,本來氣血狂暴的他們,在那麼一瞬間,由於被澆了一桶冷水,瞬間冷靜很多,他們想不通,為什麼受了重傷的張墨,還有能力殺人,莫不是迴光返照的緣故?而陰助張墨的書判,之所以愣神,卻是因為他被張墨的果斷和狠辣給鎮住了。
“走!”而張墨就在別人愣神,或者暴怒之際,他藉此機會,再次示意春三十娘幾個離開,且此時他的眼神,比起剛纔更加嚴厲,這一次,能夠殺了那德宏和尚,雖然有那書判暗助,卻也僥倖異常,要是再有一次,他可不覺的,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
春三十娘幾個,終究還是離開了,此刻張墨不由的暗鬆了一口氣,只是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因為他超度德宏和尚的時候,暴露了他能夠吸納功德之力的手段,所以原本就如同一塊吸鐵石一樣的他,頓時更如那照亮夜空的明燈,就算是水雲子和那靈縣城隍,看向他的目光,都不由的泛起異樣的神采。
“功德之力!”不過因為見到了,張墨可以吸納功德之力,最為上心的人,還是那些光頭,尤其是智雲和尚,此時他眼神灼灼的盯著張墨,低沉的默誦這“功德之力”這四個字的同時,也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張墨掌控在手中。
此刻智雲和尚,想要掌控張墨,不只是爲了完成任務,而是那功德之力,對於如同他這樣的身份,實在是太過於重要,他突破羅漢之後,一直沒有覺察到突破的預兆,此刻張墨吸納功德之力的手段,與他而言,恍如天降福音。
智雲和尚敢肯定,如果他能夠得到,張墨吸納功德之力的手段,其不僅可以,使得停頓許久的修為得到提升,更重要的是,如果得到這一手段,他相信,自己必定能夠成為菩薩,甚至就連更高的境界,也不是沒有機會去接觸、去攀登。
所以智雲和尚,看向張墨的目光,逐漸變的極為火熱,且此刻的他,已經做好準備,如要能夠得到這種手段,他不建議去搏命,菩薩和佛,是多少比丘所渴望的夢想?甚至傾盡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境界?如今能夠攀升到這一境界的機會,就擺在眼前,與智雲和尚而言,誰人敢阻攔他,他必定不死不休。
其實不僅智雲和尚,覬覦張墨吸納功德之力的手段,就算水雲子,也不能免俗,功德之力不論多少,只要是一名修士,只要知道功德之力的妙用的人,都不會嫌多,只是水雲子和那靈縣城隍,驟然同樣覬覦這種手段,可因為他們有所顧忌,所以還能壓制那種,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這種手段的衝動,當然要讓他們,就這樣放棄,也絕不可能,倒是比起智雲和尚等人,打算明火執仗的搶奪,他們所打定的注意,卻是迂迴!
張墨露了一手,更給本來就極為火爆的亂戰,澆了一桶熱油,等到他發現這種情況之後,卻已經太遲,起初的時候,他還有些想不通,不就是殺了一個和尚嗎?至於這樣火熱的看著自己?等他突然想起,這樣的眼神,是那樣熟悉,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真是太過於粗心大意了,好在不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恨不得把吃了,只是儘管還有幾人,顯的頗為冷靜,他依舊被那些,狂熱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暗中道了一聲“苦也”,可自作自受的他,除了直麵這樣的結果,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甚至爲了不讓自己,受到眼前的局勢的影響,張墨盡都竭力的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後悔,就今天這件事,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自己,下一次,千萬要謹慎行事,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給自己挖好了墳墓,真要是死於自己的粗心大意,怕是哪怕死了,也會很不甘心吧,張墨如是想到。
“各位請聽小生一言!”因為張墨暴露了吸納功德之力的手段,而且手段還是那樣高明,這引得戰局,頓時變了味道,如此就在張墨明白,此刻已經到了,最為緊要的關頭,需要更加拼命,纔有機會活下去的時候,就在水雲子以及靈縣城隍,暗惱張墨不知死活,想到接下來的戰鬥,一定更加艱難,而面色變的無比難看的時候,就在智雲和尚幾人,因為事關本身的修為,而下定決心,縱然拼死一搏,也在所不惜的時候,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擾亂了他們的心神。
“鬼書生?”
“此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說不定要聯手對敵了!”
“……”
張墨他們不認識來人,可是深知道來人的難纏的人仙們,認出來人的身份之後,就連那一直智珠在握的水雲子,也不由的神色一變,按理說,鬼修在修仙界的地位最低,且同等修為,鬼修的實力,也處於最底層,突然出現這裏的鬼修,不應該讓水雲子他們如臨大敵。
但是萬事都有一個意外,比如現在出現這裏的這名鬼修,就打破了修仙界的常態,作為鬼修的他,從出山的那一刻起,就用一次又一次的事實,告訴修仙界,如果還用老眼光去看他,那無異於作死。
別人根本不明白,這名鬼修,在儒道上的造詣,為什麼會如此高絕,如果他只用鬼修的手段,哪怕是最弱的人仙,也能夠壓著他的打,但是儒法和鬼術結合在一起,卻讓這名鬼修,變的無比難纏,外加這名鬼修貪婪無度,且心思陰毒,想不重視對方都難。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等水雲子等人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之後,其神色纔會,變的無比凝重,倒是張墨因為這名鬼修的出現,反而覺的身子一輕,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持刀人的傳承,要說他最不怕的存在,那必然是鬼修莫屬。當然能夠被水雲子等人,那般慎重對待的存在,張墨也不會自不量力的以為,他可以輕易擺平對方,但是比起德宏和尚等人,他更願意去面對這名鬼修,哪怕他根本不知道,這名鬼修究竟有多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