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單刀赴宴(下)
“罡氣?!”
“先天?”
這三箭,是那名弓手最強的一擊,知道他的人,且就連他自己,都覺的張墨必死無疑了,可是意外突然出現,那三箭洞穿擋在張墨身前的那個倒黴傢伙之後,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卻硬生生的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擋了下來。
這簡直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而後驚撥出聲的他們,看向張墨的目光,盡都變的無比駭然,只有先天高手,才能釋放護體罡氣,剛纔那一幕,除了這個解釋,他們找不出更好的答案。
那一瞬間,那名志在必得,且好似泰山崩於眼前都不會變色的弓手,怔怔的望著張墨,那張鬼面具下面的面孔,猙獰且扭曲,不過這都壓制不住,那從心底涌出的駭然,他曾經對先天高手出過手,所以更知道先天高手的強大,那陣陣驚呼傳來的那一刻,被驚醒的“鬼麵”,毫不猶豫的轉身就逃,“殺先天?開什麼玩笑?”
其實不僅是“鬼麵”,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之後,徹底被嚇破了膽,“毒狼”眼中詭異之色一閃而過,然後拋下眾人轉身就逃,其速度絲毫不弱於“鬼麵”,至於剩下的那些,等到“毒狼”棄他們而逃之後,才被驚醒,然後化作鳥獸散。
“先天?罡氣?”其實張墨也被突然出現的變故,給震撼的不清,只是僅僅那麼一瞬間,他便回過神來,什麼先天?什麼罡氣?護著他的,不過是功德之力,不過他雖然知道事情的本質,但是這功德之力,此刻盡然為他擋下了箭矢,在其震驚之餘,他腦海中,突然涌現出一種難以遏制的想法,“莫不是那塊令牌中,藏有哪位前輩?或者令牌有靈?”
只是他的疑問,根本得不到回覆,知道會是這樣一種結果的他,澀然一笑,便把這雜念給壓了下去,不管是他根本沒有資格知道這些,還是現在的局勢,根本不允許,他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他此刻都不應該,在這裏發愣。
那些傢伙實力強不強,張墨已經有所瞭解,可是這些人逃跑的速度,卻讓他大吃了一驚,僅僅眨眼間的功夫,便全都不見了蹤影,這讓想要動手的他,都不知道該去殺誰。
“先天高手?呵呵~”收回了目光,張墨冷冷一笑,然後便繼續趕路,既然與人家約定好了,那便不能爽約,何況韓維等人的大好頭顱,還等著他去取,別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殺他,他又不是那西天如來,怎麼可能不還以顏色?何況如要他真是那西天如來,怕是早就讓那些人皈依了吧。
“公子(大人),那人是先天高手!”
“毒狼”他們一跑,頓時引發了連鎖反應,那爲準備的第三道大菜,聽到“先天”二字以後,也盡都毫不猶豫的,跟在“毒狼”等人後麵,直奔紅樓而去,且在此期間,更有不少人,開始謀算,那張墨是先天高手,是不是應該逃出靈縣,才能保住身家性命?不過不管他們心中怎麼想,最終卻也沒有一個人,脫離隊伍,他們不僅怕韓維等人,其實更怕自己落單以後,會被張墨追上,用來祭旗。
這些人一窩蜂的逃回了紅樓,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只等見了韓維和那陳大人,那顆驚恐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外面的動靜,韓維等人早就察覺,可是等他們,聽到回來的人,說張墨是先天高手,不管是韓維,還是那陳大人,再難穩坐釣魚臺。
“先天高手?怎麼可能?他纔多大?”明白先天高手代表著什麼意義的陳大人,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見,且再難保持,身居高位的氣度,一連三個疑問,一次比一次聲高,當聲音落盡,這位本來信心滿滿的陳大人,此刻更是按捺不住,立刻離開的靈縣的衝動。
“先天?他怎麼會是先天高手?”其實韓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且本來就對張墨忌憚無比的他,乍一聽到這一訊息之後,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反反覆覆就是那兩句話,別人都覺的,他被嚇瘋了。
“先天?這可怎麼辦?”三大幫派亂成了一團,他們的底氣最是不足,如果說韓維好像被這一訊息給嚇瘋了,而他們這些人,便是真的瘋了,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在那裏開始亂串,亂叫。
“先天?他、他是先天高手?”李然哆嗦著嘴唇,滿眼盡是無法驅散的恐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客己乍一看,好似這些人裡面,最為鎮定的那個,可是如果要是看見他那顫慄不已的身子,以及有些渙散的瞳孔,便會發現,這算什麼鎮定?根本就是又瘋了一個。
“不可能!”就在這群傢伙因為這一訊息,快要崩潰的時候,那嘴裏一直嘀咕著兩句話的韓維,猛然大聲喝道,他的一聲大喝,把別人給驚醒了過來,且所有人都死死的盯著他,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他們最想要的答案。
“那人絕對不是先天高手!”徹底穩住心神的韓維,神色凝重的望著眾人,堅定無比的重複了一遍,而後眼神灼灼的回望著,那些眼中的驚恐之意,根本沒有消散絲毫的眾人,給出了他的理由,“先天高手可以御空而行!還有大家莫不是忘了山南那一戰?忘記了,那煉屍無法傷到他的場景了嗎?此人只是詭異,如要他真是先天高手,現在就應該站在我們眼前了。”
韓維的聲音鏗鏘有力,而且他的話,更是點破了大家心中的迷障,那一刻,紅樓中突然爆發出陣陣怒不可遏的咆哮,然後便看見,之前被嚇壞了的那些高手,一窩蜂的朝外涌了出來。
“滾!滾出去,殺了他!”
他們這些人,也是有尊嚴的,在韓維等人這裏受了氣,其不敢向韓維等人發難,所以便把這一切歸咎於張墨的身上,他們想著,如果不是張墨,他們怎麼會如此丟臉?且一想到自己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不堪的逃回紅樓,眾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氣,凝結成了一股狼煙,其人所在之處,都讓地上結出了冰霜。
對於這些人會回來,張墨不感到意外,不過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要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一樣,倒是讓他大吃了一驚,不過僅僅那麼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自己眼瞎,倒怪到我的頭上來了,真是一群混賬東西。”
“大家一起上,剁了這個雜碎!”聽到張墨的話,頓時紅了眼,那一刻本來就沒有打算,繼續排兵佈陣的他們,便嗷嗷叫著,一窩蜂的衝了上來,他們要剁了張墨,韓猛喝“毒狼”,也完全沒有一點高手應該有的樣子,之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恥辱,張墨多活一個呼吸,被釘在恥辱的柱子上的他們,便多受一年的折磨,如是此刻聽到張墨的風涼話,他們的眼睛,同樣充滿了血,可謂是孰可忍是不可忍!
這些人一窩蜂的衝上來,給人的壓力還蠻大的,張墨雖然喜歡直中取,但是和一幫喪心病狂的傢伙為伴,他卻做不到,在這些人撲上來的時候,他選擇了戰略性後退,可是等功德之力再次為他擋住了“鬼麵”偷襲之後,張墨突然也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畏戰?狹路相逢勇者勝!”一聲幾近蓋過了所有的聲音的怒吼聲響起的一瞬間,同樣嗷嗷叫的張墨,拎著斷刀以最快的速度,反衝了過去。
不過縱然如此,張墨也不像,對面那些明顯被刺激到了的傢伙,瘋牛似的,悍不畏死的一直衝殺,因為擔心功德之力,或許什麼時候,會不靈驗,衝了上去的他,從不讓自己陷入包圍,同樣對那“鬼麵”射來的箭矢,他更是能躲就躲,如要功德之力,因為抵擋了,箭矢太多,而不再為他提供防禦能力,用張墨的話來說,那便是想哭都找不到墳頭。
張墨榜著功德之力,無視那些人的攻擊,所以沒用多大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腳下,躺滿了屍體,且張墨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他還在不知疲倦的努力著,或許只有殺光殺潰這些人,纔會停下這種瘋狂。
而隨著張墨殺的人越來越多,那陷入瘋狂,或者假裝陷入瘋狂的人,逐漸清醒了過來,他們開始下意識的後退,張墨卻是不是什麼先天高手,可是他們根本無法破防,而對方一刀斬下,不是帶走一條人命,就是重傷他們的人,這根本就沒法兒打,這哪裏是圍殺?分明是一頭老虎,衝入了羊群,開啟了獵殺時刻。
這些人眼中的退意,張墨自然有所察覺,不過這依舊改變不了,他瘋狂收割的局面,而在此期間,也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有些人,他只是暫時的奪走了對方的活動能力,而但凡被令牌點名的人,只要他出手,便必定會送一人去輪迴。
就眼前這種情況,哪怕剩下的那些人,盡是高手,可是隻要給他半個時辰,張墨就能把他們全部解決,但是好景不長,就在張墨以為自己能夠,一直大殺四方的時候,原本護著他的功德之力,突然消失不見,要不是他一直提防著,方纔那一刀,就算要不了他的小命,也絕對會把他給砍成殘廢,張墨逼的越緊,那些傢伙縱然有了再次逃跑的打算,可是他們出手的時候,盡都全部直奔張墨的要害而去。
張墨不敢被他們包圍的情況,落入了他們的眼中,這些傢伙,怎麼可能沒有想法?或許張墨是在釣魚,如要張墨根本無法主導和控制那邪門的防禦,這無疑不是可以一洗雪恥的機會。
所以他們在賭,且戰且退,可就是一直在賭,驚喜來的來的太突然,都有些讓他們有些不敢相信,當他們看見,張墨的腰眼,印出了一朵血花兒,韓猛他們,起初的時候還以為是錯局,而後當他們看到,張墨開始遠離他們,不知道誰人吼了一嗓子,這些被張墨像死狗一樣壓著打傢伙,眼睛驟然變的無比通紅,嗷嗷叫著,肆無忌憚的釋放著幾近讓他們崩潰的積鬱之氣,一個個的都如同惡狼一樣盯著張墨,活剮了張墨夠解恨嗎?如要去問這些人,他們的回答,肯定是親切且真誠的問候,問他們那個問題的那個人的祖宗十八代。
“剁了他!”
“老子要活剮了他!”
“老子要生吃了這個狗雜種!
“……”
這些傢伙的反擊很是瘋狂,張墨一時之間,根本有些吃不消,不過此刻的他,全心全意的,在應付這些,被壓制了太久的牲口,連去吐槽功德之力,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時間都沒有,在這些人牲口的圍攻下,他也開始受傷,如要不是斷刀,一直恪守本分,此刻的他,或許還真會被這些傢伙給剁成肉泥。
對於這些牲口的咆哮,張墨倒是混不在意,可是那刀砍在身上,被箭矢擊中的感覺,還真他孃的疼,要不是張墨,不想給這些人打雞血,讓他們本就亢奮的快要自爆的牲口們,變的更加瘋狂,他早就喊出來了。
咬著牙,忍著劇痛,張墨和這些人,打的難捨難分,其實是那些人,死咬著張墨不放,要是可以話,張墨此刻恨不得能夠長翅膀飛了,當然有時候,也有那麼一個念頭閃現,他會稍微埋怨自己一下,先前的時候,為什麼要把這些牲口逼的那麼緊?既然那麼做了,為什麼不想盡一切辦法,殺死他們,或者把他們給擊潰?
這不過是苦中作樂,面對如此局面,除了一力抵抗,除了沉著且謹慎的應對,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這些人是不會讓他離開的,看他們的架勢,就張墨看來,恐怕這些人,把他給生吃了,也不能解恨。
“得想辦法破局,這樣下去,恐怕真要死在這裏了。”局勢反轉,此時成了張墨,被那些人壓著打,如是對於那些,為什麼這般恨他,張墨也不覺奇怪了,但是讓他就此認命,想都不用想,“功德之力掉了鏈子,那便只能賭一把了。”被壓著打,火氣真的很難壓制,何況這樣下去,真的會死人,那一瞬間,張墨的眼中,浮現出了決絕之意,不就是先天嗎?那就突破給他們看。
張墨一口吞下了黃家姐妹的交給他的丹藥,成敗在此一舉,心中的那盞明燈,此刻變的格外耀眼,既然已經被逼上絕路,退一步,沒有可能,那便只能鼓起所有勇氣,去試著去越過那道深淵了。
同時,哪怕到了此刻,張墨也沒有後悔之前的決定,誠如之前所想一樣,他根本看不上這些人,哪怕這些人,把他給逼上絕路,哪怕這些人,馬上就能要了他的命,高山是否有流水,張墨不是很確定,但是站在山之巔,卻能夠夠到天上的星辰,他卻對此深信不疑。
韓猛他們再次與張墨戰成一團,韓維他們,自然一直關注著,起初的時候,當他們聽到韓猛他們根本破不了張墨的防禦,不管是誰,其都臉色難看的出奇,且因為這樣的原因,他們更加不可能讓張墨逃出昇天。
張墨現在都這般難纏,如要他突破了先天,韓維他們根本不敢去想,到了那時,會有什麼樣的下場等著他們,同時就算是他們,恨不得生啖了張墨的血肉,但是對於這個膽敢單刀赴會的人,卻也生出無盡的佩服之情。
不過越是如此,他們越不後悔當初的決定,且爲了殺死張墨,不管是韓維,還是其他人,根本不及損失的,往戰場上派人,按照他們的想法,如果不能把張墨給磨死,到時候,這些人留著也沒什麼價值了。
韓維和陳大人,還有後路都是這樣,其餘的人,因為不想死,所以瘋狂的,儘讓韓維和陳大人,都為之動容,不過就在他們備受煎熬,且韓維和陳大人,開始暗中準備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張墨受傷了!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被人圍攻的後天高手受傷,而差點喜極而泣,張墨受傷的訊息,與他們而言,好似久旱後的甘霖,聽到張墨受傷的訊息之後,這些人恍如三伏天,吃了一口冰鎮西瓜,聽了張墨受傷的訊息,與這些人而言,其簡直比聽到自己升官發財,且自己突破了先天還要高興,暗中鬆了一口氣的他們,先是相顧無言,然後恨不得當場彈冠相慶。
“如此豪傑,單刀敗群雄,真讓人歎爲觀止,真是可惜了!”陳大人找回了之前的氣度,裝模作樣的感慨出聲,但是所有人,都能夠從他的話中,聽出那種劫後餘生的快感,對於這種情況,旁人聽在耳中,無一不在暗罵老王八真是無恥,剛纔那個準備逃離的狗東西,也不知道是哪個老畜生。
“哎~恨不能與張兄促膝長談,此事或將是一生的遺憾!”韓維也不甘落後,明明是在咒張墨去死,可是話到了他的嘴裏,卻成了這般模樣,讓人聽著牙酸,讓人恨不得懟回去,也不知道剛纔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因為聽到破不了張墨的防禦,且那麼多好手,死在張墨的刀下,而急赤白臉。
不過想歸想,鄙夷歸鄙夷,倒是沒有拆臺,畢竟他們這些傢伙,比起韓維和陳大人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有些略顯膚淺的傢伙,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張墨受傷的訊息,對他們來說就是天籟之音,是他們想要否認,都找不到,否認這件事情的藉口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