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遭遇(一)
追雲老祖現身之後,張墨等人變的更加小心謹慎,對於這一點,沒人覺的這樣做有丁點兒過分之處,追雲老祖真的隕落了,這是鐵打的事實,可是現在又有追雲老祖出現,卻也沒人覺的有什麼不妥之處,追雲老祖可是一名天仙老祖,對於天仙的手段如何,那些豪門大派,更知道這等存在有多麼的可怕。
就連地仙老祖都能分出神魂,苟延殘喘,那麼天仙老祖這樣去做,其絕對要比地仙老祖高明的多的多,當然也有可能是曾經追隨追雲老祖的法寶生靈,而後他奉命等待傳承人,這更在常理之中,當然也不能排除,追雲老祖佈置的陣法生靈,奉追雲老祖之命,在這裏等待後來人。
不管怎麼說,因為與追雲老祖,一名天仙老祖有關,就算這趟尋寶之行,比原本想象中,還要危險無數倍,也沒人會覺的,這是不肯能發生的事,反而因為涉及到了天仙老祖,這趟尋寶之行,順風順水,纔會令人難以置信。
只是對張墨等人而言,尤其是那些知道天仙老祖究竟有多麼恐怖的修士,他們更希望,自己遇到的是追雲老祖的分魂,或者留影,而不是什麼法寶生靈,陣法生靈,會不會公允,倒也沒有那麼重要,最主要的是,他們更加擔心,那法寶之靈,或者陣法之靈,會生有別樣的心思。
當然要說他們不怕,追雲老祖的分魂或者留影,會生有其他心思,那純粹是說瞎話,畢竟與天陽老祖有著直接的關係,這樣的存在的手段,定然不及追雲老祖的十分之一,甚至五十分之一,可是就因為“他”曾經是追雲老祖,就算把對方的手段,預估的在高都在常理之中,如此這樣的存在,要是生有別樣的心思,別說對他們這些尋寶的人而言,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甚至這位的存在,對於整個玄黃大陸,都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可如要真的是“他”,那麼出現這種可能性的機率,必然小的可怕,追雲老祖是一名天仙老祖,可以懷疑他的人品,但是卻不能懷疑他的手段,當然要是追雲老祖有意為之,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不管怎麼,事情到了這一步了,再也沒有後路可言,同樣付出了不少代價,就這樣空手而歸,不管是何人,如要詢問他的意見,必定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想要老子回去?做夢去吧!”“他奶奶的老子拼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不論是誰,如要讓他們原路返回,就算沒有嗜血蟻正張著血盆大口,在那裏守候,他也會把那個勸他回去的人視為殺父之仇!
這樣心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只是不願宣之於口罷了,再次上路的他們,無比小心謹慎的朝著追雲洞府慢慢推進,且他們這些人,雖然註定不會成為可以依託生死的朋友,但是與嗜血蟻戰過一場以後,以及明白要進入追雲洞府,還有三道考驗,相互之間配合的默契程度,卻高的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同時他們這些共生死過的人,就算是表面,幾近所有人的人,都表現的沒有多大的排外之情,且一些小忙,更是潤物細無聲的,相互幫助彼此解決,一路上雖然沒有歡聲笑語,但是對於強者為尊,以及血雨腥風的修仙界而言,現在的平靜,倒是讓那些地仙老祖,都心生恍惚之情,眼神或在那麼一瞬間,有些迷離,顯然是現在的氛圍,勾起了他們的某些回憶,當然要說感受最深的,還是那些先天修士,他們這些人,對於人情冷暖,人心險惡,有著極強的敏感度,就因為現在的處境,他們雖然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可是如今的氛圍,卻總能讓他們,有種極其渴望,這一刻能夠就這樣定格纔好的期望。
“小心!準備迎戰吧!”走在最前面的蘇朗,突然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而後就在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的同時,他那低沉的聲音,也在此刻清晰的傳到了眾人的耳朵之中。
其實蘇朗能夠看到的東西,別人也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某些人,卻有些想不通,這蘇朗為什麼會變的如此慎重,只是看到那些出身豪門大派的人,此刻盯著前方的目光,同樣鄭重到了極點,本來打算說些什麼的某些人,便即可閉上了嘴巴。
現在他們所看到的,是一座塑像群,雖然就連先天修士,也明白的很,因為這裏與那追雲老祖,哪怕就是一根枯草,都不敢生出小覷之心,可現在面對這些死物,各奔沒有接觸過這一層面的修士,雖然識趣的閉上了嘴巴,但他們對蘇朗,面對這些塑像的時候,變的如臨大敵,依舊懷有濃郁的不屑之意,只要盯著他們的眼睛看,便能從中讀出一句話,“溫室中的花朵,也就是命好,投了個好胎!”
只是現如今,如同蘇朗一樣的幾人,認出了那些塑像的跟腳,且各個如臨大敵的時候,根本沒空分心,再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不然的話,他們要是看到某些人眼中的不屑之意,一定會當場大罵對方是白痴,蠢貨!
那些塑像,怎麼可能等閒對待?但凡是修士,就算沒有親眼見過傀儡,可一定聽說過,眼前這些塑像,其實也可以稱之為傀儡,但實際上,他們比那所謂的傀儡,要恐怖的多了。
這些塑像有個獨特的稱呼,“鬼屍”,所謂“鬼屍”,其實就是把某些修士,或者大妖的元神抽走,而後透過秘法抹去靈性,而後在把其封印在泥塑之中,成為一個個只知道殺戮的傀儡。
而且有資格別煉製成“鬼屍”的修士,或者大妖,其修為最低也是人仙級別,如今看著眼前這座塑像林,一想到它們如果還能廝殺的話,一旦與他們發生碰撞,那麼多人仙以上的傀儡同時出手,就算地仙老祖,都難以保證,自己會有活命的機會。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認出眼前這些塑像的跟腳的修士,他們的神色,纔會變的凝重到了極點,就他們而言,知道所謂的三道考驗,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依舊有人只覺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昏厥過去。
如果,只說如果,要是這些“鬼屍”都沒有寂滅的話,那麼他們這一行人,就別想著進入什麼追雲洞府了,甚至都不必試著反抗,闖出一條生路來,因為在絕對實力面前,就算做的在多,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果。如此結果既然早已註定,與其去做無用功,倒不如洗乾淨脖子,在這裏等死,那樣的話,臨死之前,還能利用這點時間,去回憶一下,或好或壞的人生。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在他們慎重無比的看著那些塑像的時候,在想到這些“鬼屍”沒有寂滅的同時,只能強壓著充滿心田的絕望,去幻想,老天千萬要給他們留有一條活路,可這種自欺欺人的慰藉,並不能讓他們感到心安,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盯著塑像林,期待著下一刻,有奇蹟發生。
這段時間,看似很長,其實從蘇朗的聲音響起,再到大家的腦海中,劃過各種各樣的念頭,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後隨著那些死寂的“鬼屍”,突然睜開了眼睛,且等著猩紅的眼睛望向他們的時候,那一瞬間,在場的人,都好似被人用重錘狠狠的砸在腦袋上一樣,感受著那些“鬼屍”身上的氣勢,以極快的速度壯大,有的人震驚的張著嘴巴,有的人死死的抿著嘴唇,可他們的眼神,卻神奇的一致,其名字叫做絕望。
“死!”
好似來自九幽的聲音,嗜血且暴虐。
就在張墨等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而陷入絕望的時候,那些活過來的“鬼屍”群中,突然傳來一個死字,而後那些活過來的“鬼屍”,便以肉眼難測的速度,朝著張墨他們撲了過來。
“戰!”
原本以為,那些“鬼屍”連一個都沒有寂滅,會如同蝗蟲一眼,朝他們撲過來,而後把他們給撕碎,所以知道必死無疑的他們,不管身份如何,不管有多麼的不甘心,可是其依舊難以壓制無盡的絕望之意。
可是如今,卻看到撲向他們的“鬼屍”,根本不足五十之數,猛然驚醒的修士,當時便異口同聲的大喝出聲,只有這些“鬼屍”殺將過來,其戰鬥力,仍舊有著,把他們給全部覆滅的極大可能,但是不足五十之數的“鬼屍”朝他們撲了過來,依舊讓他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隨著異口同聲的大喝聲響起,那一瞬間,相互之間的配合,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程度的眾修,頓時進入戰鬥狀態,且當他們雙方短兵交接之時,雖然被那兇猛至極,且無所謂生死的“鬼屍”給壓的有些喘不過起來,但他們最少,還是保住了,相對來說,不算小的騰挪空間。
廝殺開始的那一刻,在場的修士,盡都迅速的挑選各自的對手,而先天修士,卻在這個時候,更是迅速的組成戰陣,看到他們,面對人仙級別的“鬼屍”的時候,儘管只是被壓著打,但暫時沒有人喪命,不僅是張墨一眾人仙,就算那些地仙老祖,也不由的暗中鬆了一口氣。
“塵歸塵,土歸土!作惡者死,為善者生!”因為有了對戰“鬼樓”的眾鬼的經驗,張墨與那“鬼屍”對戰的時候,便毫不猶豫的默誦《度人經》,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如果《度人經》真的起到了作用,必然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的情況,他與“鬼屍”對戰的時候,剛剛交手就試出了對方的厲害,如此或許別人,不會在乎,與他們同來的那些先天修士的死活,可是張墨卻不能,因為爲了身份保密,而坐視刀門中人,被“鬼屍”滅殺。
可是結果,很讓張墨感到意外,等他默誦《度人經》的時候,那“鬼屍”根本不受絲毫影響,這讓張墨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且在他愣神的時候,更讓那“鬼屍”一拳,把他給打飛出去。
這一拳可真重,被打飛出去的張墨,雖然沒有被打斷肋骨,可是一口逆血,還是難以遏制的噴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刀門中人,眼中頓時充滿了擔心之意,如果不是他們反應及時,如果不是張墨,迅速的站了起來,他們一定會因為剛纔的分神,而付出巨大的代價。
“齷齪!真他們的強!果真名副其實!”張墨避開繼續跟進的“鬼屍”的同時,也不忘朝著刀門其他人,投以令其放心的眼色,且於此同時,他看著那悍不畏死的“鬼屍”,好似不把他撕碎的勁頭,更忍不住感慨出聲。
在他接受刀門傳承的時候,那些閃過的畫面中,他見過“鬼屍”,當時只覺這“鬼屍”,有些強的離譜,可是等他親身領教這“鬼屍”的厲害之處的時候,張墨覺的,自己還是有些看清了這些東西,所以張墨便再也不敢抱有半點僥倖心理。
《度人經》既然對這些東西沒有影響,那麼只能出刀了,與之前一樣,根本沒有多少手段的張墨,想要打死“鬼屍”,擺脫眼前的困境,去幫助刀門其他人,他只能出刀,生死關頭,張墨此刻同樣在難去顧的上,這樣會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對於他而言,雖然暴露了身份之後,自己的處境,可能會變的更加危險,但是世間事,大都兩難全,張墨寧願直麵別人接下來的手段,也不會坐視刀門其他人去死而不管,關於這個選擇,張墨暗中告訴自己,對於這樣的決定,根本不容半點商量的餘地。
那把塵封許久的斷刀,再次重現人間,而斷刀在手的張墨,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為之一變,方纔的時候,他還被那“鬼屍”打壓的只有招架之功,可是現在斷刀在手,張墨看著那依舊兇厲且暴虐異常的“鬼屍”,嘴角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輕輕掀起一個弧度,那淡淡的笑容中,更洋溢著濃郁到了極點的不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