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魚龍混雜(上)
那周王李顯,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反正想要置張墨等人於死地的蘇朗,就真的放過了張墨他們,周王沒有惱火,張墨等人的不識抬舉,在張墨拒絕了與他同行之後,兩艘飛舟,便並駕齊驅朝著幽州城飛馳而去,且在此期間,那蘇朗更是連一眼都吝嗇去看張墨一行人,給張墨等人的感覺,好像作為螻蟻的他們,是死是活,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對於這樣的結果,張墨等人沒什麼失望的,有些事情記在心裏就行,且能遲一點暴露自己,張墨還是喜而樂見的,當李顯與蘇朗御舟而去,張墨也沒有理會那些,帶著異樣的目光看向他們的圍觀者,以張墨為首,一行十幾人,便揚鞭而去。
在張墨一行人趕往幽州城的路上,除了遇見蘇朗等人,便再也沒有遇見什麼麻煩,來到幽州城外,賣掉馬,便混在人流中,踏入了這大名鼎鼎的幽州城,張墨他們和別人一樣,進入幽州城的目地,一來是爲了摸清形式,二來是隻有這幽州城才能買到,可以無視黑風的重瞳駱駝。
這追雲洞府,即將出世的地方,常年有黑風肆虐,身處這黑風中,倒也對修士沒什麼影響,但是就算是地仙老祖,在這黑風中,也難以辨別方向,這黑風灘,是玄黃大陸三處奇地之一,那常年肆虐的黑風,好像能夠摺疊空間,就像一處天然奇陣,在這黑風灘,如果沒有被稱之為“幽靈使者”的重瞳駱駝陪伴,哪怕入眼處的地方,看似只有一尺之遙,但實際上,這近在咫尺的地方,其與人相距的距離,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完。
關於這黑風灘的傳言有無數,可真相是什麼,早就無從考究,當然也沒有多少人,會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除了某些固執的老學究,其實要不是這黑風灘,盛產一中名為幽皇草的靈草,是大多數與神識有關的丹藥的主藥,這黑分灘,也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名聲。
不過張墨他們此行,只是爲了追雲洞府,至於說那可以算的上價值頗高的幽皇草,他的態度,倒是可有可無,混在人群中,交了十二枚靈錢,領了一塊標誌幽州城城主府的木牌,便順利的進入了幽州城。
剛剛踏入這幽州城,就算張墨早有準備,還是被眼前的繁華給嚇了一跳,距離城門不到十幾丈的距離,便看見無數的攤位,擺在了主街兩旁,吆喝聲此起彼伏,而攤位後面,便是鱗次櫛比的商鋪,這是主街。
除了這條主街,還有兩條輔街,這裏與主街不同,雖然各種各樣的商鋪,同樣鱗次櫛比,但輔街這裏,卻是修士與凡人混雜在一起,也街道兩旁也沒人擺攤,可就算這樣,張墨也能感受的到,要說熱鬧,還是這兩條輔街要強上不少。
主街那邊,九層九都是修士,而那兩條輔街,卻是縮小的世界,張墨此刻只是站在城門口,便清晰的能夠修到,從那兩條輔街那裏傳來的紅塵味,這味道,聞著讓人舒心,所以張墨便否決了陸沉的提議,舍了主街,帶著他們,朝著那兩條輔街中的西街走去。
踏入西街,街頭便是一家名為《君在來》的客棧,陸沉悄聲的告訴張墨,據說這家看似規模不大的客棧,最少也有三百年以上的歷史,而且這處客棧也有一絕,便是一種名為“忘紅塵”烈酒,令人回味無窮。不過等張墨他們一行人,想要住店的時候,卻被告知客房已滿,也只能暫時放棄,嘗一嘗那讓陸沉都念念不忘的“忘紅塵”。
繼續往裏走,便看見了各種各樣的商鋪,有賣吃食的,有賣特產的,有茶樓,酒樓,青樓,當然還有客棧,其中在街上游走的人,或者開店的老闆,更是來自世界各地,就連大唐最南的交州,都有人在這裏開店,同樣張墨還看到了,不少大夏人,以及妖族,這裏絕對對得起,張墨對這裏的稱呼,僅僅走了半條街,就像已經踏遍了幾十萬裡山河。
東街和西街,幾乎沒什麼兩樣,唯一所不同的是,這東街有很多作坊,比如打鐵鋪子,釀酒鋪子,肉鋪子等等,比起西街,這東街的紅塵味兒更濃,尤其在這東街,眾人吃了一頓,老闆吆喝著來自隴西的正宗的,實際上半點不正宗的羊肉泡饃,這濃郁的紅塵味兒,幾近把張墨給薰暈過去。
來這東街與西街,只是領略一下幽州城的繁華,因為這一次出門的目地,不是遊山玩水,那主街一行,自然必不可少,離開東西街,剛剛踏入主街,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原來這主街,還有陣法籠罩,在外面,雖然能夠聽到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可是當真正的踏入主街之後,才發現原來之前的吆喝聲,也是被閹割過。
賣法器的,吆喝著,他這裏有一件法器,是某某大師做煉,好像錯過了這件法器,便錯過了全世界一樣,販賣丹藥的,吆喝著,他這裏的丹藥,又是另外一名大師所煉,楊言他這裏的丹藥,好像那九天的仙人,都極為垂涎,販賣靈材的,販賣靈獸的,販賣功法秘籍的,還有販賣,什麼來自某處秘密洞府找到的法器、丹藥、藏寶圖等等,應有盡有。
這些擺攤的散修,或者偽散修,熱情的向每一位客人推銷他們的寶物,且他們看向每一個路人的眼神,更是顯的無比的熱情,好像每一位從他們攤位前走過路人,都是他們失散多年的爹孃一樣,就這份兒熱情,哪怕有時候會嚇壞路過的路人,他們也不減半分。
當然也有另行其道的攤主,這些人,就盤腿在那裏一坐,從來不拉客,最多也就是介紹一下,他攤位上的寶物的名稱,報出寶物的價格,且告訴客人,他們這裏的東西不講價,除此之外,他們不與任何一名路人多說一句話,與那些熱情的不得了的攤主相比,他們的生意經,完全是本著願者上鉤的準則而執行的。
當然也有一些攤位,又是另外一種意思,這些人,所出售的東西,大多來路不正,在這裏倒是能夠講價,只要看中了某件寶物,只要誠心買,就可以談,但是這類攤主,不管是男女老少,給人的感覺,都不大舒服,張墨冷眼旁觀,除了看見幾位,底氣十足,或者是江湖經驗都不如他的菜鳥,與這些攤主,做成了幾單買賣,這樣的攤位,幾乎很少有人輕易涉足。
再有就是那些店鋪了,不管是經營什麼東西的店鋪,對每一位走進店鋪的客人,不管對方買不買東西,態度都異常的客氣,雖然不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可是就憑這些店鋪的待客態度,就拿張墨而言,他依然會再次光臨。
遊覽完東西二街,又把主街過了一遍,張墨他們纔去尋找落腳的地方,一間名為《念故鄉》客棧,被張墨選中,這裏可以衣食住行全部涉及,還真沒有辜負他的名字,花了三塊靈玉,租賃了一處,主屋,東西廂房各有一間,且打理的就像一處農家小院,讓張墨頗為滿意。
一行人安頓好,留下其餘的人,張墨便與陸沉一起,前去探聽訊息,他們選定的去處,是一處名叫“再幹一碗”的酒樓,之前逛街的時候,就看到,這處酒樓中,有形形色色的修士出入,張墨和陸沉都覺的,這裏或許不能探聽到什麼重要訊息,可是現在什麼訊息都匱乏的他們,就算能夠打聽到一些“邊角料”,也算是大有收穫。
畢竟距離洞府開啟還有一點兒時間,趕路是要緊,可是也不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就那樣不管不顧的一頭扎進黑風灘,怕倒是沒有多怕,但是能夠避免一些麻煩,以及能夠多一些提防,還是尤為重要的。
“那頭肥豬真是黑了心肝,一頭駱駝,盡然敢買一塊靈玉,這狗日的董肥豬,他最好只在中午出門,不然老子早晚弄死他。”張墨二人選了一處角落剛剛落座,迎客的店小二還沒過來,便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訊息,傳入到了他們的耳中。
“草!老黃你要動手的時候,知會一聲老子,老子非乾死那頭死肥豬。”那人的聲音剛落,便有一人義憤填膺的接著說道,顯然他也被他所說的那位董肥豬給狠狠的宰了一刀,或者在那位董肥豬那裏碰了釘子。
“花生米一盤兒,再來一份兒血狐肉,兩壇青竹酒。”打發前來招呼的店小二的同時,張墨與陸沉也沒有耽誤探聽訊息。
“哎~其實不進黑風灘,也沒什麼不好的,那追雲洞府確實饞人,可就算能夠搶到機緣,誰又能夠保證,自己可以活著離開追雲洞府?那不提那蘇朗、李顯,每根沒腳的人,連其餘的關口都不過去。”
“他媽的,吃著碗裡的,還要霸佔鍋裡的,真他媽一群鳥人。”
“散修沒活路啊,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早該認命了。”
“我認他孃的鳥命,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老子這次去定了。”
“咳咳~其實我們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黃風老祖願意為我們散修爭一條路,他老人家明言,絕不會吞了所有東西,但凡得到的機緣,所有同行人,按照出力大小分配所得,哪位朋友沒有把握,卻還想去碰碰機緣,跟著黃風老祖,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有人怨氣沖天的在那裏破口大罵,有的人狠狠的幹掉碗中舊,打算孤注一擲,而有的人,因為這追雲洞府,吸引了不少“大人物”,打算知難而退,而有人卻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存在什麼打算,開始為一名名叫黃風老祖的地仙老祖招兵買馬。
只是先前的時候,這酒樓中的呼喊聲,還在此起彼伏,可是當那位提起黃風老祖以後,在那麼一瞬間,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了所有人的脖子,整層酒樓,頓時變的落針可聞。
甚至在這人提起黃風老祖的時候,便有人開始離席,好像白日見了鬼一樣,低著頭,火急火燎的離開了酒樓,且在此期間,這些離開的人,更是連正眼都不看那位提起黃風老祖的人。而留下的那些人,雖然暫時沒有打算要離開的意思,但是卻也有不少人,開始遠離那位為黃風老祖招兵買馬的人,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避開瘟神。
“這黃風老祖,是一名成名已久的地仙老祖,不過他的名聲不怎麼好,此人性情極為暴虐,行事風格又極邪,而作為一名散修,他卻是最能欺辱散修,不過這位老祖,也不是一無是處,但凡能夠被他看得上眼的散修,只要求到他的頭上,就算是面對玉虛宮,這位老祖也會死硬到底,但是能夠被這位老祖看得上眼的散修,幾乎寥寥無幾,所以大多散修,對這位老祖,幾近是能躲就躲,幾乎沒人願意與他扯上干係。”
張墨有些好奇,這位黃風老祖,究竟是何許人也,有人道出他的名字,就連那楊言,要與蘇朗等人碰一碰的散修,便頓時變的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灰溜溜的離開酒樓。
而等他聽了陸沉的介紹,張墨便有些理解那些散修的感受了,就這位黃風老祖,別說是別人了,就算是他,也不願與其有什麼交集,能擔當的起一個“邪”字的人,這樣的人,就算不知道這位黃風老祖,究竟做過什麼,張墨卻也把其當成一個大麻煩。
對那些離開的人,那位提起黃風老祖的傢伙,只是目光森然的看了幾眼,便不再搭理,而對於留下來的人,包括張墨他們二人,這人看向他們的目光,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那麼平靜,但是就被他這樣盯著,就算張墨,也有些發寒。
不過不知道別人,是打算如何應付這件事,可張墨卻是打定主意,只要對方不來招惹自己,自己便敬而遠之,否則的話,他要殺的名額還不滿,只要這位黃風老祖真的該死,張墨不建議,用對方的人頭,來告訴其他人,他張墨也來了。
至於現在,想這些沒什麼鳥用,雖然因為這人提起黃風老祖,讓酒樓的氣氛,變的冷清了不少,但是那些留下來的人,卻沒用多大一會兒,又開始在那裏,談論起了,這幽州城的風雲,這對於張墨二人來說,是上好的下酒菜,和著花生米與血狐肉,小酒喝的滋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