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金錢會所是白天，這次來是晚上。

    金錢會所晚間比白日裏還要熱鬧。

    但見一片**燈映照著一張張紙醉金迷的笑臉。

    金峒安和梅鄭心專程在門口迎他，剛從頂樓的門口進去，裡面伍刷刷二十多道目光看來，滿是恭敬至極的笑臉。

    有幾人立刻上前來招呼，張楊雖然從沒見過這些人，但他們態度客氣，大有相交之意。

    也有幾人遙遙觀望，並不著急上前。

    酒過三巡，有一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上來給他敬酒，也不要他喝，而是自己喝了三杯。

    張楊認得這胖子是馬立，沒想到今兒在這裏見到了。

    等馬立離開後，金峒安笑道：“自從上次一別，一直沒有機會感謝張先生的救命之恩。”

    張楊心想：“你早已給了鉅額診療費，也不算欠我的，反倒是次次見面都殷勤感謝，想必是有心跟我結交，找我幫忙。”

    醫生能幫忙的，無非就是看病救命。

    即便他不這麼討好，無論誰進了善仁閣，張楊都一定全力救治，不辭辛勞。

    想起上次在訂婚宴上，聽到有人懇求王信財，王信財見死不救，只因錢沒到位。

    又想起在第一次見江鶴城，對方既為義診，卻只因一個老人臭味難耐，就鄙夷不救。

    江鶴城傲慢陰險盡不掩藏他師父比他，只怕也不遑多讓。

    這麼一想，登時就明白金峒安等人，為何會對自己這麼殷切討好了。

    當下笑道：“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那日的情景，無論遇見誰，我都一定會出手相助。”

    金峒安聽了，果真大為高興，更加連聲感謝。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正遇上身邊人起身離座，他低聲對張楊說道：“張先生，我聽說一件事，你別生氣。”

    張楊疑惑道：“什麼？”

    “我聽說你跟某個人打賭，要在半年以內賺夠二十個億。”

    張楊見他兩隻眼睛滿是笑意，還沒回答，對方趕忙又說道：“二十億雖然不是小數目，但對我來說也不算難事，張先生於我有救命之恩，我願意拿出十億來送給都市善仁閣。”

    他剛說完，另一側的梅鄭心介面道：“我也願意拿出十億送給善仁閣。”

    張楊心裏忽然明白過來，怪不得梅鄭心非要請他過來，又將地點設在金錢會所。

    看來這二人私下已經商量好了，要送他二十億度過這次危難。

    張楊心裏很是感激，卻搖了搖頭：“多謝二位的好意，張某銘感於心，但這筆錢我絕不回收。”

    金洪二人聽他說的堅決，不免面面相覷。

    張楊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果我用這種方法得到二十億，事後必定會落人口實。”

    容易讓朱能抓住把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法子多少有些不光彩，這一點他自然不大好說，不願傷了金洪二人的面子。

    金峒安和梅鄭心對視一眼，金峒安勸道：“張先生，據我所知，沒有那個分院半年的盈利能超過二十億，這個賭局本身就不公平，更何況我這十億也不會平白無故‘送’給善仁閣，只要將這十億全部換作藥品，賣給我，也就不怕被人說作弊。”

    “至於我用十億去賣藥，那是我心甘情願，旁人說不上什麼，不算違規。”

    張楊依然不允。

    金峒安見狀，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梅鄭心。

    梅鄭心跟張楊相處的時間較長，平日裏也聽方青雪說起過不少，所以知道他的性格，當下搖了搖頭，柔聲道：“張先生既然不願意，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金老闆就別勸啦。”

    金峒安只得作罷。

    又吃喝了一會兒，張楊起身去廁所，出來的時候，遇上馬立。

    馬立衝他笑，張楊迴應了一下，誰知對方走到他身旁，笑道：“張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說。”

    張楊站在原地：“你說。”

    馬立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房間：“裡面沒人，能否進去說。”

    張楊眉頭微蹙，看了一眼那間房子，不知道馬立想跟他說什麼，好奇心起，當下跟著他進了那間房。

    馬立將房門關上，轉頭笑道：“不好意思，我是想告訴張先生，我知道有一個大有來頭的人，想找人治病。”

    他臉上油光滿面，在燈光的映襯下愈發閃亮。

    伸出五根指頭來，信誓旦旦的說道：“這人說了，只要能緩解他的病情，就給五千萬，只要能根治他的病情，診療費，醫生說了算。”

    張楊凝視他半晌，問道：“還有這樣的人？”

    馬立點了點頭：“這人住的不遠，就在寧城。不知道張先生有沒有聽過高山流水這個地方？”

    高山流水？

    一提這四個字，他就想起那個高冷絕美、氣質卓越的顏煗婷。

    馬立察言觀色，見張楊微微發怔，當下笑道：“高山流水的主人，就是我說的病人。”

    張楊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姓顏？”

    馬立撓了撓頭：“姓什麼我不知道，但高山流水只有一戶人家，如果這個姓顏的住在高山流水，那就一定是他。”

    張楊回想起跟顏煗婷見過兩次麵，都沒發現她有什麼病。

    於是問道：“你怎麼知道高山流水有人要治病？”

    馬立說道：“這人在咱們省廣邀醫學界的名士，善仁閣四神醫都曾為她看過病，但均是束手無策。”

    他說罷，又補充道：“張先生要是不信，可以出去問，想來知道這事兒的人不再少數。”

    張楊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倘若馬立所言不虛，病人既然是高山流水的主人，那麼這個病人十之八九就是顏煗婷。

    她廣邀醫師為她治病，卻連姓氏都不肯透露。

    張楊想到那日在零號別墅前，遇見兩兄弟，自稱張氏手下，來找姓顏的。

    想那兩個人只是懷疑他跟顏煗婷有關係，便出手傷人，十之八九不會是顏煗婷的朋友。

    顏煗婷不願透露姓氏，也許是在躲人也說不定。

    難道是那次之後，張氏找到了顏煗婷，傷了她嗎？

    總之這個叫顏煗婷的女人，十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