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人是蘇炳善。

    看到門外只披著薄紗的孫答應，他震驚錯愕，還以為自己起太早、老眼昏花看錯了！

    他忙揉了揉眼睛……

    孫答應面色羞赧，“蘇公公，皇上可醒了？”

    “沒，沒呢。”

    蘇炳善眼前，只有那“波瀾壯闊”的一道溝……他尷尬的移開目光，眼神飄忽不定，“孫答應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他伺候墨宗然多年了。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見。

    但像是孫答應這麼直接的，還真是頭一回！

    “蘇公公不是明知故問嗎？”

    孫答應低低的笑了起來，扭了扭細腰，就像是剛出洞的白骨精，“皇上日理萬機，我來替皇上消除疲憊。”

    蘇炳善：“……”

    還消除疲憊呢。

    你這分明，是來榨乾皇上的吧！

    他訕笑一聲，“孫答應還是請回吧！皇上還沒醒呢！等會子要早朝了，孫答應這模樣若是被人看了去……”

    蘇炳善好心提醒。

    哪知孫答應今兒，是帶著志在必得的信念過來的。

    今兒不真正成為墨宗然的女人，她纔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她一把推開蘇炳善，“蘇公公就別墨跡了！若是耽誤了皇上上早朝，你擔得起責任嗎？！”

    蘇炳善想攔下她。

    但是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她細滑的肌膚……

    蘇炳善很為難，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偏勤政殿這會子沒有宮女伺候，又不能大喊大嚷免得吵醒墨宗然。

    幾番猶豫下，孫答應已經進了殿內。

    墨宗然昨晚批閱奏摺到後半夜才睡，這會子睡得很沉，似乎沒有被他們兩人吵醒。

    孫答應進了殿內，索性扔開了肩上披著的薄紗，只穿著肚兜就往床上倒去，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也不安分的伸進了被子裡，“皇上……”

    墨宗然被吵醒了。

    對上孫答應情意綿綿的雙眼，察覺她的手也不安分。

    墨宗然眼神一沉，一把將她掀開，“誰讓你進來的？！”

    “蘇炳善！滾進來！”

    孫答應沒想到，墨宗然會突然動怒，直接將她掀翻。

    她本來就坐在床頭，這下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哎喲。”

    她痛呼一聲，只見蘇炳善已經弓著身子、臉色複雜的跑進來了，“皇上，皇上您沒事吧？！”

    “你這瞎了眼的狗東西！是怎麼當差的！什麼人都放進朕的寢殿來。”

    墨宗然劈頭蓋臉一通訓斥，“瞧瞧這是什麼玩意兒？這是清樓裡的技女，還是窯子裡的頭牌？！”

    這番毫不留情面的話，就像是落在孫答應臉上的巴掌。

    打得她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蘇炳善猶豫的看了她一眼，“皇上，奴才攔不住啊！”

    “攔不住？朕要你何用？！滾下去，自領二十板子！”

    墨宗然大怒，蘇炳善只能委屈巴巴的出去了。

    孫答應趴在地上，身上那奇異的香味，在薰香的作用下，很快散發出來。整個殿內，似乎都瀰漫着一股子怪味兒。

    像是花香，又像是檀香。

    墨宗然用力嗅了嗅，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眼中就籠罩著一層欲色……

    見狀，孫答應這才站起身來，身姿嫋嫋的走向了他，“皇上……嬪妾一心愛著皇上，皇上怎麼就不能多看嬪妾一眼……”

    她伸手，撫上了墨宗然的臉頰。

    ……

    蘇炳善委屈的出了勤政殿。

    卻正好見墨曄與雲綰寧夫妻二人，邊說話邊走近。

    他低聲請安。

    “喲，蘇公公。這大清早的誰給你氣受了？瞧著你一臉委屈的樣子。”

    雲綰寧一樂。

    “王妃，您就別取笑奴才了。”

    蘇炳善低垂著頭，垂頭喪氣的走開了。

    看著他去往的方向，分明是慎刑司……雲綰寧不由挑眉，“在宮裏，能給蘇公公委屈受的人，也就只有父皇了吧？”

    “只是這大清早的，蘇公公是怎麼惹怒了父皇，居然要去慎刑司領罰？”

    墨曄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不知。”

    “去問問父皇吧，蘇公公這小老頭，平日裏對我還不錯。”

    雲綰寧收回目光，又喊了一聲，“蘇公公，留步！”

    “在這裏等著。”

    她對他抬了抬下巴。

    蘇炳善知道，雲綰寧這是要為他出頭了，連忙小跑回來，“王妃，使不得！您和王爺，還是等會子再過來吧！”

    “為何？”

    雲綰寧不解，“平日裏，咱們不都是這個時辰過來？”

    墨曄隨墨宗然去上早朝，雲綰寧在御書房候著，等墨宗然下朝後，再為他請脈。

    這時候，也有三三兩兩的大臣，往這邊走來。

    蘇炳善看了一眼三五成群的大臣們，壓低聲音說道，“皇上許是還要一會兒，才能去上早朝。”

    “孫答應在裡頭呢。”

    說著，蘇炳善朝內殿努了努嘴。

    這下，雲綰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哦！原來如此！”

    她嗤笑，“我倒是小瞧了孫三扶，也小瞧了父皇！今兒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纏著父皇做‘晨間運動’？”

    小瞧了孫答應的厚顏無恥，以及她的“魅力”；

    也小瞧了墨宗然，居然還能有這樣的精力……

    被她這一番大膽的話驚了一下，蘇炳善與墨曄對視一眼。

    但他們都知道，雲綰寧素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皇上都拿她沒辦法，他們還能怎麼樣？

    蘇炳善摸了摸鼻子，訕訕的說道，“所以，王妃您還是去御書房候著呢！”

    “明白。”

    雲綰寧點點頭，看了墨曄一眼，“現在知道，什麼叫老當益壯了嗎？瞧瞧你年紀輕輕，像只瘦猴雞似的。”

    墨曄：“……”

    “雲綰寧，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他到底是像瘦猴還是像瘦雞？！

    他這是完美身材，怎麼就像瘦猴雞了？！

    “本王是不是瘦猴雞，你不是明白？”

    墨曄輕哼一聲。

    見蘇炳善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便湊近雲綰寧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要不要試試，本王的能力到底怎麼樣？”

    “呸！誰跟你試呢？臭不要臉，你想得美。”

    雲綰寧橫眉豎眼的瞪著他，耳根子卻微微泛紅。

    就在這時，只聽勤政殿內，傳來“嘭”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雲綰寧訕笑，“看來，父皇這把年紀了，玩得好像還很……”

    話還沒說完，只聽殿內傳來墨宗然的聲音，“來人！”

    “不好！”

    聽出墨宗然聲音古怪，像是出了什麼事兒……雲綰寧與墨曄對視一眼，不假思索拔腿就往殿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