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汀蘭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劇痛了。

    她緊緊咬著牙，卻因咬得太緊臉頰更是劇痛難忍！

    她忍不住痛呼一聲！

    若非眼下還不能讓她死，她當真想眼下就把她五馬分屍！

    不等雲汀蘭求饒，她又一耳光打了過來，咬牙切齒地喝道，“這一耳光，是讓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做過什麼樣的虧心事！”

    可惜，雲汀蘭做過的虧心事太多了！

    一時間她哪裏想得到？

    雲綰寧第三耳光落下來了，“這一耳光，還是讓你為你做過的虧心事買單！”

    她這三耳光，一點也沒手下留情！

    雲汀蘭被打得腦子嗡嗡作響，頭暈眼花！

    她只覺得，這張臉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

    打了三耳光，應該打完了吧？

    “姐姐應該消氣了吧？”

    雲汀蘭穩了穩心神，強忍著劇痛抬起頭剛看向雲綰寧，迎面又是一耳光落在了臉上！

    這一次雲綰寧力度之大，雲汀蘭竟是直接被打翻在地！

    若非她臉皮夠厚，只怕這一耳光下來就直接暈過去了！

    “為什麼？！”

    她不甘心，也不明白！

    雲汀蘭每說一句話，便牽扯的整張臉痛到難以呼吸，就連腦子裏也是鑽心的疼，“明明是你害死了我娘，讓我成了個沒有孃的孩子。”

    “我還未找你算賬，你憑什麼打我？！”

    “打你又如何？你還敢還回來不成？”

    雲綰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聽不出波瀾起伏，“你成了個沒有孃的孩子。”

    “但你是否忘記了，因為你的好娘做的‘好事’，讓我早就沒有了孃親。”

    別說陳氏不是她害死的。

    就算是她害死的，她想為孃親報仇，雲汀蘭又能如何？！

    “不過我沒做過的事，本王妃自然不會擔著這個罪名。”

    雲汀蘭抬頭望著她。

    月色下，雲綰寧那一雙眸子，竟是比月光還要清冷可怕，寒氣逼人！

    她沒忍住打了個冷戰，哆哆嗦嗦地問道，“既然不是你，那，那又是誰？”

    “你應該知道，陳氏紅杏出牆一事吧？”

    “知道又如何？”

    正因為知道此事，她對陳氏的做法深惡痛絕，感覺噁心極了，這段時日也根本沒有與她往來。就連她被帶去顧家，也是她強忍著心頭的厭惡前去救她。

    雖說沒有把陳氏救出來，但她也算盡了一片孝心。

    眼下雲綰寧就這麼直接說出來，雲汀蘭只覺得她臉上都不光彩！

    她羞愧地低下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你娘？”

    雲綰寧冷冰冰地盯著她。

    雲汀蘭猛地抬起頭，“你的意思是……”

    是她孃的“小相好”？！

    “看來，你猜出來了。”

    雲綰寧這才冷笑一聲。

    雲汀蘭顧不得怨恨，也顧不得劇痛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雲綰寧，“這怎麼可能？！”

    “你是在懷疑我的調查結果？”

    雲綰寧眼神玩味，“或者你認為，是我將此事推到那家丁頭上？”

    “難道不是嗎？！”

    雲汀蘭情緒有些激動。

    她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你本就怨恨我娘！偏偏你又要維護你在京城的名聲！所以害死我娘之後，你就將罪責推卸到那家丁頭上！”

    “畢竟那家丁已經被爹給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自然是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雲汀蘭冷哼一聲，“否則，那家丁都死了許久，怎麼可能害死我娘？！”

    “雲綰寧，你把我當傻子不成？！”

    一旁的如玉聽不下去了——雲汀蘭為何會蠢成這樣？！

    說她蠢吧，她還能舉一反三，說明為何懷疑是雲綰寧害死了她娘。

    這理由，聽著還有些道理的樣子。

    可若說她聰明……

    居然敢懷疑王妃的話？

    這不是愚蠢是什麼？！

    “難道你不是傻子嗎？”

    如玉瞥了她一眼，“我家王妃那不叫怨恨你娘，那叫憎恨！退一萬步講，即便我家王妃憎恨你娘，直接殺了又何妨？”

    “何須大費周章還找什麼理由？”

    他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出門前喝太多水了？”

    雲汀蘭被他懟的一愣一愣的。

    回過神後，她還傻兮兮地問道，“沒有啊，怎麼了？”

    “我還以為你喝太多水，水進腦子裏了呢。”

    如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雲汀蘭：“……”

    這明王府送上到下，就沒有一個嘴巴愚鈍的！

    個個都這般伶牙俐齒……

    偏偏她還一個都說不過！

    真是氣死她了！

    “你少轉移話題！我們還是來談談，我娘被你們害死的事吧！”

    如玉一臉不屑，“那不叫你娘被我們害死了，而是你娘未經允許，死在了我們明王府！那是莫大的晦氣！你該賠償我們明王府上下精神損失費纔是！”

    雲汀蘭一臉錯愕，“你說什麼？”

    明明她纔是受害人啊！

    她娘死在他們明王府，憑什麼還要她賠銀子？！

    “雲綰寧，你是想銀子想瘋了吧？！沒見過銀子不成？！”

    她氣得渾身發抖，逐漸語無倫次了，“我娘都沒命了，你們還想要銀子，你們，你們怎麼不把我逼死呢？我娘都沒命了啊！”

    “我家王妃自是不缺銀子，但你孃的死狀實在是太慘了！”

    見雲綰寧沒有開口，如玉便知，她這是默許了他“自由發揮”……

    自打上次做了糊塗事捱了一頓揍，這段時日在明王府，如玉可“憋瘋了”！

    他早就打算著，見到雲汀蘭要好好報仇呢！

    “你可知，她死前是什麼模樣？”

    如玉神色誇張，雲汀蘭心下卻當真有些犯怵。

    她下意識搖了搖頭，只聽如玉又道，“那叫一個慘絕人寰啊！兩隻眼睛瞪得這麼大！死前都沒有合上眼，那叫一個死不瞑目啊！”

    他一邊比劃，一邊咂舌，“還有那舌頭，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鼻樑骨是歪的，耳朵是斜的，眉毛是卷的，就連臉色都是烏漆嘛黑的……”

    總之，怎麼怪異怎麼形容，怎麼可怕怎麼說！

    隨著他的話，雲汀蘭忍不住在腦海中也勾勒出這樣一副畫面來。

    頓時，她被嚇得尖叫起來！

    “啊……閉嘴！你快閉嘴！”

    雲汀蘭被嚇得不輕，忙捂著耳朵不願意聽如玉繼續形容！

    偏偏如玉抓過她的手腕，強迫她必須聽！

    空蕩寂靜的街頭，只有雲汀蘭的尖叫聲在迴盪不停……

    雲綰寧剛打算示意如玉閉嘴了，哪知原本緊閉的周王府大門，卻突然被人開啟了！

    “吱呀”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裏格外刺耳。

    加上如玉方纔的描述……

    雲汀蘭更是被嚇得顫抖不停，尖叫不斷！

    “大姐姐？都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雲汀汀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雲綰寧眼神微微一變——不好！汀汀怎麼這個時候出來了？！

    萬一雲汀蘭藉機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