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結束
“別耽誤時間了,直接過去吧!”我開門下車,沿著熟悉的道路向那間凶宅走去。
道路異常泥濘,非常得不好走,等我們步履蹣跚地來到凶宅前的時候。心底的那個聲音更加清晰了,它不斷向我重複著馬小軍就在這裏。
我向周圍看了看,從路邊找出幾個木棍來傍身。畢竟一旦馬小軍在這裏的話,接下來很可能會有一場惡鬥。二窩囊接過我遞去的木棍,有些緊張地看了我一眼。
沒給他太多反應的時間,我率先跳了進去。緊跟著過來的是二窩囊,嶽勝男則排在了最後。
走進那間熟悉的房子,撲鼻而來一股腥氣,彷彿是血液的味道。我暗叫一聲不好,看來還是來晚了。沒想到馬小軍下手這樣快,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了下手目標,而且還將死者帶到了這裏來。我想都沒想地直接往裏衝,二窩囊驚叫道,“秦遇大兄弟,小心陷阱!”
我根本沒時間細想,跑到最裏面那間漆黑的小房間門口時,放裡面傳來一聲嘿嘿地尖笑。那聲音帶著幾分得意,正是出自馬小軍的口中。
我雙手顫抖著掏出手機,微弱的光亮驅散黑暗,我向小屋內張望,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破爛的牆壁已經掏空了,胡紅的屍體也被警方的人帶走檢測,那麵空洞的牆壁像是怪獸的巨嘴,隨時準備吞噬掉附近的一切。而就在它的下方,此刻正坐著一個紅色的身影,胸口插著一把尖銳的匕首。那人穿著一件鮮紅的連衣裙,長長的波浪捲髮垂在肩頭。她一張臉被塗得雪白,擦著鮮紅色的口紅。鮮血順著身體滴落在地上,攤開了一大片。
聽到聲音她早已抬起頭,嘴角雖然掛著輕鬆的笑意,但眼神中卻閃過一抹意外。
“來得……真快呀……”聲音格外的熟悉,這人居然正是馬小軍。
我相信這就是計程車司機在大雨天里拉乘過的乘客,女裝打扮得馬小軍。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馬小軍的話。
獻給胡紅的最後一份禮物——其實就是他自己。
昏暗的光亮下,馬小軍的呼吸顯得格外虛弱。在我的想象中,馬小軍應該是一個身材瘦小表情陰沉的人,而且因為殺人犯的身份,他應該嗜血如命眼神恐怖,是那種看一眼就令人渾身發抖的狠角色。
可現實中的馬小軍卻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整個人可憐又無助。
二窩囊可不管那麼多,仔細地觀察了馬小軍一陣,小聲向我問道,“是他吧?看他和照片上有點兒像……”
“嗯。”我點了點頭,“就是他。”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二窩囊憤怒地舉起了棍子,“你TM的這個變態,對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動手算什麼能耐,有本事咱們倆過過招!”
雖然我眼疾手快地上前阻攔,但二窩囊還是狠狠甩了馬小軍一棍子。馬小軍哼唧了一聲,直接躺倒在了地上。我這才發現從馬小軍傷口滲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牆壁,馬小軍整個人就像一具被割破的皮囊,鮮血幾乎被放盡。
嶽勝男小聲向我詢問著意見,“怎麼辦?要打急救電話嗎?”身為一個女生,嶽勝男自然對馬小軍殘害無辜女性的手段非常鄙夷,聽得出來對他的恨意十足,似乎根本就不想救助馬小軍,想要放任其自生自滅。
“打什麼電話?”二窩囊厲聲道,“這種變態死有餘辜,他肯定是覺得在劫難逃才選擇在這裏自我了斷的,救他都是浪費資源!他就算死了,那些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能活過來嗎?”
二窩囊雖然平時給我的感覺唯唯諾諾的,但如果真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的脾氣還是很火爆的。
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靠馬小軍身邊,全神貫注地防備他忽然掏出什麼兇器來對我下手。確定他虛弱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後,我這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脈搏。
“怎麼樣?”嶽勝男好奇地湊上前來。二窩囊也一臉謹慎地舉著棍子,只要馬小軍敢用異動,保準會被他一棍子敲暈。
我輕輕搖了搖頭,“失血過多,已經沒救了。”
馬小軍聽到我的話,慢慢抬起頭看向我,瞳孔已經開始變得渾濁,聲音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真沒想到會這樣見面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他似乎對於我們的身份十分糾結,一直想不透我們怎麼會在警方之前找到他。
“多行不義必自斃!”二窩囊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還想悄默聲的消失?天下哪有那麼多好事啊,你就算死也不會得到解脫,十八層地獄等著你呢,你就等著下油鍋吧。”
馬小軍似乎並不在意,他嘆了口氣,“我就要去見媽媽了,和媽媽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我實在很難理解馬小軍對於胡紅的感情,如果她們真的母子情深,馬小軍又為何會在胡紅的虐待下變成今天這副樣子呢?胡紅既然對馬小軍不好,馬小軍又為什麼會叫稱呼她為媽媽,連死都還想要跟她在一起?
馬小軍的意識已經出現了問題,開始小聲哼唱起兒歌來,“搖呀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誇我好寶寶……”氣息越來越弱,很快就停止了呼吸。
嶽勝男向我詢問要不要立即通知警方來接手。
而我始終對馬小軍的殺人動機無法理解。我蹲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死去的樣子,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過他緊緊握著的拳頭倒是讓我產生了一絲懷疑。我輕輕掰開他的手,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一枚款式很老的玫瑰花造型耳環。
這應該是胡紅當年佩戴過的那一隻。
急於想要知道他們過去的我想也沒想地將耳環握在了手中,然後直接進入了幻境。
在幻境中,我看到了胡紅和馬小軍的故事。
馬小軍的母親在生下他後沒多久便因病去世了,馬小軍的父親帶著他從老家來到了北京打工討生活,認識了在這裏做洗頭妹的胡紅。胡紅的老家在貴州農村,由於重男輕女的結果,年紀不大的胡紅就被家裏安排了婚事,要嫁給隔壁村子裏一個比她爸爸還要大的鰥夫,只因對方給出了不俗的彩禮。胡紅的父母想用這份彩禮給胡紅的大哥成親用,居然想也沒想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