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娃娃頭
就在這時,一顆圓乎乎,猙獰可怖的人頭,被我成功釣起——
我去!
嚇得我哇一聲大叫,丟了魚鉤,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直奔回路。
回頭狂奔,迎面撞上林剛,他驚愕的問我怎麼了。我抬手指了指身後,不敢回頭看。
“哇,好厲害。”
釣了一顆娃娃頭起來,還好厲害?我是不明白林剛是啥心態,總之是嚇得屁滾尿流,跑上岸——然後擔心表哥,再次回看。
林剛表哥在搞整一條活蹦亂跳的魚。
這條魚,真的好大,足足有半斤重的大鯽魚。
剛剛釣起的明明是一顆娃娃頭,怎麼變成了一條魚?
林剛表哥朝我豎起大拇指,大惑不解我怎麼會被魚嚇成這樣。
尼瑪,剛纔是真實看見一顆頭被我釣起,要是魚,我至於嚇跑?忐忑不安中,無論林剛表哥怎麼保證,怎麼喊,我就是不願意繼續呆在這裏。剛剛那一剎的預見,讓我心有餘悸,暗自後怕。
無奈之下,林剛表哥只好把魚裝巴籠裡,搖搖頭,苦笑,提了魚竿,跟我說可以換一個地方繼續。
並且好表揚我很會釣魚,就這麼大的鯽魚,他是老釣魚的,也是首次親自逮住放巴籠裡。
林剛現在比我還有成就感,在上岸的時候,他把巴籠遞到我跟前,讓我欣賞一下自己親手釣的魚。
不看則已,一看,臥槽嚇死人。
一顆娃娃頭咧嘴,血汪汪沒有眼珠子的眼窟窿,還在往外滲血。我嚇得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表哥卻笑嘻嘻的說:“瞧你啥表情。”
許久,我才冷靜下來,結結巴巴問林剛:“你確定這巴籠裡是一條魚?”問這話,我是很想把巴籠連帶魚扔掉。
林剛表哥,對我的問話感到無比驚奇。
“嗨,這不是魚是啥?”
“可我看見的是死人頭。”我不敢繼續看巴籠,而是對微張嘴,表情複雜的表哥說:“把魚放了,我們回去吧!”
“秦遇,你最近怎麼了?這條魚可是今中午的好菜,幹嘛放了?”
“我不管,你必須把魚扔掉。”我說的是真的,總覺得這條魚不吉利,死人附魚身上了。
這推測雖然有點離譜,荒誕怪異,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夥伴就是在上游淹死,說不定真的被水衝下遊,到了這個地方——我環顧四周耳邊聽到的是林剛表哥喋喋不休的疑問話,我卻真的注意到,在河邊竹林中,有那麼一個凸起不太明顯的土堆。
土堆上啥也沒有,就一根草也沒有生長出來。
那是因為這裏太遮陰,幾乎沒有光滲透樹葉跟毛竹的阻擋,所以即便有墳頭也不會長草。
就我知道,沒滿20歲的孩子,無論是怎麼死了的,都算是夭折。
夭折的孩子,不能舉辦葬禮,也不能入家族墓地。
所謂的路死路埋,溝死溝埋,也就是這個道理。
小夥伴死在河邊,自然是要被埋葬在河邊的。
我這個推測是有根據的,小夥伴死了之後,雖然沒有看見被打撈起來的屍體,卻也隱隱聽說小夥伴屍體被打撈起來,怕刺激到他的媽媽,就有好心人,悄悄把埋葬在河邊。
這件事,林剛表哥一定比我更清楚。
於是,我指了指那個凸起不太明顯的土堆問表哥:“那是什麼?”
土堆距離表哥所在的位置,大概有一米遠。他被我這麼冷不丁的一問,轉身看,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可以說是踉踉蹌蹌,提了巴籠跑得飛快到我身邊。
表哥被嚇了一跳是真的,他臉上凸顯出不確定的表情,帶著疑問看土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發出疑問;“是……是王狗子家兒子的墳堆?……”
聽林剛這語氣,貌似他也不清楚。這是不是王狗子家淹死兒子的墳頭,我大吐一口氣說:“算了,掃興得很,你咋就找了這麼一個坡地釣魚?”
“我也不知道,是周燕跟我說這裏好釣魚。”
又是周燕。我遇得到,這林剛表哥咋就沒有一丁點主見。之前還以為他馴服了周燕,現在看來,又是表面現象。
“好吧,我是沒有心情釣魚,咱還是回去。”說真的,剛剛來哪一種新奇感,加上想要釣魚的迫切心情,完全被剛剛看見的東西搞得沒有了興致,甚至於馬上就想離開這裏,有多遠走多遠。
“好吧,回去……”表哥說話,想起我剛纔的狀況,苦笑,提了巴籠到另外一個光線比較好,在來路的岸邊,倒掉巴籠裡的魚。
的確是魚。
我看得真真的。
只是我這心裏莫名的心慌,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現在經風一吹,越發冷。
來時興沖沖是,回去無聊至極。
林剛跟我默默無語走了好大一截路,他忽然停下來對我說:“秦遇,今天的事忘記得了。別回去說,也別跟勝男說。”
我是肯定不會說出來的,因為這件事太詭異。
然後,我們倆默契的步伐一致往家趕,提了空的巴籠,兩根精心準備的魚竿,因為表哥的慌亂,丟棄在岸邊沒有來得及撿回來。
一路走,快要到家的時候,我的電話無預兆驟然大叫起來。
接電話,傳來小廖的聲音。
小廖告訴我說,最近可能見不到他師父,張瘸子出門了。
出門去遊玩?
小廖說不是,是應朋友之邀。
張瘸子這個朋友,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他必須親自去一趟,完事沒有定回程時間。
本來我有打算,母親頭七之後,到公司報道,然後去找張瘸子。現在看來,計劃沒有變化快,我還得苦熬一段時間。
但願一切都能好起來,最好是在年底跟勝男把婚結了。
跟小廖掛了電話,林剛隨口問:“你公司來電話?”
不是公司來電,但我覺得跟林剛表哥沒必要做那麼多解釋,就點頭說是。
老屋。
兩個小妞,說說笑笑,忙碌中尋找快樂。挺不錯,一個在擇菜,一個在切菜,看見我們回來,兩個人停住手裏的活,興致勃勃跑來看巴籠。
一條魚都沒有。
兩個小妞臉上頓時染上一層霜。
“哼,你們倆幹什麼去了,魚沒有釣到,還耽誤那麼久纔回來?”周燕如此,故作生氣,叉腰模式,一雙桃花眼卻不住的往我身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