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易筋經
屋子蠻大的,至少比小區房的設定寬許多。
靠牆一木櫃,破破爛爛髒兮兮的,櫃子上放了一摞乏黃的什麼書,我對書好奇,走過去隨手拿起一部看。
這本書很輕,書上有三字;易筋經。
翻開一頁,內容簡介。
下邊的內容;
清虛者,洗髓是也;脫換者,易筋是也。
易者,乃陰陽之道也。清虛、易筋、洗髓、陰陽、易……多是道家術語,看球不懂,正要放下的時候,從書裡掉出來什麼東西。
躬身拾起展開一看,這是什麼玩意。
看似龍飛鳳舞的字型,卻怎麼跟我母親在額頭畫的雞公血符文很相似?
正暗自奇怪,老易進來,看見我手裏的符文,一把搶過說:“你怎麼能隨便看別人的東西?”
“不好意思。”我陪笑,把書跟符文夾在一起,輕放在櫃子上。
“家裏沒有茶葉,將就喝水吧!”這老易一張臉陰沉沉的,再也沒有開餐館的那種好爽大氣,就好像我是來討債的,他擺臉子給我看。
我沒有喝水,就他遞給我的水杯,髒兮兮的還有不少混色汙漬,出於禮節,我伸手接了看水杯也喝不下去。
“說吧,你有什麼想問的?”老易貌似想起我找他的事,也不管我坐不坐,自個兒一屁股坐在屋子裏,那張黑黝黝的藤條椅子上。
我轉身就能坐下,一張硬邦邦的木凳子,坐在木凳上冰涼冰涼的,搞得我陰悄悄的打了一個冷戰。
或許不是因為木凳的關係,是這屋子裏太涼快了。
即便沒有開窗,亦是如此。
我拉一把衣領,衝老易苦笑一下說:“我知道你認識趙順義,所以特意趕來想了解一下他的具體情況。”
“趙順義這龜兒欠你錢了?”聽我提到趙順義,老易貌似來興趣,一下子瞪大他那對魚泡眼,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張,很吃驚的表情。
想起趙順義訛詐我的二十萬,我點頭就應道:“差不多吧。”
“這龜兒子,欠你多少?”
我舉起兩指頭在老易跟前晃了晃說:“二十萬。”
老易乍一聽,駭地從椅子上站起:“啥?”
“二十萬。”
“你們早就認識?”老易是一臉的不相信問我。
我搖頭說:“不認識。”
“***,不認識他咋可能欠你錢,你別在這逗我,哪來滾哪去。”老易就是這火爆脾氣,兩句話不對,就發怒。
“說來話長,易老闆也是性情中人,我上次看你,豪爽,大有江湖俠義之士的風格,所以才大老遠來找你。”這是人都喜歡戴高帽子,老易不是神仙,加上他這火爆脾氣,是斷然不能隨便惹怒他的,所以我改變談話模式,給說點好聽的,讓他高興高興。
果不然,老易聽我這話,立馬陰轉多雲。
臉上也逐漸有了笑意,隨手習慣性的往後腦勺一模說:“我這人就這樣,沒什麼大不了的嗨嗨。”說話,他又繼續剛剛的話題追問道:“你老弟不地道,既然來找我,就應該坦誠相待,我估摸著,你跟趙順義並不是欠錢那麼簡單的事,要不然你也不會淘神費力跑這麼遠來是不是?”
聽這話,我站起,學他在餐館的做法,立馬衝老易抱拳說:“易老闆是爽快人,如果不介意,那我就老實講了。”
“講……”老易是大手一揮,豪氣的往椅子上坐,因為坐的力度大了一點,搞得那椅子不堪重負發出吱呀的怪聲。
於是我就把那晚上發生的怪事,對老易竹筒倒豆,一字不漏全告訴了他。
這事,聽得老易那張臉,就像真的在變臉,一忽兒這樣,一忽兒那樣,表情複雜難辨,眼睛瞪得就像銅鈴那麼大。
聽完,老易一巴掌拍在靠近身邊的一張桌子上,發出很響的聲音,嘴裏擠出幾個字:“這龜孫子……”
然後我沒有做聲。
老易告訴我了很多關於趙順義的事。
事實上,老易對趙順義的情況真的是瞭如指掌。
趙順義在不久前帶一女的去老易餐館蹭飯,那女的模樣,在老易的描述下,我敢斷定,就是田文文。
問題關鍵是,老易說趙順義是有家庭的。
這田文文怎麼會跟有婦之夫的趙順義勾搭一起,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車輪下?
不管咋樣,這次我來找老易是來對了。至少知道,趙順義跟田文文有一腿,他們倆的事發展到什麼狀況,我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點肯定,那就是田文文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趙順義的。
老易因為我的恭維話,事實上,他也是真夠豪氣。
把趙順義的事講完之後,還特意提醒我說:“那龜兒子跟那女人肯定有關係,兩個人就像跟兩口子似的,只是那女的每一次來,都是在好運來開鐘點房,完事趕車離開。”
老易的話,更加確定我的推測。
好了,田文文的事,可以告一段落,我大可以用這些事討回,趙順義訛詐我的錢。
這件事水落石出,心情大好。卻忽略了老易,我倒是滿心歡喜,老易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我打算要離開的時候,老易是唉聲嘆氣送我到門口。
我走到門口,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下意識,或者說莫名其妙的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側面牆壁上的遺像。
“你很好奇這孩子怎麼回事?”老易問出我心裏的疑問,我點了點頭。
老易苦笑一下,眼眶瞬間乏紅,卻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沉重的語氣說:“這孩子可憐,才五歲……夭折了,啥也沒有留下,骨灰,就一把土都沒有給他,只留下這張他最喜歡的照片。”
“你孩子?”
人活在世,最怕的就是經歷喪子之痛,喪子之痛是一個人所能承受的最具毀滅性的精神創傷之一。
兒時夥伴淹死,他母親哭得死去活來,昏厥無數次。
我是真沒想到,看似豁達開朗的老易,居然經歷了最可怕的喪子之痛。
我不敢問他孩子的事,怕觸及他的傷心之處。所以在臨走的時候,隻字不提,直到我跟他一起默默無語走了好一段路,纔打破沉寂告訴我了些事。